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有人上山,邱箫就赶紧说:”快!快去拦住!别让他们上山!肯定又是拜师学艺的。为师早已不收弟子,你让他们请回吧!”
“是。”那弟子答应一声,飞身下山,拦住苏婉的马头:”几位请留步。”
“吁,”苏婉一勒马缰,抬头问道:“此处可是天宇道观?”
”道观乃清修之地,不得擅闯!”那小道士说道。
“我们要见你家邱掌门。”
“家师云游四海,不在观中,几位请回吧?”
”什么?让我们回去?“苏婉一听急了,”这是什么清修之地?佛道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居然见死不救?我看你们八辈子也修不成正果!”
“婉儿,不要动怒,”上官飞在马上吃力地劝阻。那小道士这才发现这人受了重伤,忙拿出一瓶丹药递给她说:“这是本门特制丹药‘特愈膏,’你拿去治伤吧!”
“不!”上官飞怕苏婉又要发火,赶紧费力地一摆手说:“劳烦道长通容一下、让我们上山等他回来。”
“这不行,师父说了,不准外面的人上山。”那小道士赶紧回绝说。
“啊?他在家啊?”苏婉一听气坏了,“还真是‘贫在寒窑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想不到我们如今沦落到此,连个臭道士也摆棋谱来?上官,我们不用求他!大不了与你同赴黄泉!我们走!”苏婉说着就抓过缰绳,掉头就走。
“婉儿,不要!”上官飞费劲地拉住她,然后对小道士说,”还要劳烦小道长前去通报一声,就说上官飞、苏婉求见。”
那小道士一见自己说溜了嘴,极不自然的变换着脸上的表情,听着苏婉漫骂。现在听到上官飞报出姓名,慌忙上前行礼:“你们就是苏巡按和师爷?家师刚才还在念叨你们呢!?请恕小道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给你们通禀去!”
“还真是做官鬼神畏,落难鸡犬欺。这臭道长怎么能这样?”看小道士走了,苏婉还在那里骂骂咧咧。
“苏巡按,你骂人也太狠了吧?”邱箫听到禀告,匆忙飞奔下山,冲着他们抱拳行礼道:”巡按大人和师爷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还望二位恕罪!”
”我们被朝廷追捕,上官身受重伤,我们不远千里来投奔你,你却据我们于山门之外,我不骂你骂谁?“苏婉是余气未消。
“哎呀,罪过、罪过!?”邱箫赶忙赔罪,这才又看看上官飞奇怪地问:“师爷受伤了?你们被朝廷追捕?怎么回事?”
上官飞是强撑一口气,坚持到了这里,为的是让苏婉安心。现在一见到邱箫,他心一松,眼前一黑,一头栽落马下。吓得小宝抱住他直哭:“上官叔叔!怎么了嘛?你快点醒来嘛!”
苏婉也赶紧上前去扶起他:“上官,你醒醒!都到邱大侠这儿了,你不许吓我!”
“快!快把他抬进药房!”邱箫赶忙命人把他抬进药房,然后剪开他的后衣襟,取出断箭,查看伤势。“还好射箭的人功力不够,偏了后心那么一点点,否则他就没命了!”
“他是替我挡的这一箭。邱大侠你一定要救他!”苏婉难过得泪水沽沽。
“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他。好在箭上没毒,应该不难救治。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上官兄的心思我早就知道,只有你安然无恙了,他才能安心。若不是爱你至深,他根本就到不了这里。单凭这一点,他就算得上一个顶天立地汉子!”邱箫敬赞道。
“都是我连累的他,?”苏婉看着昏迷中的上官飞,伸手轻轻抚摸着他惨白的脸颊,又拉起他手捂在嘴上,堵住心疼的哭泣。
“大人不要难过了,师爷会没事的。带小宝出去吃点东西吧?我要给他治伤了!”邱箫安慰她说。
苏婉只得出来。
邱箫关起房门,煮刀剜去上官飞伤口处溃烂的部分,然后敷上药,包扎完毕,这才洗洗手,出来药房。
苏婉哪里还有心情吃饭?让小宝跟着小道士下去吃饭,自己则站在门外担心着里面的情况。一见邱箫出来,赶忙问:“怎么样?他要不要紧?”
