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新暗查的进度自然不可能太快,也是避免打草惊蛇。
谢容昭这会儿顾不上别的,就想着如何才能让程媛媛不再发花痴,然后害得整个程家给她陪葬。
当然,程媛媛之所以会做那些事,也不仅仅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心术不正,一句话不高兴了,就能恨上自家兄弟姐妹。
眼下这种情形有些尴尬。
毕竟,谢容昭现在才六岁,而且又不住在程家,就算是住进去了,那也只是一个小客人,根本就没有立场和能力去帮程景舟。
谢容昭不能亲力亲为,但是她可以想办法透些风声给景舟哥哥呀。
比如说,她记得上辈子程媛媛就曾经使计害得程三夫人大病一场,当然,那会儿程三夫人并不知情,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
可是实际上呢?
是程媛媛无意中得知了她母亲又怀有身孕,担心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不稳,这才起了坏心思。
一个几岁的女娃就有了这么恶毒的心思,长大后会因为一己之利而害得家族覆灭,好像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谢容昭想的是,如果自己能让程三夫人避过这一难,而且还能揭穿程媛媛恶毒的小心思,那是不是就可以让她在程家的地位受到打击?
程家是十分注重子嗣的。
纵然是庶子庶女们地位稍低一些,但是只要规规矩矩的,程家后宅的女主人也不会做得太过分,说到底,还是家风所致。
谢容昭大概回忆了一下,然后就让程景舟特意过来接她一趟。
程景舟听闻乖宝想去程家住一阵子,还是十分高兴的。
毕竟,相较于自己的那几位堂姐妹,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小未婚妻。
谢容昭没想太多,只要阿娘答应了,阿爷和阿奶那里主要是报备一下就好。
程景舟给出的理由也很强大,就是程家请了一位专门教小姐们规矩的老嬷嬷,据说是从京都回来的,是因为年纪大了,主家怜惜她操劳多年,这才让她回乡养老来了。
理由的确是很强大,刘若兰觉得若是以后夫君中了举人,女儿却没规没矩的,也的确是不像样子。
可问题是,谢阿奶和高氏想着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就琢磨着把谢容兰和谢容蓉都送过去。
若是谢修文在家倒还好,由他出面帮忙说项一二,可如今谢修文不在家,刘若兰和谢容昭明显是对着长房有极深的不满的,所以,这事儿就不那么好办了。
谢阿奶的意思是让高氏去说,实在不在了,把谢容兰带过去也好呀,就说是不放心昭姐儿一个人在程家,让她过去帮忙照看一二。
可是高氏才刚起了头,就被程景舟给挡回去了。
“伯母多虑了,程家的姐姐妹妹们不少,乖宝也都是熟悉的,去了正好也有玩伴。再说了,府里头有丫环,也没必要再劳动谢家大小姐。我程家的兄弟们也多,又天天去内宅给长辈们请安,若是再多一位外人,实在是不合适。”
这话说地好有道理!
可高氏只觉得他这是冠冕堂皇,分明就是看不上她家容兰。
“三郎,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昭姐儿不也去了?”
“那不一样,乖宝是我的未婚妻,又极得我母亲喜欢,而且我父亲也总是叮嘱让我好好照顾乖宝。她如今又刚满六岁,哪怕是我的兄弟们多,也是无妨的。”
这话就差直接说,你们家谢容兰都多大了,还好意思往少年堆里头钻?
要不要名声了?
高氏被这话给噎得好半天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谢阿奶暗骂这个大儿媳妇不中用,什么也干不成,就不该指望她!
生气归生气,事情该办还得办。
谢阿奶露出自以为和蔼和亲的笑容:“三郎说的是这么个理,只是兰姐儿自打府城回来也不怎么出门,而且她跟昭姐儿也才刚刚亲近起来,这会儿要是分开了也不妥。不若你安排让她们姐妹住一起,正好兰姐儿的规矩学得不错,嬷嬷无瑕顾及的时候,也能让她帮忙督促一下昭姐儿。”
说来说去,就是还想让谢容兰也跟着一起去。
程景舟得了谢容昭这里的嘱咐,又怎么可能轻易答应?
“谢祖母,此事晚辈实做不得主。这位嬷嬷是家母特意花了重金请来的,除了我们自家姐妹之外,就只乖宝一人被安排了。便是大哥的未婚妻也要避嫌,还望谢祖母莫要再为难晚辈了。”
这话说地很实在。
谢阿奶也没招了。
说来说去,那是人家程家花银子请来的教养嬷嬷,他们家谢容昭能去,也是沾了程景舟的光。
怎么还好意思再多送一个去?
谢阿奶有心不让谢容昭去了,也想着赌一赌,看程景舟是否愿意松口。
“如此说来,倒是我们思虑不周了。不过昭姐儿年幼,我们实在是不放心,不若等她再年长一些再说吧。”
程景舟不解:“此事晚辈已经提前告知了谢阿叔,阿叔的意思也是赞同的,而且晚辈先前在外院在跟程祖父请安时也提到了此事,程祖父也是赞同的。”
谢阿奶脸色很不好。
这是拿老头子来压她了?
谢阿奶气结,可偏偏这一招还有效!
刘若兰帮着女儿收拾东西时,谢容兰就一脸讨好地过来了。
“三妹妹,你一个人去程家,可要多加小心。程家人多,不似咱们家简单。你若是受欺负了,可没人能护着你。”
谢容兰的言外之意,就是想要提醒谢容昭,你最好是找一个伴儿,如此你受委屈的时候,才能有人帮着出头。
可惜了,这话谢容昭压根儿就没顺着她的思路走。
“不会的,大姐姐。程家的哥哥姐姐们待我可好了。我以前也常去的呀!再说了,程伯母喜欢我,景舟哥不在家的时候,她会护着我的。”
谢容昭说的是实话,当然也是为了故意刺激谢容兰一把。
别以为自己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谢容兰的笑脸果然僵了僵:“是吗?如此便好。只是到底不是一家人,有时候长辈们说话会拐几个弯,咱们也不能都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