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昭仪被影卫打的鲜血淋漓,她的喉咙早被毒哑了,眼睛也毒瞎了,手脚施了针刑已然无法走路,每天的夜幕降临,那些影卫还要把她暗起来打。
甚至为了防止她逃跑或者自缢,慕容渊给她的脚踝上系了一个金锁链,锁在她睡觉的床榻上。为了怕她忍不住自杀,他们把她的下巴给硬生生搞脱臼了,让她无法咬舌自尽。在她整个昭仪殿她的脚链可以爬到的地方,都没有尖锐之物,甚至连桌角也没有。
慕容渊只来过一次,如今她听出了他的嗓音,她背后是火辣辣血淋淋的疼痛,她对慕容渊的脚步声充满恐惧。
若是仅仅只是影卫,顶多便是一顿鞭笞,或者针刑这般皮肉的痛苦。但是若是慕容渊,免不得还要多几分精神折磨,他就像一个暗夜里最残暴的疯子,有数不尽的手段,折磨他。
慕容渊看着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皇后娘娘,如今已然被折磨成一个废人,顿时觉得解气。
他坐在不远处的座椅上,影卫给他端来了上好的贡茶,他一边品茗,一边欣赏着吴昭仪被鞭笞的鲜血淋漓的后背,破烂的衣服被倒刺的鞭子打穿,露出里面一条条早已愈合的疤痕。可怜的吴昭仪,被鞭笞的哭不出声,只有啊呜哽咽声,两行血泪落下。
曾几何时,她也是大齐王朝最尊贵的皇后娘娘,慕容渊这个贱妾生的孩子,怎配出现在她面前。便是给她提鞋都不配。
可如今,她却在他日复一日地折磨下,忽然觉得若是可以死去,都是一种奢望与幸福。这般连死都不如的生活,真的难受!
可是吴昭仪再恨,再怨,再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斩草除根,也已经于事无补。她不是不想死,她是不敢,因为,慕容渊告诉过她,若是她活着,那么她与他之间的血海深仇,他便只折磨她来复仇。若是有一日,她敢死去,那么,慕容胜与慕容菀菀,他便绝不放过。
这一生,她只得两个孩子。一个是自小捧在手心的慕容胜,一个是自小疼在怀里的慕容菀菀。他的胜儿是天人之姿,如何能给慕容渊作贱?她的菀菀自幼是掌上明珠,如同一块璞玉般洁白无瑕,她又如何忍心,让女儿落入慕容渊的魔爪之中?
作为一个母亲,为母则刚,便叫她来承受恶魔的摧残。
慕容渊闭目听着那鞭笞的声音听了许久,直到有人推开昭仪殿的大门走入,慕容渊才睁开眼。
慕容胜也是一袭夜行衣,他信步走来,坐到慕容渊的身侧。慕容渊听闻脚步声,直至对方坐下,也不曾抬头,只是挥了手示意影卫上茶,嘴里却是戏谑地笑着,话语却是薄凉如斯,“二哥,茶都凉了,如何现在才到?可是错过了一出好戏。”
慕容胜闻言,接过影卫的茶,浅尝一口,他常年行军黝黑的皮肤此刻,也是冷冷地笑着,“可不是,三弟好生不够意思。自个儿一个人偷偷地做了半月这般有趣的好戏,却是今日才叫本宫来观戏,可不是三弟的不对?”
吴昭仪本身皮肉之苦已然难以承受,一个慕容渊已经折磨的她够够的了,如今再来一个慕容胜,天晓得,今夜得如此难捱?
慕容渊闻言,自是明白慕容渊的意思,他面色清冷,嘴角挂着一抹毫无感情的笑容,他道,“若是如此,看来二哥,今夜也是有备而来。不知,二哥 给三弟,准备了怎么样的一出好戏?”
