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她……有感情吗?”陆晴羽清澈的眸光闪闪烁烁,眼泪在打转,她很想大哭一场,可是眼泪解决不了问题。她只能努力让自己平静,平静的与孟悠远对视。
“没有没有没有!”孟悠远忙不迭的摇头,他对夏雪凝只有厌恶。
陆晴羽叹了口气,低头抹去眼泪,静静躺在孟悠远的身侧,这一刻,她感觉他和她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想靠近对方,却又难以翻越鸿沟。
她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流入鬓角,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冰凉,孟悠远抱着她,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像魔咒一般在陆晴羽的耳畔萦绕了一整晚。
孟悠远早晨离开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去亲陆晴羽的额头,却被陆晴羽躲开,他失落的叹了口气,只能亲亲小昊宇。
到公司不久,助理来汇报了工作安排,将日程表发送给他。
看到日程表中有夏雪凝的名字,孟悠远的眉不经意的紧蹙,他告诉助理,取消和夏雪凝的会面。
明明已经取消了会面,夏雪凝依然执着的出现在了孟悠远的面前,连助理也拦不住。
孟悠远挥了挥手,让助理出去,单独面对夏雪凝。
看着面无表情的孟悠远,夏雪凝像牛皮糖一般黏了上去。搂着他的脖子说:“悠远,为了保险,我们今天再做一次吧!”
孟悠远面有微愠。毫不怜惜的猛然推开夏雪凝,她趔趄着退后了几步。险些摔倒,虽然没有摔倒。但踩着十二厘米高跟鞋的左脚崴了,她摇摇晃晃的站定,俯身捂着脚踝哀号:“哎呀,好痛……”
剧痛让她面白如纸,冷汗满头,夏雪凝死死咬着下唇才没有哭出来,她撑不住了,晃倒在地,踢掉脚上的高跟鞋。
她今天穿着一见鹅黄色的羊绒外套,里面是蕾丝白色连衣裙刚刚盖过膝盖,露出她修长的小腿,脚踝处因为扭伤而红肿,越揉越红,越揉越痛,而孟悠远的视而不见终于让她忍不住嘤嘤的哭了出来。
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化成眼泪涌出,一发不可收拾,夏雪凝越哭越悲切,越哭越伤心,哀恸的哭声如针扎进孟悠远的耳朵,他无力的看着夏雪凝,她卷曲的长发披散,挡住了脸,单薄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
虽然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错,但孟悠远依然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哭下去,他站起身,朝她走去,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夏雪凝顺势倒在了他的怀中,任性的把眼泪往他的衬衫上抹。
孟悠远把她扶到沙发边坐下,半蹲在地,把她的脚放到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按了一下,便引来她的痛叫:“别碰那里,好痛……”
“把袜子脱下来我看看。”一日夫妻百日恩,孟悠远终究不能坐视不理,夏雪凝再有错,她也已经付出了代价。
“好!”夏雪凝眼含泪花,低头偷笑,乖乖的把袜子脱到膝盖处,剩下的留给孟悠远去脱。
孟悠远脸色极为不自然,他明知道不能和夏雪凝有过多的接触,可他就像吸毒的人,不断的告诉自己,吸了这次,下次就不吸了,一次又一次,没有尽头。
他粗暴的把连体袜从夏雪凝的腿上扯下来,也不管是不是会碰到红肿的脚踝。
“哎哟!”夏雪凝痛叫一声,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泪汪汪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孟悠远,什么时候他才能对她像对陆晴羽一样温柔呢?
夏雪凝的脚踝不但红肿而且有淤青,红血丝布满了整个脚面,原本漂亮的天足肿成了馒头。
“去医院照个片,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孟悠远说完把她的脚轻轻放到地面,然后捡起地上的提包放她的腿上。
“你送我去吧,我这样没办法走路!”夏雪凝低眉顺眼的装可怜。
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比趾高气昂咄咄逼人的时候看着顺眼多了,孟悠远抿抿唇,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让救护车来接你。”
夏雪凝连忙摇头拒绝:“我只是崴了脚,又不是生命垂危,不用叫救护车浪费资源了,你让助理拿点儿冰块儿来给我敷一下吧!”
