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冷哼了一声,然后俯身打开医药箱,背对着盛澄澄说道:“闲杂人等出去。”
盛澄澄也不与他争辩,转身默默出去了。
那男人拿了工具,扭头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傅霆琛这辈子都逃不过盛澄澄三个字。前二十多年,活了傅家两个字,接下来就活盛澄澄三个字了。”
张伟也不说话,只焦急的和男人问了一句:“先生怎么样?”
他冷冷别了张伟一眼,语气冰冷的说道:“担心还不直接送医院。”
张伟低头沉默。
那男人朝张伟也招招手,都滚出去。
张伟转身出去了。
盛澄澄看他出来,急声的追问了句:“傅霆琛应该没事吧?”
张伟安抚她:“先生也会医术,顾少的医术很好,他一定能处理的。”
盛澄澄沉默了一下,问他:“傅霆琛怎么会受伤。”
如今法治社会,已经没有多少人能青天白日的来刺人几刀了。
张伟静默了下,对盛澄澄说道:“我想您应该是能猜到是谁的。二爷的名头在北城敢动手的没有几个。”
这话基本已经说的很明显了。
盛澄澄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
“童副官的死也是与他们有关?”盛澄澄与张伟问了句。
张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盛澄澄看着他的样子已经知道答案了,也不多问了。
她在门口焦灼的等了两个多小时。
房间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那男人终于走出来。
刚刚在那男人给傅霆琛治疗的时候,盛澄澄才知道这个男人叫顾少卿,是医生。
顾少卿这个名字很熟悉。
国内最年轻,最好的外科医生。
盛澄澄就觉得这个人格外的面熟。
她只以为是因为自己在新闻或者头条上见过顾少卿,她并不知道她与顾少卿早就认识,只是那些记忆存在于她还没有想起来的那一段记忆里面。
“怎么样!”盛澄澄看到人出来,着急的上前追问。
顾少卿朝盛澄澄看了一眼,语气不善的说道:“死不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拎着医药箱下楼了。
盛澄澄原是要去房间看傅霆琛的,但顾少卿朝盛澄澄说了一句:“我救了傅霆琛的命,你不送送我。”
盛澄澄愣了愣,犹豫了一下,然后交代了张伟去照顾傅霆琛,转身/下楼了。
走到楼下,顾少卿毫不客气的把医药箱放在了客厅的,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
盛澄澄看着顾少卿的架势,犹豫了一下问他:“你是想要和我说什么吗?”
顾少卿盯着盛澄澄看了会儿,问她:“精神病好了?”
他说话的语气毫不客气。
盛澄澄微微蹙眉,回答的语气也冲了不少:“暂时好了吧,大概会随时复发!”
说着,她神情不善的盯着顾少卿,冷声说道:“听说精神病杀人不用偿命!”
顾少卿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你这张嘴还是和以前一样牙尖嘴利。”
盛澄澄对顾少卿也不那么友善了。
他是救了傅霆琛,可又不是救自己。
如果她没有忘记什么,她应该是不认识这个男人的。
可面前这个男人却是一副自己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
“顾少,您是想要和我说什么?”盛澄澄和顾少卿问道。
“盛澄澄,傅霆琛之前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体状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希望你能劝劝他,如果想要和正常人一样的寿命,最好是好好休养。”顾少卿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傅霆琛当年就是大脑中枪,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恢复。他的那一刻子弹一直没有拿出来,如果他不好好休养,情况不容乐观!盛澄澄,傅霆琛爱你的代价真不小,已经几次差点丢了小命。”
他说完这话,就拎着自己的医药箱起身了。
盛澄澄朝着他的背影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不是当年傅霆琛中枪是因为我?”
顾少卿的步子顿了顿,没有回头,只加快了步子朝前面走去。
……
盛澄澄走到房间时,张伟已经离开了。
他已经让傅霆琛吃了药物,伤口也包扎过了。
傅霆琛的衣服被换掉了,之前弄脏的床单也已经换过了。
盛澄澄看着床上面色煞白的傅霆琛,心中划过苦涩和疼痛。
三年前,盛澄澄觉得这个男人没有爱过自己,对自己只是占/有。
可如今回头看时,她心中是明了的,傅霆琛应该是爱她的吧。
如果不是爱她,他那么冷漠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那般可笑又不可一世的事情出来。
可即便如今知道他是爱自己的,可那样的爱,她承受不起,也不敢要!
还有那个他们的孩子……
她伸手轻轻的摸索着傅霆琛的轮廓。
她曾经恨入骨髓,又爱到骨髓的男人。
顾少卿说傅霆琛爱她的代价真不小,几乎让傅霆琛要了命。
自己又何尝不是。
在自己和傅霆琛的感情里,她已经死过几回了。
正当她摩/挲着傅霆琛轮廓时,她的手被一双滚烫的手抓住了。
傅霆琛沙哑的呢喃着:“澄澄,不要走!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盛澄澄听着这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这么卑微又无力的话居然是从傅霆琛嘴里说出来的话。
五年前,从她认识傅霆琛开始,他与自己的感情一直都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她是被玩弄的小白鼠。
可如今……
她看着自己被傅霆琛抓着的手,低声对傅霆琛说道:“好,我不离开!”
那一刻,原本不安慰的傅霆琛似安慰了不少。
盛澄澄想要把自己的手抽离。
自己那只被抓住的手动弹不得。
盛澄澄低叹了一声,任凭这样被抓着躺在了傅霆琛的身旁。
身旁的傅霆琛,原本紧绷的嘴角逐渐的松开,眼角化开浅浅的笑容。
他在感觉不到身边的动静时,他缓缓的睁眼,温和的目光落在盛澄澄的脸上。
盛澄澄许是太累了,已经沉沉睡去了。
傅霆琛静静的看着盛澄澄的睡眼,苦笑着:只要你不离开,尊严,苦肉计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