“自然,也不会逊色于三弟。”慕容胜闻言,嘴角扬起一股凌冽的笑,“三弟呀,还是得谢谢三弟,给孤与孤的母妃,一个一雪仇恨的机会。说起来,算是孤欠三弟一个人情。”
慕容渊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淡淡地笑意,“二哥,当真说笑了。”
慕容渊与慕容胜,两人冰冷的目光,在看向地上的吴昭仪的那一瞬间,变得酷似寒冰冷箭,恨不得一秒将吴昭仪射成一个马蜂窝。
这些年的深仇血恨,都在此时此刻爆发。
“进来吧。”慕容胜一拍手,便是一个妙龄女子缓缓走入。女子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身材曼曼,站在二人面前,轻声问安,“二殿下安,三殿下安。”
“紫淑,你来了。把你的宝贝们,让那个女人尝尝,什么是噬心融骨的疼。”慕容胜毫无感情地说着,眸色冷冽。
“诺。殿下放心,紫淑出手,自然不会让对方好过。”妙龄女子弯膝行了个礼,便走到吴昭仪的身边,从自己挂在后边的黑色锦囊中拿出一颗黑黑的药丸,抓着吴昭仪的下巴,一口气扔进去,拿起一袋水从她喉咙里给她灌下去。
直到她连连呛水,真的把药丸吞下,才放过她。
随后,在半盏茶后,紫淑拿起一支玉笛,轻轻地吹奏起优美的乐曲。那笛声,如泣如诉,婉约悠扬,很是好听。
伴随着笛声的,还有浑身是血,疼得满地打滚的吴昭仪,那笛声像是要她的命一般,乐曲一响,她感觉体内的五脏六腑像是在被什么虫子狠狠噬咬一般,焦心地疼。这腹内之疼,疼入骨髓,以往所有酷刑之和,都抵不上这一时半刻的噬心融骨之疼。
随着她满地打滚,整个昭仪殿的地上,一片血迹。吴昭仪这个血人,也不顾背上的疼痛,本能地发着啊呜的悲鸣,十指挠地,指甲抓得流血也未曾停歇。
“二哥,倒叫孤开了眼,果真二哥还是二哥,手下能人辈出。二嫂的姿容绝色,这紫淑,也是如此千娇百媚,更是身怀绝技,果真还是二哥有齐人之福!”慕容渊笑着,将手中茶杯放到桌上。这个紫淑,倒是手段厉害,他得让玄影好好查查,以免防不胜防。
慕容胜闻言,见他提起二嫂,却是冷冷一笑。他这个三弟,不简单。之前他一直也被三弟那纨绔样给骗得真真的,如今这段时间一看,这三弟多少还是要那么些城府的。
就从慕容渊能在太后身边获得太后与部曲的支持,就从慕容渊能够在他与太子面前显山不露水做个纨绔瞒天过海,就从如今他摆兵布阵轻松罢了太子党的几个主要爪牙来看,他慕容渊的势力就不容小觑。
如今他们共同的敌人,太子与皇后还未完全拔除,若是等到彻底拔除一日,那慕容渊,还是要在他未成气候之前,趁早拔除,斩草除根!
他慕容胜可不想当下一个吴昭仪,如今慕容渊势头崛起之快,也不得不让他思考,太子除去之后,便是慕容渊,越早越好,除去这两个心腹大患,那么大齐江山便在他的手中。
慕容胜想着,眸光中寒光一闪。这一闪而过的杀气之后,便是温和的笑意,就连言语也温和了不少,“三弟,你可别打趣孤与二嫂,要知道,三弟,那可是花开并蒂,这全凉京最娇艳的两朵花,如今都被三弟摘在手中,二哥这顶多,孤身寡人一个这些年,也幸亏雪见倒也合眼,如今自是没有三弟的福分。”
“二哥,这不也是,打趣孤么?”慕容渊嘴角抿起一丝笑意,“二哥觉得,这吴昭仪,应当怎样处理才最妥善。”
慕容胜闻言,面色一暗,沉思片刻道,“孤觉得,这些日子祖母与父帝,自是不愿再见她一个罪妇。但若是,吴昭仪一个待罪之身,在圈禁期在做一些令父帝与太后龙颜大怒之事,或许更快解决。三弟,你觉着呢?”
慕容渊闻言,“二哥言之有理,只是,如何才是龙颜大怒之事呢?”
“若是身在冷宫,依旧不守妇道,与人私通,暗结珠胎,做出有违皇家血脉之事,这般大的罪名,怕是吴昭仪与她身后残存的那些世家部曲,可以连根拔起,一同根除来了。”慕容胜冷着脸,一边饮着手中的茶,一边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冷淡的话语。
慕容渊闻言,柔声道,“还是二哥指点的是。既如此,便依二哥所言。”
“你们几个听明白了吗?去找几个守昭仪殿的神武军卫,吴昭仪背后的伤口给她处理了,再找几个武艺高强的丫鬟替她梳洗打扮,被褥怎么的,都换一换。”慕容渊吩咐下去,“昭仪姿容绝色,夜既已深,二哥,咱俩便不打扰昭仪好事,您说呢?”
“确实夜已深,长夜漫漫,昭仪还需好好享受,孤便与三弟一同离去,不打扰昭仪好事了。”慕容胜闻言,便先行离去。随后,慕容渊也借着夜色离去。
长夜漫漫,傅倾雪那,既有玄影在,必然不是问题。如今,特殊时期,他还是得把手头那些烫手的事情都解决了才好。
回到自己的宫殿,傅倾雪殿内已然灭灯歇息。玄影已然回到书房待命。玄影同他待的时间很长,由他易容,那外貌姿容言语声调神情,都不会有别的问题。
果然进屋之后,玄影就跪地报告,“属下幸不辱命,灌醉了王妃,便叫下人服侍王妃就寝。然后便一直待在书房等殿下。殿下此行,可顺利?”
“自是顺利。”慕容渊轻声道,“玄影,手头有件事,交你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