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尔苏加德虽然身形佝偻,面色苍白且无比消瘦,但他晃晃悠悠地站在宴会厅主座旁俯视着桌旁的肯瑞托法师以及门口的达纳斯·托尔贝恩,却像一个十足的统治者。
离开肯瑞托十数年,又在天灾军团的手下担任数个死灵集团的总统领已经造就了他的恐怖巨头气质。
达纳斯不是什么邪能战神,更不是圣光勇士,或者使用暗影和死灵力量的死亡骑士,他只是一位剑术大师,一个战斗了大半辈子的老兵,一生都在与刀剑和斧锤打交道,让他面对这么一大群法师,尤其里面还有一位巫妖,确实很难保持完全的镇定。
卡塞恩在人群中前行,他已经能听到达纳斯痛斥克尔苏加德的声音已经渐渐失去了底气,而克尔苏加德也变得越来越张狂。
“我有足够的时间陪你玩……斯托姆加德的国王。”克尔苏加德笑着说:“虽然你来晚了一步,但就算是你早来几天也没有用处。”
“洛萨之子的其他成员在哪?也许库德兰·蛮锤,奥蕾莉亚·风行者和梅尔拉斯·图拉杨都比你更有脑子,他们知道不可能与上古之神作对,不能与恩佐斯主人作对。”
卡塞恩在那些奎尔多雷和人类的法师中间穿过,这些法师都被达纳斯和克尔苏加德吸引了注意力,尽管觉得身旁这个法师似乎有些奇怪,但仅仅因为对方有些灰白的皮肤就断定什么也太武断了。
卡塞恩将自己的小魔角隐藏在兜帽之内,他身上的袍子不比周围那些没有穿着肯瑞托袍的个性法师们显眼。
正当他到处寻找着阿拉托尔的所在时,突然在会客厅的角落里看到一个被数位法师看守着的虚弱老人,从对方的样貌和穿着来看,都与卡德加十分相似。
卡塞恩看着那个老者盯了一会儿,慢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因为注意到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那个老者也慢慢抬起头来睁开眼睛。
就是他了,淡色眸子的大法师,竟然被失心疯的恩佐斯信徒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而在卡塞恩认出对方来的同时,卡德加明显也从刻意拉低的兜帽下认出了自己的老朋友。
“该死的……”
当然,卡德加没有用声音说出这句话,他只是嘴型动了动。
卡塞恩已经从卡德加的身上察觉不出多么强烈的魔力了,尽管他还拥有一定的法力,但绝大部分已经在守护者的仪式上被抽走。
千年前,为了最有效率的对抗恶魔,提瑞斯法议会想出了这个极端的办法,让议会里的大法师们将力量集中于一人,由此带来的恶果首先就是拥有了力量的人几乎不受控制,凭借着绝对的实力为所欲为,次要的恶果便是,其他法师们奉献出自己的力量之后变得弱小,基本丧失了自我保护的能力。
幸好,这个操作是可逆的,只要守护者通过仪式交还力量,或者传递给下一个守护者就可以,这也是肯瑞托在麦迪文死前一直在派遣各种使者和学徒来到卡拉赞的原因。
他们一方面对卡拉赞之塔内保存的知识和宝物感兴趣,最重要的就是期盼着麦迪文能够将守护者的力量归还,尽管提瑞斯法议会已经名存实亡。
卡塞恩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溜到了卡德加的不远处,然后轻轻的用嘴型表示出阿拉托尔的名字,卡德加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并往会客厅尽头处的一个小门使了几个眼色。
卡塞恩往那边望去,认出了那个门是会客厅的厨房,卡拉赞的厨房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做饭的地方,里面不但结构复杂而且直通地下室,一个绝对黑暗和恐怖的地宫。
然而,他却不能立马就冲进去,达纳斯·托尔贝恩还被一群肯瑞托的法师包围,如果这些法师打算结束这场闹剧直接杀了他灭口,在厨房里卡塞恩完全无法保护他。
如果影刃的魔血精灵们还在这或许能起到帮助,但那些精灵们身后黑色的恶魔羽翼很难用衣服去遮挡,那么来到这里就只有强行打破局面这一条路走了。
付出的代价就很可能是用几个人的性命拼掉一群肯瑞托的法师,最终克尔苏加德带着阿拉托尔离开,甚至可能连卡德加的性命都保不住。
啊……厨房,卡塞恩看着厨房的门叹了口气,就这么点距离,让他为难了。
怎么保住达纳斯的性命?
只能拼运气了。
卡塞恩慢慢走到克尔苏加德所站的位置不远处,在比较高的位置上看向被肯瑞托法师们围在中间的达纳斯·托尔贝恩,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此时达纳斯正在盘算着什么跳上巫妖所在的台阶一剑把他给劈死,余光瞥见卡塞恩的示意,又看了看自己周围的境况,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错,克尔苏加德,我确实不如图拉杨机灵。”
见到卡塞恩离开人群往厨房方向走去,达纳斯往前一步,指着克尔苏加德说:“但我也不像阿尔萨斯·米奈希尔那样蠢到一个人跑到诺森德去挑战巫妖王!你以为我是独自来到卡拉赞的吗?”
克尔苏加德新躯体那苍白的脸终于变了变颜色,他淡黄色的眼珠向旁边斜了斜,竟然没有立刻说话,他没有感觉到达纳斯所说的其他帮手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他冷笑了一声说:“你在虚张声势。”
突然,厨房里传来一声近乎于惨叫的闷哼,终于让巫妖慌了神色。
“不……”他指向茉德拉身旁的几个肯瑞托巫妖,喊道:“去地下室!拦住他所有的同伙!万分小心,这些人会隐藏自己的气息!”
“是!”
肯瑞托的法师们提起手中的长剑和法杖往厨房当中徒步跑了过去,因为在如今的卡拉赞中动用传送法术无异于自杀行为,说不定你想去的地方是厨房,而最终真正到达的地方却是阿古斯。
说完,克尔苏加德盯着一脸坏笑的老战士,跟旁边的手下们说:“把他控制住,我倒想看看他在自己的同伴眼里到底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