“大人不用担心,我给他用了最好的药,他会很快醒过来的。倒是你,到底出什么事啦?”邱箫看了看她问。
“我已经不是巡按了!我如今只是一个被通缉的逃犯。”苏婉就把皇帝逼婚,他们是如何逃到这里的经过都告诉了邱箫。
邱箫听完也气愤道:“这中原皇帝也太霸道了!逼婚不成还要杀人?真的是君不正而自乱朝纲!在种人保他干嘛?我看你们哪里都别去了,就在我这里住下,我这里群峰叠荡,烟云弥漫,就像一座迷宫。就算官兵追来,也不容易找到你们。”
“只怕到时候会连累道长您?”苏婉担心道。
“大人这话就见外了!我于师爷虽然相识日短,却是较浅言深;对大人你更是敬仰万分。今日有幸得二位垂涎,让邱箫得以朝夕请教,岂不也是人生一大快事?”邱箫高兴的说。“
”丘道长如此仗义,叫我们何以为报?”苏婉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大人说哪里话来?孔子曰:有朋至远方来,不亦说乎???我能得二位,更是乐上加喜,就连我这五岳云峰也是陡增色辉呀!“邱箫又看着苏婉笑道,“只要大人不再骂贫道势力,那贫道就‘无良佛陀’了!”
一句话说得苏婉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赔礼道:“刚才是不明就里,我那性子?,还望道长兄不要放在心上。”
“大人放心,我只是说笑,说笑而已!”邱箫笑着摇摇手。
“如此多谢道长兄了!”苏婉连忙起身相谢。
由于上官飞的受伤,她是心急如焚,早忘了自己风寒未愈。现在听邱箫说他没事了,邱箫又如此热情挽留,感动之下、急忙礼谢。可能是起身急了点儿,触动病根,她不由咳嗽了起来。
“看大人气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邱箫一见关心道。
“老毛病了!可能是一路上赶得急,累着了。”苏婉淡淡地笑笑说。
“什么老毛病?”邱箫赶紧问。
“就是偶感风寒,不得根除。”
”哦?这病可耽误不得,轻者筋脉受损、武功尽失,重者会有性命之忧哇?”邱箫一听赶紧说,”大人不妨让我给你把把脉,早治早好啊!”
“有这么严重?”苏婉大惊,“我中途让人医治过,应该没什么事。”苏婉定心想了想说。
“看你现在还在咳嗽,想必是药不得力。你还是让我看看,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师爷保重不是?”邱箫劝说道。
苏婉一听赶紧伸出手去。
邱箫手搭脉像,看着苏婉一皱眉:“大人病的不轻啊!若不是中途有人替你医治,你命就没了!”
“不会吧?这么严重?那我现在要不要紧?”苏婉紧张地问。
“你的内寒已经侵入肺腑,筋脉都被寒瘀所阻,如再不医治,即使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但也会变成一个废人。”
“啊?”苏婉大惊失色。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问:“那我还有没有的救?”见邱箫低头默默不语,她的心沉了,哑声说:“我明白了!那就劳烦道长兄替我照顾一下上官和小宝,”
“你这话是何意?”邱箫抬头惊讶地看着她说。
“我不能拖累他一辈子,趁他未醒,得赶紧走人。”苏婉说着起身就走。
“嗳嗳,回来!”邱箫赶紧拉住她,“你这人心肠也太狠了吧?遇到点儿困难就要走人?想想他是怎么待你的,怎么的你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人都要有自私,虽然大多数的自私在人们看来是贬义的、为人所不耻的,可有一种自私是高贵的,那就是健康。努力让自己健康,是对家人和所爱的人的一种负责任,轻言放弃,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邱箫埋怨她几句又说,“瞧你这急性子?我刚才只是想到一个方法,不知道你敢不敢试试?”
“哦?有办法?那你也不早说?”苏婉大喜道。“你说,我什么都敢试!”
“我师父研制的脉络通和换筋散,你可敢试?”邱箫看着她说,“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所以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试!为什么不试?为了他和小宝,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希望,我也要试试!”苏婉坚定地说,
“即使失败了,我也是为他努力过。”
“这才对嘛!好,我现在就去配药。”
邱箫走了,苏婉进来药房,看看上官飞焦黄的脸上已经有了血丝,她不敢出语,只是默默念叨:“上官,不知我们今生是不是太有缘,还是只是有缘却无分?······我就要去试药了!如果成功,就皆大欢;如果失败,你也不要难过,帮我照顾好宝儿。欠你的这份情,我只有来生再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