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燕窝羹吃起来,炖的清甜入味,口感细腻,很是好喝。
“听闻这雪燕,乃是取自天山雪燕的燕窝,自古以来大齐王朝的贡品,就连大齐皇宫,都只有几个宫的贵人才有几盒,殿下把这般贵重的东西炖给臣妾,臣妾何德何能······”傅倾雪浅尝一口,内心惴惴不安。若这些日子,她多少有些害怕慕容渊的心意是否在她身上,那么此刻,她那颗高高悬着的心,似乎安稳落地了。
“倾雪这是又说什么啥话,孤觉得倾雪配得上,倾雪便配得上······”慕容渊笑着夹了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放到傅倾雪的碗里,笑着安抚她,“在孤的眼里,倾雪可比这什劳子雪燕燕窝,可珍贵的多了。倾雪是孤,三书六聘娶回家的王妃,是王府府邸的半个主子,别说区区一盒燕窝,便是旁的好东西,未来也必然有倾雪一份······”
慕容渊笑着,温柔地看着倾雪说道。他的话语如此温柔,面色也是盈盈含笑,只是那深沉的眸底,却并未传出任何的爱意,只有无尽的深沉······
昨夜线报紧急,如今,非常时期。傅倾雪并非只是一个王妃,她的身后,是整个傅国公府与国公府身后的文官部曲、朝堂影响力。
如今,前有慕容胜手握南境重兵,又有张翰林为首的文官清流在手,虎视眈眈盯着朝野的动态?
后有慕容菀菀,手握太子党、左相党、皇后党剩下的部曲与朝堂势力,暗自潜伏不动,不知是养精蓄锐打算看准时机来个最后一击,还是打算韬光养晦趁他与二殿下不备发展势力来个绝地反击?
更重要的是,自从慕容胜回来之后,这几日,慕容渊明显感觉齐帝心中的那杆天平开始向慕容胜倾斜,慕容胜成婚当日,齐帝下了两封圣旨又是赏赐名号金银,又是将张翰林的官位连升三级,予以重任。如今,满朝文武无不感叹二殿下风光一时无二,扶摇直上。
加之慕容胜一直有军功在手,在大齐百姓中名望不低,如今,不少原本观望的朝中中立态度的官员,有一部分也随风倒慢慢往慕容胜的麾下靠近。
如此一来,慕容渊此时此刻,相当于前有猛虎盯梢,后有饿狼蹲守,场面不容乐观!
既然慕容菀菀蠢蠢欲动,那么慕容渊就不得不在她的势力壮大之前,做一些打算。有些话,她不适合去说,但傅倾雪适合。
傅倾雪是皇后的侄女,也是慕容菀菀自小玩到大的表妹,她与慕容菀菀自小同吃同住同读书,亲密无间。旁人的话,或许慕容菀菀不会当真,但傅倾雪的话,她必然是能听进去一二的。
因而傅倾雪,是他夺嫡之路中无比重要的一枚棋子。如果太后是军,可以在朝野中肆意纵横。那锦衣卫就是马,势力也不容小觑。而傅倾雪,因为她如今所处在的位置,对他而言,则是炮。傅倾雪可以打入慕容菀菀的内部阵营,又可以作为枢纽将傅国公府与他紧密相连,做他最结实的后路。如此一来,他的胜算可以大大增加。
“倾雪,你吃完早膳,便去菀菀那看看吧。你与菀菀,自小不是姐妹,却形同姐妹。如今菀菀的母后兄长出事,她又被困寝殿暂时无法外出,你不妨替孤去宽慰宽慰她,也算全了孤的这番心意。”慕容渊温柔的说,似乎就是个非常认真负责的兄长,傅倾雪觉得慕容渊一开口,便被他的温柔贴心细腻感动。
“宫宴那日她所求,本也不是不可行之事,只是她太心急了。”慕容渊低下眼眸,轻轻替傅倾雪剥了两只虾的外壳,将里面的虾肉剥好,递到傅倾雪的碗里。
“今日,你去的时候,带一些小玩意去安慰一下她,孤到底是从小看着她长大,虽不是亲妹妹,却胜是亲妹妹,”慕容渊笑着道,“眼下,看守东宫与吴昭仪殿的侍卫,孤多少还是有点相熟的。若是菀菀真的思念,虽然无法违背父帝的命令使菀菀与亲人团聚,但是送几份家书往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傅倾雪看着碗里剥好的虾,又听着慕容渊温柔的话,心下十分感动,她觉得慕容渊善良、体贴、温柔,举手投足满是华贵。以前还担心他不是个良人,如今却觉得,慕容渊为人优秀,还十分地替家人与自己考虑,愈发地爱意深种。
“好,殿下。”傅倾雪一边小口饮着勺中的燕窝,一边笑着应下此事。说来,她也许久未见慕容菀菀,若是如殿下所说,给朝阳公主与亲人搭个线传封家书,那也是件成人之美的事。
······
两人用完早膳,傅倾雪便带着慕容渊特意准备好的东西,让丫鬟帮她捧着去见慕容菀菀。
而慕容渊,则是一袭玄衣锦衣卫官袍,出宫回锦衣卫任职去了。昨日收到急件,今日需要回复批文。
慕容渊骑马刚入锦衣卫司,便有值班守门的锦衣卫上前替他将马牵入马厩。他则快步走到室内,身后跟着一批手下。
“殿下,”玄影原本在锦衣卫司做慕容渊昨日吩咐的事情,今日看见慕容渊进门,立刻上前禀告进度。
慕容渊坐在锦衣卫司正殿之上,合上眼眸,坐于主凳上,听着玄影的汇报。他眉头紧锁,似乎在脑海中将所有情报筛选一遍,然后再绸缪剩下的步骤。
许久之后,慕容渊听完,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既如此,你就一直派人盯住,孤要知道慕容菀菀的一举一动,包括见了什么人,包括写了什么信,包括说了什么话,孤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诺。”玄影既得吩咐,便照做了。
慕容渊又安排了锦衣卫接着追查另一条暗线,如今这条暗线已然有些眉目,能不能顺藤摸瓜将太子党最后一张王牌拔掉,就看这条暗线能不能挖出大料。毕竟,与其陷入前有虎后有狼腹背受敌的危境,倒不如先解决一个元气大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