“嗯。”孟悠远打内线叫助理去找冰块儿,公司的员工餐厅里有制冰机,助理很快提了一桶冰块儿回来,让夏雪凝把脚放进去。
一开始冰冷刺骨的感觉像锋利的刀刮在脚上,让夏雪凝欲哭无泪,渐渐习惯了之后脚的痛楚减轻,越来越舒服,助理还去买了一瓶云南白药,等她泡完脚之后喷在脚踝上。
孟悠远忙得不可开交,还有重要的会议在等他,而夏雪凝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赖定了他。
“能走路吗,我要去开会,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孟悠远又换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与夏雪凝相对,她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
夏雪凝试着动了动脚,根本站不起来,没力气,她借此冲孟悠远撒娇:“老公,你不能那么残忍赶我走,让我再坐一会儿吧,我保证不动你的东西!”
孟悠远不吃夏雪凝那一套,让两个女下属进来把她扶出去,坐到走廊外的沙发上,夏雪凝气结,冲着孟悠远的背影喊:“老公,我在这里等你,快点回来哦!”
左右的下属纷纷看向孟悠远,惊讶不已。
被下属看得浑身不自在,孟悠远的脸色越发深沉,他没解释,开会的时候却明显心不在焉,开完会他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去视察工地,以免和夏雪凝再碰面做出一些让自己也唾弃的事。
晚上又有应酬,宴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助理打电话来告诉他:“君总,夏总还在等你!”
孟悠远虽然改了姓,但他依然不习惯人们叫他“君总”,这样的称呼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冷冷的应了一声,挂电话时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了,夏雪凝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去。
饭局结束,司机送孟悠远回家,助理再次给他打电话,已经是十点半了,夏雪凝还在等他。
孟悠远冷冷的说:“让她等,你把门窗锁好就回去吧!”
助理如获大赦,终于可以回家了,只是抛下夏雪凝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办公大楼内于心不忍,苦口婆心的劝她,夏雪凝始终坚持自己的决定,守在这里寸步不离,既然孟悠远铁石心肠,那就让他看看她水滴石穿的决心。
回到家,陆晴羽已经睡了,孟悠远直到她在装睡,没有打扰她,一整夜孟悠远都睡得不安稳,第二天一大早在所有员工之前到达公司,夏雪凝像被抛弃的宠物一般可怜巴巴的蜷缩在沙发上,身上依旧是那件鹅黄色的羊绒外套,空荡荡的大楼内异常阴冷,再加上没有开空调,寒意逼人。
孟悠远走到沙发边,夏雪凝才缓缓睁开眼睛,看清他的脸,眼底的灰暗一扫而空,她高兴的坐起来,一张嘴,没说出话,却蹦出一连串的咳嗽,咳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终于止住咳,夏雪凝可怜巴巴的说:“我等了你一晚上。”
“我没让你等。”面对温婉的夏雪凝,孟悠远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和记忆中的她差距太大了。
他不知,为了爱情,夏雪凝甘愿改变自己,迎合他的喜好,做一个温柔婉约的小女人,分开这几个月,她想了很多,别说孟悠远,就是换做其他男人,也不喜欢被女人指着鼻子骂,她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小到大,所有人她捧着她,让她养成了娇纵的坏毛病,总觉得世界就该围着她转,直到孟悠远出现,她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会为爱伤心伤神。
夏雪凝脸红得不正常,她唇角微扬,努力保持笑容:“可是我想等你……我愿意等你,你值得我等。”
“回去吧!”孟悠远转身走到办公室门口,拿出名卡把门刷开。
