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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黑蛇离开了医疗区回自己房间。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龙雨青背靠着门杵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看着龙雨青“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的眼神,进退两难的黑蛇感到很不自在。

斟酌许久,黑蛇还是相当勉强地开口了:

“呃……刚才……对不起……”

“呵。”

龙雨青冷哼一声,也不知有没有接受他的道歉,场面再次陷入了尴尬中。

又过了许久,龙雨青终于发话了:

“下周就是新年了,你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新年吧。”

“行啊。”

黑蛇并不知道什么是新年,他从未经历过任何节日。

见到龙雨青抛出和解的橄榄枝,他立即满口答应。

而龙雨青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她也没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12月27日是内洲的新年。和外洲不同,外洲的新年是1月1日,也就是日历上的第一天。

两百多年前,外洲大陆上只有众神黎明这一个集团,其势力遍布整个外洲大陆,而此时的内洲,还是一片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犯罪,众神黎明也具有完备的律法,犯罪的人会被监禁,有些还会被处死。这一切看起来都合情合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众神黎明的律法越来越严苛,以至于监狱都无法容纳“犯罪”的人。

直到有一天,民众的愤怒被彻底点燃,他们开始以各种方式抗议严苛的律法。

思来想去,众神黎明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监狱只关押穷凶极恶的罪犯,而情节轻微的则流放到内洲,任其自生自灭。

即便是如此的“折中”,流放者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无辜的人,他们并没有什么过错,却被迫离开赖以生存的家用。

于是,大量的流放者被迫横渡魔鬼海峡,最终成功登陆的幸存者十不存一。

据说第一批流放者成功登陆内洲那天,是12月27日。

为了庆祝自由和死里逃生,他们将这一天定为自己的新年。于是这就变成了一个传统,一代又一代地延续下去。

…………………………………

12月27日一大早,黑蛇就看到许多影组织的士兵搬着东西来来往往,忙得不亦乐乎。

由于龙雨青和孙叔等人都在蓝海城,所以许多影组织的士兵前些天专程从黄金城赶来,选择在蓝海城庆祝新年。

黑蛇跟随着忙碌的士兵,来到据点的天台上,士兵们在安装靶子,似乎是在布置一个射击场。

黑蛇在天台向下眺望,今天的蓝海城处处洋溢着欢悦的气氛,孩童在街道上追逐、奔跑、笑闹。

大人们则在各自房屋前装饰着盆栽。盆栽的种类各式各样,基本上是每家一盆,造型不论高矮胖瘦,只要是绿叶的就行,人们精心地往自家的盆栽上挂着一串串彩灯。

不多时,黑蛇就看到龙雨青和孙叔等人也来到天台上。

龙雨青今天穿着一件长款风衣,脚上蹬着长靴,透露出一种成熟而妩媚的美感。

“这是内洲庆祝新年的一个重要活动,我们在三十米外设置五个靶子,然后选出一个人来对靶子射击,命中的靶子越多,就预示着来年的运气越好。”

龙雨青走到黑蛇面前,指着即将完工的简易射击场介绍道。

“那个……射击用的是什么?弹弓吗?”黑蛇不解地问。

“当然是用枪啦!”龙雨青白了他一眼。

“那还用打吗?十米这么近,我背对着靶子都能命中靶心!”黑蛇满不在乎地说。

“呵呵,你确定?要不要来试试?”龙雨青一脸坏笑地看着黑蛇。

黑蛇被她这么一笑,感觉事情本身并不单纯,怕是有其他的困难。

不过黑蛇还是想不出来这个仪式会在那里设置难关,于是跟着龙雨青一起走进射击场。

“来,接着这个。”

龙雨青拿来一把看起来非常古老的燧发枪,递给了黑蛇。

黑蛇接过枪,顿时无语了,他精通各种先进的枪械,但这种仿佛两个世纪前的古董,他还真没用过……

“怎么样?现在背对着靶子还能命中吗?”龙雨青双手叉在胸前,看着一脸郁闷的黑蛇,得意洋洋地说。

“这把枪……怕是连膛线都没有吧?”

“猜对了,这就是一把滑膛枪。”龙雨青坏笑着解释道。

“如果用正常枪械,那这个传统就没什么意思了,大部分人都能打中。而这种枪没有准星,你不知道打出去的子弹往哪里偏,也不知道会打多远。一切完全是随机的,如果能击中,就预示着来年的好运。”

黑蛇不解地看着龙雨青,问道:“为啥要这样折腾?”

“这是一种传统。据说当时第一批登上内洲的流放者并没有什么工具,只能制造最简陋的火器。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就用这些火器打猎。有时候运气好,打中了野兽,几天的粮食都有着落了,而有时候运气不好,打光了弹药都没能击倒野兽,甚至成为了野兽的食物。为了纪念那个黑暗的岁月,先人就把这个当作新年的传统活动,延续下来了。”龙雨青认真地解释道。

黑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接触传统文化。在这之前,他甚至不知道什么叫传统,什么是文化。

“这个仪式在内洲各个组织和一些帮派中比较流行,而普通家庭很少有这种条件,所以普通家庭采用的是其他的庆祝方式。”

龙雨青一边说着,一边把枪从黑蛇手里拿过来。

孙叔将一个精致地盒子交给龙雨青,里面装着五发弹丸。

“龙小姐,今年还是老样子?”孙叔微笑着问道。

“嗯……待会儿再说吧,先等人来齐了。”

孙叔点了点头,就走进射击场里检查场地布置的情况。

“往年都是由谁来完成射击仪式的?”黑蛇对着龙雨青问道。

但龙雨青却默不作声地低头检查枪支,假装没有听见。

“除了她还能有谁?上一次打靶她五发只中了一发,怪不得这一年破事这么多。”夏薇可谓是见缝插针,她指着龙雨青挖苦道。

“你……”

“哎,行了别吵。今年我来吧!”

黑蛇见龙雨青和夏薇又要杠起来,赶紧上前挡在两人中间,同时拿过龙雨青手中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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