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楼梯上回想着刚开凯尔萨斯的话,卡塞恩觉得有些不太适应,那个在凤凰地狱中狂笑的疯狂王子似乎还在眼前……
回想一下,已经过去将近半年了。
而且,太阳井后三个月的冷静和自省,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态度,更何况凯尔萨斯在两个艾瑞达女巫的庭室中就已经有所悔意。
尽管凯尔萨斯做出了许多努力在危急时刻几乎凭一己之力挽救整个种族,但最后他险些葬送整个奎尔萨拉斯,并把辛多雷的军事力量的四分之一都白送给了基尔加丹。
让卡塞恩轻易“原谅”,几乎不可能。
另外他还骂过玛兰德贱人,刚才他甚至有点想当面骂还回去,但还是算了。
“卡塞恩·日蚀。”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卡塞恩回过身抬起头,才发觉是刚刚与自己错过去的那个人叫住了自己。
“摄政王。”卡塞恩轻轻屈身说:“我刚才在回想王子的命令,没有注意到您。”
“摄政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我们的王子回来了。”
洛瑟玛·塞隆此时穿着一身华丽的暗红色外袍,搭着白色长发的肩膀上挂着银月贵族们喜欢的繁复鹰翼装饰。
如果不是去见王子,他其实更喜欢自己作为远行者统帅时的游侠战衣,轻便而低调,不至于僭越。
“但王位还虚着。”卡塞恩低了低头行了个简单的礼,说:“我已经习惯你统治银月城了。”
“那你必须要重新适应逐日者家族了,总之,我很高兴你还活着,卡塞恩。”洛瑟玛笑着说:“你能回来担起领导伊利达雷的重任,对奎尔萨拉斯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
“王子不希望我公开身份。”卡塞恩说:“我觉得我还是要保持低调一段时间。”
“那也是我的建议。”洛瑟玛说:“领导伊利达雷和隐藏自己的身份并不冲突,银月城的民众对你和你的军团仍不够信任。你不公开身份,同时统治着伊利达雷……其实是最合适不过的,只是委屈了你。”
“这没什么,我对权力和名声这些事实在是不擅长。”
“渴望名利的人被打入牢狱,与世无争的人往往会被推上高处。”
“或许吧,塞隆大人。”卡塞恩轻轻屈身,说:“我要离开了。”
“好的,卡塞恩,叫我洛瑟玛就好。”
卡塞恩点了点头,继续向下走去。
如果他猜的没错,王子口中希望摧毁伊利达雷的人,很可能是洛瑟玛·塞隆,或者他顾问里的任何一个。
哈杜伦·明翼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曾经坚决反对血骑士摄取圣光,对伊利达雷的态度只可能更坏。
但这种卸磨杀驴的手段,是每个希望王国安定的人都会考虑的事,错也不在他们身上。
如果自己在那个位置,也会考虑把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因素给除掉。
虽然可能没这么急。
不过,银月城没有把伊利达雷议会的成员当做王子背叛的始作俑者抹黑,已经是够给面子的了。
当然,如果真的发生了,伊利达雷议会的剩下三人不可能坐以待毙,坐镇外域的加西奥斯一定会和维尔莱斯,玛兰德,纳尔琪,甚至卡加斯一起重新跟银月城开战……
那卡塞恩想要的奎尔萨拉斯复兴的局面就又陷入了迷途。
想想还真是够险的,无论是洛瑟玛,哈杜伦或者罗曼斯三个人,还是凯尔萨斯,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个脑子不好使的,战胜基尔加丹的成果就会瞬间崩塌。
但这三个月来,平静如水。
想着这些一直走到逐日王庭的广场内,看着庭院中央的泉水和睡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啊,这些破事仅仅是在脑子里想想也够头疼了。
他走下台阶,看到穿着一身天蓝色长袍的玛兰德正坐在喷泉旁的石座上等着他。
他很喜欢她的这身袍子,让他想起在卡拉波神庙里的日子。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看着欢愉之园的露台上那个她躺过的软垫出神,而这个曾傲慢到高不可攀的审判官,如今就站在前面,笑着望向这边。
而且在奎尔萨拉斯,在银月城。
简直是梦一般。
“怎么样?”玛兰德问:“王子怎么说?”
“先不公开我回来的事。”卡塞恩说:“但现在银月城的高层们都应该知道了。”
“是。”玛兰德说:“莉亚德琳也知道了,她跟我说洛瑟玛知道了你回来的消息相当兴奋,但维尔莱斯说他可能主张裁撤伊利达雷,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不冲突。”卡塞恩说:“可能他觉得伊利达雷再次失去领袖会产生混乱吧,我回来了可能会让伊利达雷更规矩一些。”
“或许吧。”玛兰德点了点头。
“王子打算把幽魂之地的南边交给伊利达雷管理。”卡塞恩说:“让我帮他控制戴索姆和奎尔萨拉斯的南部边疆。”
“这不算坏事。”玛兰德帮卡塞恩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说:“那你就是一位总督了。”
“伊利达雷之主,外域之王,戴索姆总督,王国的救星……”
“太多名字了。”卡塞恩说:“我记不住。”
“我帮你记得就好。”玛兰德拍了拍卡塞恩的胸口问:“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达拉然?”
“还是需要快一点。”卡塞恩说:“见到卡德加和卡雷后,我还有不少事要做。”
“什么事?”玛兰德说:“现在奎尔萨拉斯已经恢复和平……天灾军团也退回了寒冰皇冠,还有什么事那么急?”
“跟卡德加他们商量后我要去趟暴风城。”卡塞恩说:“见见他们的大主教,这件事不能缓。”
“你说的是本尼迪塔斯?”玛兰德回忆了一会儿,问:“我知道那个人,他有什么问题?”
“暗影迷宫中有一些有关古神的记载。”卡塞恩说:“那个大主教是其中重要的一环,你知道兽人入侵中,有些暗影议会的余孽没有回到德拉诺,而是留在了艾泽拉斯吧?”
“我知道,暮光氏族,但……那与奎尔萨拉斯无关吧。”
“我正想跟卡德加谈谈这件事,现在他们已经不止是一个氏族那么简单了。”卡塞恩说:“我需要在暴风城受到威胁之前就截断他们的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奎尔萨拉斯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卡塞恩,我觉得你不必如此紧张。”玛兰德说:“你知道第二次流沙之战吗?在黑暗之门重启前那段时间,安其拉之底的……”
“与克苏恩无关,他已经死了。”卡塞恩说:“我做这些事,也是为了帮你彻底摆脱麻烦。”
“现在我们有自己的军队了,应该在燃烧军团下一次威胁艾泽拉斯之前,先把这些威胁处理掉。”
玛兰德想了一会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说着这些,卡塞恩回想起在太阳之井的能量空间中与安薇娜说的话,他感觉自己跟这个世界的绑定的越来越深。
不,这不是绑定那么简单,以前那种对自我的怀疑,对世界和时间的怀疑几乎都烟消云散了。
卡塞恩笑着伸出手来问:“那么,我们去达拉然吧,月晨小姐?”
“怎么去”玛兰德红着脸搭上卡塞恩的手,问:“坐车?”
“那样的话要穿越瘟疫之地呢,你想走那里吗?”
“不想,那还是找法师们把我们传送过去吧。”
“刚才王子想把我传送过去,被我拒绝了,我要是再去找其他法师传送过去,那不是对王庭大不敬?”
“那你说怎么办?”
“骑龙鹰去。”
“听你的,日蚀家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