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荣晖乡试落榜,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毕竟他以前也并非是什么出名的才子,所以关注他的人并不多。
当然,朝堂上也有人质疑谢修文家底之丰厚,但是没怎么引起什么波澜,就被人给怼回去了。
谁不知道谢修文的办差能力强?
且不说人家自己有些私产,只说是这几回圣上赏赐下来的东西,那就不在少数了。
布匹绸缎、金银珠宝,圣上赏赐下来的东西,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更何况听闻谢夫人持家有方,生财有道的同时,又没忘了施粥赠药,可没有什么惹人诟病的地方。
婚期定在了十月十二,谢容昭觉得这个日子好,如今宝辉院正在重新装潢,谢荣晖暂且挪到了客院居住。
如今的谢府是大三进,而且东西两侧都有跨院,府第也算是不错了。
谢荣晖要成亲,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给老家去信的。
谢阿爷这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京城参加谢荣晖的婚礼,谢秀英和吕杰倒是很上心,一直撺掇着应该过去看看。
谢老三没什么想法,他也不会写文章,就是天生有一把子力气,如今能帮着打理这些产业,既轻松,又能有银钱拿,比之前头那二十多年可是要舒服多了。
谢老三在高阳县出生,在这里长大,对于京城并没有什么向往。
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充其量就是指望着他二哥能帮着把两个儿子给带出去就行,他就在家里吃好喝好,也挺享福的。
谢阿奶有去京城的心思,一把就被谢阿爷给摁下去了。
谢阿爷想到儿子和孙子的来信,好半晌之后,才觉得还是不去为妥。
不过,到底是谢家的长孙成亲,谢阿爷还是觉得要让两个儿子去一趟京城,好歹谢修然也是谢荣晖的生父,如今亲儿子要成亲了,他还是露个面比较好。
谢秀英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也巴巴地赶过来,非得和吕杰也一起去京城,理由都想好了。
“那可是我大侄子,咱们谢家孙辈里头的头一个呢!他要成亲了,我这个当姑姑的哪能不露个面儿?再说了,孩子们可就只有我这一个姑姑。”
这话没法反驳。
而且谢秀英以前跟长房的关系也的确是不错,要不然也不能把谢容兰带在身边养了几年。
这回要去京城,他们两口子商量了一下,要把自家的几个孩子都带上。
一来是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让孩子们见识一下,这么多年了,孩子们也没出过府城,现在有机会去京城开开眼界,可不能错过。
二来,吕杰想的是若是儿子吕晰能入了二舅兄的眼,那就能留在京城得他指点,日后再下场,这考中的概率自然就大大增加。
想想谢州、刘大郎等等这些人,吕杰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如此难得的机会,必须得去!
王氏管着谢家老宅,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公中库房的银两都是固定的,查帐也好查,所以谢阿爷干脆让她也跟着去。
“你二嫂一人要操持婚事,只怕忙不过来,你们二人又一直亲厚,过去帮着打个下手也是好的。”
“是,儿媳听您的。”
王氏想去吗?
那必须想呀!
她亲生的两个儿子可都在京城呢,她天天做梦都想见到儿子。
家里头的事务就暂且交到齐氏手上,王氏放心得很!
齐氏是有些惊诧的,毕竟她嫁进来后可一直不敢肖想着管家权,谁让长房如今没有儿子呢?
再者说了,当初谢家的事情虽然瞒得严实,但她多多少少也是听说了一些,若非是谢修然和高氏犯了大错,又岂会将两个亲生儿子给过继出去?
说到底,还是怕影响了孩子们的前程。
齐氏再三保证会好好管家,这可是她头一回接触到公中的钥匙和帐本呢。
王氏对这些并不在意。
所谓公中的银钱,还不及她们三房自己的私库更丰厚呢。
要说进项,公中一年的进项的确是不少,但是养着这么一大家子人,连主子带奴仆的,哪样不需要开销?
公中一年进帐几百两银子,到年尾能余下一百两就不错了。
但是三房的私库就不同了。
他们没有分家,吃喝都是公中的,就算是有一些需要自己出钱的地儿,也没多少。
当初谢修文给谢老三银钱的事,可是在老爷子跟前过了明路的。
所以就算是谢阿奶眼馋那份儿银钱,如今也不敢提。
当初老爷子都答应了,岂能言而无信?
谢老三和王氏两人还算是厚道,虽说自己每年能有不少进项,且不用入公中,但还是考虑到了实际情况,所以每年主动往公中再交五十两银子,这才算是让老太太的心里头舒服了些。
要去京城,少不得要准备几天。
谢修文收到他们信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在路上了。
刘若兰连忙吩咐古氏和方虎去收拾,如今谢家的几个少年郎们都住在前院,知道他们来的人数后,只需要再腾出三处小院子就能住得下。
得知吕双双又要来,刘若兰心头不喜。
但是她也不能总揪着一个孩子的错处不放。
“吕双双年纪小,就让她跟着小姑子一起住,有东厢房和西厢房,随他们自己选。”
“是,夫人还得再劳动一趟,前头说是给置办的灯笼取了样子过来,得您点头才行呢。”
刘若兰一听,连忙起身,边走边问:“只送了灯笼的样品过来?”
“还有红绸也送过来了,不过刚刚奴婢瞧了两眼,颜色不太一样,应该是想让您选个更好的。”
刘若兰还没明白:“不是用正经的就可以了?”
“您说的是,可是这染坊不一样,染出来的正红也多少有些差异,得您过去瞧瞧。还有呢,说是还得用一些个黑豆,到时候要跟铜钱放到一处往外撒,您看咱们得换多少铜钱才够用?”
刘若兰听的头大,京城这边的规矩跟老家有着极大的差别,她还得再找机会去请教一下侯府的赵夫人,免得到时候再惹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