“悠远……”眼看孟悠远就将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夏雪凝一瘸一拐的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悠远,我爱你,我爱你……”
孟悠远感觉到身后的夏雪凝慢慢的下滑,当他回头的时候,她已经晕倒在地,孟悠远连忙去拉夏雪凝,触到她的手,烫得厉害,再摸额头,比手的温度还要高。
原本不想再与夏雪凝有过多接触的孟悠远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朝电梯走去,电梯门开的一刹那,十几双眼睛惊诧的看着他。
电梯内的下属陆陆续续的走出来,目光始终在孟悠远和夏雪凝的身上兜兜转转。
孟悠远被看得脸上挂不住了,抱着夏雪凝走进电梯,楼下势必还有更多的人在等电梯,他和夏雪凝这一出去,风言风语恐怕会传遍公司上下,孟悠远只能在二楼下电梯,然后走楼梯去地下车库,还好夏雪凝身体单薄,他抱着也不累。
到车库避开人流,孟悠远像做贼一般躲躲闪闪,终于来到自己的车前,把夏雪凝放进后座,然后开车去医院给她拿退烧药,再给脚踝拍个片。
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夏雪凝,她的衣衫太单薄了,难怪会发高烧,孟悠远随手打开空调,暖气吹在夏雪凝的脸上,她慢慢醒了过来。
“悠远,我好难受。”夏雪凝苦着脸,想坐起来,可是全身无力,躺在座位上浑浑噩噩,入坠云端。
“你发高烧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孟悠远无声的叹了口气,如果这是夏雪凝设的陷进,他已经一脚踏了进去,难以全身而退。巨帅贞技。
“难怪我觉得那么热。”夏雪凝掀开身上的羊绒大衣,蕾丝连衣裙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低开的领口泄出大片的春光。
孟悠远透过后视镜看到那片春光,顿时脸红了,连忙收回目光,目不转睛的平视前方。
到医院之后孟悠远让夏雪凝自己走,看她赤脚踩在地上,孟悠远又于心不忍,将她抱了起来,这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艳羡的目光,夏雪凝的艳丽,孟悠远的俊朗,成为医院内最美的风景线。
拍片的结果现实,夏雪凝以前粉碎性骨折的部位出现了裂痕,虽然不需要动手术,但必须好好休养。
医生给她开了些退烧药,夏雪凝拿着处方签问:“这些药对宝宝有影响吗?”
“你怀孕了?”
“现在还不确定,但有怀孕的可能,我和我丈夫正在备孕,可以给我换成对宝宝没有影响的药吗?”夏雪凝捂着小腹,也许孟悠远的种子已经在她的体内生根发芽了。
她回头冲孟悠远笑笑,而孟悠远却面色一沉,别开脸,不看她。
医生重新开了处方,拿药之后孟悠远又把夏雪凝抱上车,坐进驾驶位,孟悠远冷声说:“我送你回去!”新婚夜未眠:
“好。”夏雪凝似乎听出了不一样的信息,低头娇笑,高兴得不得了。
孟悠远知道她在想什么,事先声明:“我就送你在门口。”
“你不抱我上去吗?”夏雪凝失望极了,她以为她的坚持终于有了成果,没想到,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嗯。”越和夏雪凝走得近,他越是难以面对陆晴羽,他必须狠下心和她一刀两断,以后只谈公事,不谈感情。
夏雪凝嘟着嘴,任性的说:“我就赖在你车上不下去了。”
“随便你!”孟悠远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昨夜夏雪凝的脸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许许多多被遗忘的往事又回到了脑海,他和她,曾有过的快乐如昙花一现,美则美矣,却太短暂,现在回想起来,剩下的只有惆怅。
“老公,如果今天我们再做一次,怀孕的机率会大增,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当妈妈了。”夏雪凝看出了孟悠远的挣扎,不断用言语刺激他:“前天晚上我好开心,让我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整天都想要,总是让我累得腰酸背痛,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该多好,我一定不嫌你精力太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