苦主这边自然也不干,大骂道:“都是你们纵火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家那个叫猴子,之前喝酒自己说出来了,就是他去放的火,还说你给了他十两银子,还保证把家里头的一个丫环许给他做媳妇!”
还有这种事?
这可就不是简单能私了和解的小事了。
程景舟立马吩咐宋大胆带人去杜家拿人,除了那个瘦猴之外,还有他的媳妇也得一并带到县衙来。
杜老爷这会儿人都要坐不住了,他急忙朝着门外使眼色,他的长随倒也看懂了,火速往家跑。
只是他这里想要回去善后,也得看程景舟乐不乐意。
程景舟一个眼神过去,武师傅就飞速冲出去了。
有他在,还能让这个小人给跑了?
杜家的案子,一桩接一桩,可把大家伙都看傻眼了。
外头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而如今,只看这位县太爷要如何断了。
杜老爷这会儿脑子里也是飞速地旋转着,无论如何,不能折了自己的大儿子进去。
其它的事情倒还好说,只是这个强抢民女的,当时到底是他儿子亲自动的手,还是另有其人?
无论如何,都得让下人顶罪。
其实程景舟也明白,这种案子,他想要重惩杜知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不说杜老爷会出头,只说是他们这种人家平时定然也会有这番准备。
只不过是今天正赶上这苦主扎堆了,所以才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机会。
果然,哪怕是有了人证,可是纵火案现在哪里还有物证?
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让那个瘦猴和管家来顶罪。
至于那个被抢走的姑娘,倒是在杜家找到了,不过如今在杜家日子过地虽然不太好,但至少人还活着。
所以没有闹出人命来,这件事情就不可能把杜知行给压死。
最终三个案子都判了。
孙二的祖产被其要回,县衙这边也会立马安排给他过户登记,另外,杜知行还要再赔偿各种损失一百两。
之所以会赔偿这么高,一来是因为他打伤了人家的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初给酒楼也的的确确是造成了损失。
一百两,听起来不少,但是对于杜家而言,不过是小意思。
孙二得了这些赔偿,倒是心平气和的受了,因为没有实际证据能证明这是杜知行做的,所以最后只是将管家入罪了。
后面的两桩案子也是一样,都是由杜家赔付银钱,不仅如此,管家和瘦猴以及杜知行身边的一个小厮都被判监六年,在此之前,还有二十杖刑。
这样的责罚,已经很重了。
杜知行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程景舟还是治了他一个管束不力之责,同样杖二十,同时还要罚监七日。
这个结果,已经是很轻了。
至少,在杜知行做的这些恶事来说,这个责罚很轻了。
杜老爷也知道,能有这么一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好在不用抵命,所以几个下人倒也很有眼色。
他如今只盼着赶紧回家,有一个如此没出息的儿子,当真是不敢再出来见人了。
杜知行被当众责打二十杖,之后入狱。
当然,县衙也会安排人给他们上药,总不能再死人了。
杜家也特意请了一位大夫去牢房里给他上药,这倒也省了县衙这边的事。
杜知行嘴里头骂骂咧咧的,显然是不服气。
程景舟知道之后,倒也不气,反倒是笑道:“他若是仍不知悔改,那我倒是要看看还能作出什么妖来!”
谢修齐也是颇为感慨,好好的一位进士老爷,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来呢?
你们家当真就缺那一间铺子,一间院子?
纵火烧房,也亏他们能想得出来!
好在没闹出人命,只是苦主家的二老也是在事后没多久便过世了,应该说是与那场火灾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是没有实证,他们还能如何?
杜家愿意赔钱,至少可以先解决这几家目前的困境,已经不错了。
至于没了房子的那户人家,他们起初叫嚷着只想要房子,后来杜老爷倒也干脆,直接就将县里的一套小院子赔给他们了,比他们家原来的房子还要更大一些,也更新。
饶是如此,杜家还是要再赔偿苦主家三十两银子。
因为这几年人家没了房子,一直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这是你能体会的?
最麻烦的,就是失而复得的闺女了。
那姑娘虽然在杜家仍做未嫁女的打扮,但是实际上早就被杜知行给强占了身子,只是因为出身卑微,在府里头一直当个丫环度日。
如今被解救出来,她的去处倒真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若是回家,势必会被流言蜚语所袭,只怕用不了几天,这世上又多一座孤坟。
可显然是不能再留在杜家了。
杜知行推说自己不知情,只以为是自己家的丫环,所以才会将人拉上床,这番说辞,也没办法戳破,所以除了让杜家赔银子,好像也没别的法子。
最后还是程景舟发了话,让户房配合着他们一家子,尽快把户籍迁出来,另外给他们寻一处安静之地,重新开始。
至于这位小娘子,对外就只能说是死了丈夫,无儿无女后回来投靠娘家。
这样也不耽误她日后嫁人。
如此一番安排,苦主一家自然满意。
对于这一家的安置,程景舟也颇费了一番心思。
再落户时,程景舟干脆建议他们都改了名字,如此一来,也省得日后再有麻烦上身。
一县之父母官,能为百姓们考虑到如此详尽,也是十分仁善了。
一天之内处理的三桩案子,都与杜家有关,别说是杜家了,就是程景舟都生疑了。
“怎么会如此凑巧?这些人并非是同一个村子的,但像是约好了一般一起来告状的。乖宝可能看出什么?”
谢容昭也觉得这件事情过于巧合。
“我觉得不是杜老爷得罪了人,就是他的几个儿女得罪了人。夫君,我觉得眼下还得先和杜老爷讲清楚了,别再让他以为是我们在故意针对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