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程景舟就更是无奈了。
程学正如何没有想过分家的事?
就连程夫人都想好了分出去单独住处宅院,总比在这里住着担惊受怕得好。
可问题是,老太太不答应,哪个敢忤逆她的意思?
不过,程夫人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敢给她的儿子下药,还想着把人全须全尾的保下来?
做梦呢!
程夫人平时看着好性儿,那是因为没人招惹她,如今都敢欺负到她儿子头上了,程夫人如何还能有好话给他们听?
程夫人当即就给自己的父兄去了信,若是此事处置地不满意,那程夫人有的是法子让程家不得安宁。
最终,程三爷和程三夫人不得不给程夫人跪下求情,这才让她消了消火。
而罪魁祸首程媛媛还想着再回到老太太身边儿服侍?
那更是不可能了!
程夫人给出的理由也很正当。
连堂兄都敢谋害的人,心思何其歹毒?
老夫人是信她是个福星,还是担忧她会在饮食里下毒,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去吧!
这刀子不捅到自己身上,永远不觉得疼。
老夫人一到了用饭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程媛媛指使人给程景舟下药的事,这饭菜自然就不香了,连夜里头睡觉都是噩梦连连的,哪里还有心思再去想着保下程媛媛?
如此一来,程夫人便做主,将程媛媛再度给禁足了。
这回一禁就是一年,不仅如此,还将她的一应用度都给削减了。
程夫人想的很简单,为了程家的声誉,她是不能将程媛媛送官法办,但是她有的是法子让程媛媛日子不好过。
不仅如此,连带着三房的人都跟着吃挂落。
无论是主子还是仆从,月钱全都削减了一半儿,偏还没有人敢跳出来说一句不公平的。
程夫人虽然是二房的夫人,但是外头人们喊一声程夫人,那自然就是指的程学舟的阿娘,可不是大房的夫人,更不可能是三房的,不就是因为家里头一切都是因为程学正才起来的吗?
如今程家地位更稳,是因为谢修文中了榜眼,而谢修文又与程学正交好,且结为了亲家,有这么一位能耐的亲家,程家在高阳县的地位自然是更上一层楼。
说来说去,程家最得力的还是程家二房,偏那个三房的丫头还不知道收敛,竟然妄图给程景舟下药。
“她给你下的是什么药?你可吃进去了多少?要不要紧?可有请大夫看过了?怎么说的?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呀?”
这一连串的问题,就跟蹦豆子似的从谢容昭的嘴里头蹦出来。
程景舟听着她这急促的声音,心里头别提有多熨贴了。
“没事了,不过就是给我下的一些个闹肚子的药,不是什么剧毒,要不然我母亲也不能轻易罢手。”
话虽如此,可谢容昭仍然不能安心。
“你才多大呀!便是闹肚子的药也定然会伤身体的。”
说着说着,谢容昭的眼泪就下来了。
她也不想哭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只要一想到她的景舟哥哥被人算计,难受的蜷缩在床上的情景,这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越想越难过。
“好了好了,乖宝不哭了哦,我没事的,大夫也给开了几天的苦药汤,我都喝了,一滴没剩,保管身体比以前还要更好。”
这话谢容昭却是不信的。
或许是想到了上辈子程景舟的凄惨下场,所以越想越难受,程景舟越劝她,她越想大哭一场,也不知道是前世的程景舟,还是哭先前被人算计让程景舟受了遭罪。
谢容昭这么一哭,程景舟都乱了手脚,不知道怎么哄了。
最后没法子,还是他将人抱住,连连保证自己以后注意,绝对不会再掉以轻心了,这才作罢。
大哭了一场,谢容昭的眼睛都肿了。
等到中午饮宴的时候,顶着两个肿眼泡的谢容昭自然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乖宝,这是怎么了?”
刘若兰不问还好,一问,谢容昭就又想哭了。
“阿娘,景舟哥哥先前遭了好大的罪,喝了大半个月的苦药汤呢,阿娘我们带着景舟哥哥一起去京城好不好?先前我生病景舟哥哥都照顾我,哄着我。可是景舟哥哥病了我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
她这副模样,大房二房的人自然是脸色不太好,而程夫人却是也跟着红了眼眶。
程景舟可是她的独子,是她的心肝肉,她怎么能不心疼?
如今看着一个几岁的孩子都知道心疼她家三郎,偏那个老太太还要一心护着始作俑者,这心里头越发地不痛快了,可是对谢容昭这个未来儿媳,那也是更满意了。
谢修文瞧着他们俩感悟这样好,心里头高兴之余,又有几分的不得劲儿。
“乖宝不哭了,三郎如今无事了,再好好调养一阵子,定然能跟以前一样的。”
谢容昭抽抽答答地拽住谢修文的袖子:“阿爹,我们带景舟哥哥一起去京城吧,他可以跟阿州哥哥一起读书的。”
谢修文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听乖宝的,带三郎走。”
原本程景舟去京城的事,程家老太太就不答应,总觉得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孤身一人算是怎么回事,又不是没爹没娘的。
可是如今当着一众晚辈的面儿,阻拦的话却是说不出口的。
老太太原本就偏疼小儿子,前阵子又被那个道人给哄着说程媛媛是程家的大福星,能旺家,可是谁能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呢!
谢修文想着这回要带走的孩子倒是多,除了刘大郎和程三郎之外,还有二舅兄给自己找的一些做工的人呢,也得去瞧瞧。
谢修文和刘若兰一起见了那三个孩子,年纪都不大,这会儿瞧着也是干干净净的,
“正好赶上了,原本我还寻思着等把他们都教出来了,再跟着商队一道儿走呢,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就让他们再在这里干几天,然后跟你们一起走。”
“可,多谢二舅兄了。”
刘老二摆摆手:“这算个啥!对了,我先前听人说高氏曾私底下找过晖哥儿两回,妹夫你们还得多上点儿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