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
“嘿嘿~”陆三通故作神秘地笑了两声，“我不告诉你。”
“咳咳……”
许怀凉被陆三通噎得没话说。
沉默一阵，又道：“陆三通。”
“嗯？”
“这里是天界。”
“我知道啊。”自从呷了一口茶后，陆三通就再也没碰过那盏茶。
“所以啊，”许怀凉的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你若是连本尊这个师叔都失去了，在天界，就算你有多少能耐，也不管用啊。”
“哦～”陆三通颇为惊讶地感叹一句，大有醍醐灌顶，高屋建瓴的架势，“是这样的吗？”
许怀凉挑了挑眉，又轻轻点点头：“嗯。”
“既然如此，我又该如何能够收买许师叔呢？”陆三通明知故问。
“很多人的好奇心呢，是很强烈的。”
“比如？”
许怀凉没有要接陆三通话的意思，自顾自说下去，“不是所有人都像陆三通师侄这般没有求知欲的。”
“然后呢？”
许怀凉见到陆三通这一脸坏笑的模样，倒也懒得计较什么。
“所以方才陆三通师侄，到底想要说什么事情。”
茶盏中的茶汤因为许怀凉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陆三通瞥了一眼那茶盏，神经兮兮地问了一句：“许师叔真的想知道？”
“嗯。”
“哪怕这件事对许师叔以后得生活起居有影响也要知道？”
许怀凉狐疑地看了一眼陆三通，心想再严重的事情他也是知晓的，又有什么好怕的？
“当然。”
“好，”陆三通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又深呼吸几下，脸色凝重地看向许怀凉。
许怀凉是从未见过陆三通这般认真过。
究竟是什么事情？
“嗯，那我可说了。”陆三通缓缓开口，甚至特地压低声音，凑到许怀凉耳旁说道。
“许师叔，你烹的茶，好难喝啊……”
许怀凉愣了一下，确定陆三通说得是烹茶一事，而不是自己听错后，双眼里面装满了茫然。
“你想跟本尊说的，就是这个？”
见到陆三通又郑重其事地点着头，许怀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表情来。
自己的烹茶手艺虽然算不上多出神入化，但是在天界，好歹也是有些名声的，怎的到了陆三通这里就变得难喝了？
茶叶是上好的白岳黄芽，烹茶的水温度也适宜得很，怎的就难喝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水了。
许怀凉想到了什么，又重新烹上一壶茶。
等到水开沏茶，许怀凉将新茶递到陆三通面前，“你再试一下。”
陆三通皱着眉，显然是刚刚的茶的口味给她带来的刺激太大。
可又碍于许怀凉的面子，又不情愿的端起茶盏，刚打开茶盖，茶香扑鼻。
陆三通微微勾起嘴角，可茶盏刚放到唇边，就听到中院一阵骚乱。
陆三通起身想去查探，却被许怀凉一把按在原处。
“师侄别忘了，这里是天界，还是听师叔的，且在这里歇着，外面的事，师叔自然会处理。”
“也对。”陆三通点点头，多亏了许怀凉提醒，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处的位置并不是十二星宫，或者漉雪山了。
看着许怀凉离去的背影，陆三通又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手中的那盏茶上。
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口，长舒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难喝。”
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着叶脉，在杯中起起伏伏。
时不时地有几个茶叶还在里面打了几个滚。
陆三通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盯着周围这些绿植，果真是受过精心养护的，不像漉雪山里的，像是野草一般生长。
不过现在，漉雪山都没了，也就不存在什么对比差异。
“帝姬大人在别苑丢了一个玩偶，”侍卫不依不饶，“可是小的们查了所有记录，只有玄武神官去过那里，还请玄武大人别为难我们啊。”
“什么帝姬？本尊在天界时，你们恐怕还是名不见经传的道修，若是因为些莫须有的人和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就要搜查玄武宫，尔等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许怀凉长身玉立，一开口就是同他文弱书生完全不相符的威慑力，他伸出手，“想要搜玄武宫，很简单，帝君的手谕拿来。”
侍卫们互相看了看，顿时也反应过来了，刚刚那个女孩子趾高气昂的，大有一副贵人气势，开口就说自己跟天帝的关系匪浅，倒是真的唬住他们了。
如今只能作罢，就算是知道玄武宫没了实权，但是对于神官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想到这里，那队卫兵刚想告退，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来：“不就是手谕么？本帝姬给你便是。”
来人穿着一身白金相间的天衣，乌黑的头发只用一根玉簪固定，衣着朴素到极致，却仍旧透出一股贵气。
“帝姬大人。”
见到了手谕，便确定了女孩的身份，侍卫们从中让出一条路，纷纷行礼道。
“帝君什么时候有了女儿，这个本尊怎么没听说过？”作为古神，就算再经历什么降职，也降不去这一身的傲骨。
帝姬重新打量起着一身书卷气的所谓玄武神官。
“这个，还轮不到你来管。”帝姬上前一步，几乎是撞开许怀凉径直走进了玄武宫。
“只要你还在天界的地盘，本帝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玄武七宿就算虚宿不在，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柏子仁等一众星官拦上前，挡住那位帝姬的去路。
“玄武宫，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这么对待贵客的？”
“不请自来的，从不是玄武宫的贵客，而是不速之客。”柏子仁平视前方，完全没有要正眼看那位帝姬的意思。
帝姬回头看了一眼许怀凉，轻声问道：“那么玄武神官的意思呢？”
许怀凉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帝姬大人想看，那就随意，免得落得玄武宫私藏他物的流言。”
“早就听说玄武神官最明事理，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说完，帝姬看了一眼拦在自己前面的几人，冷声说道：“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