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梦书此行飞跃,众人皆未探得他的气息,足以可见,虽然萧郎年初刚刚授了冠礼,可一身内力功法,却是不容小觑。
“此番风雅之雅集,怎能少了子圣献丑?”子圣公子青衣落阔,抱着刚让小厮取来的那把祖传传的太渊琴,这是盛家祖传的大梁第一琴,此琴已有百年。盛家三代为官宫廷乐师之首,掌宫中礼乐。故而盛家代代人人精通音律,盛子圣,便是这一脉的第四代亲传传人,也是一众族学中最有音律天分之人。
传闻太渊琴,琴身乃是上百年的紫金檀木雕成琴身,再以皇室匠人,佐以大漆刷之绘之,琴弦乃是选自最上乘的蚕丝,经九九八十一道工序处理而成,因而琴音清脆独特,虽是百年古琴,却不曾失了风采。
如今这位子圣公子,虽未及冠,却在琅琊书院已是神话。文采造诣,琴棋书画,作诗写文,无不是顶尖之人。更难能可贵的是,子圣公子品行高洁,不论为人处世,皆是克己复礼,实乃妙人。寻常的钟食鼎鸣之家,却也难培养出此番国之栋梁。
众人多数只在他人耳中听闻过太渊琴,如今确是亲眼目睹太源琴的真容,自是忍不住远远观瞻一番。
子圣孑然一身,抱琴入座一处新收拾好的书桌,将太渊琴妥善放置,便起身同身侧的米公行礼,礼毕方才坐下,调试琴音,正姿以待。
长公主见状,掩嘴而笑,坐姿端庄典雅,朗声道,“今日众儒生齐聚此地,共见证吾大梁才子风华,箫郎之剑、子圣之琴、米公之画、儒生之诗,如此盛景,吾辈有幸能此生内得以一瞻仰,便请诸位才子,于此刻起,尽显才华!”
“这笔墨纸砚、屏风书桌,通通管够!”长公主笑着道。
子圣闻言,坐姿挺拔,他身后是飒飒竹林,风过竹林,叶舞潇湘。子圣公子十指白皙,骨节分明。轻轻弹奏,太渊一吟,琴音仿若空谷绝响,清新脱俗,又如偶遇飞瀑坠石之飒飒,仿佛大珠小珠滚入玉盘般清脆,琴音婉转处,如游龙仰天悲鸣,又似石溪涓涓流淌,直击心扉。
“子圣之琴音,当属仙境圣月,人间不当有此仙乐,吾等当真幸甚至哉!”
琴音响,风声起,竹叶飒飒,竹叶潇潇,叶影灵动间,萧梦书挥剑的手一动,足见一点,仿若白色游龙在天翱翔。只见那青年一身白色衣袂仿若海滨弄潮头里的白浪般,在空中翻来滚去,翩翩飞舞。
萧梦书手执白渊剑,此刻日光澄亮,打在剑身上,熠熠生辉,寒光四射。那白渊剑剑身比青虹宽上两寸,剑体偏重,十分刚硬并无韧性,显得有些笨重。
然而萧梦书以内力作辅,运功帷幄,那笨重的白渊剑,在萧梦书的右手中变得仿若游龙般自在而轻盈,他那一套宛若行云流水的龙吟剑法第一式:气吞山河。
只见萧梦书身形灵动,他的白渊剑更愈灵动。萧梦书以自身内力注入剑式中,只见萧梦书周身凝聚着一道透明而强劲的剑气,此番随他的剑式招数而动,周身凛然剑气浮动,似是形成一道光圈。
此剑式剑剑灵巧,却又剑气霸道,周身剑气在日头照耀之下,若流光回旋。此剑灵动,却蕴含杀意,那凝聚的剑气随招式游走,剑气霸道而浑厚,若巨蛟越海而腾,若游龙登天而啸。这般凌厉的寒光剑气,倒叫众儒生不由拍手叫好,纷纷握笔题诗于屏风。
萧梦书此番拿着白渊剑,剑上缀着一方璎珞,此般璎珞流苏,如浪潮奔涌之中漂泊的行舟,随萧梦书的剑式挥剑姿态而舞,层层圈圈,上下穿飞,亦柔亦刚,美哉美已。萧梦书宛若梁上轻燕,轻盈灵动,剑式恢宏而俊秀,招招凌厉却又不失儒雅。
果真如传闻中所王言,今日幸见萧郎舞剑,自此大梁再无除他这般舞剑之人。萧郎一舞,公子风华绝代,与世无双,谁与争锋?
“只怕萧郎今日竹林舞一剑,明日大梁镇州的小女娘眼里便只有萧梦书两字了。”
“可不是吗?萧郎此剑真是舞的酣畅淋漓,倒更是衬得他风流倜傥。”
“可吾独爱子圣公子的琴音,什么剑舞什么画艺吾都不挂念,只独独这子圣公子的琴音,声声曲曲,宫商角徵羽,无一不流淌在吾心中。”
“你以为旁人轻易耳闻盛家琴音,盛家琴音三家皆贡皇室,此番雅集也是借得长公主荣光照拂。”
“此曲一奏尽,世上再无琴音。此剑舞一落幕,世上无人可敌萧梦书。若论剑艺第一,或许梦书尤不敢当。若论谁的剑最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舍梦书得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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