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哥哥,你摸到鱼了吗?”一个吸着鼻涕的小丫头坐在河边说道。
“没有。”本·杰尔温垂着上半截身子叹了口气,“今晚只有野菜粥喝了。”
周围几个小孩子围过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木桶,全都忍不住叹气,阿杰也无奈,因为之前的干旱,除了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泥鳅之流,大部分鱼类都干死了,现在想找鱼确实不太现实。阿杰空有一身烹饪的本领,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睁睁看着孩子们饿肚子。
这样下去不行了!阿杰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空,心中想道,虽然因为两场降雨,最近又长出了一些野菜,但作为一名厨师,阿杰十分清楚,这个东西饱腹的效果有限,有的时候吃得很撑,但还是感觉没有力气,更何况,这么多人,就算是野菜,也没法保证吃饱,这样下去,很多人怕是熬不过这一关的。
“难道,就不能利用自己的能力为这个村子做点什么吗?”阿杰想道,阿杰出去走过,见识开阔一些,而且有一技傍身,心中难免有一丝豪气。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开始收拾包裹。
“阿杰哥,你要去干啥?”
“我要进城,想办法找吃的的去!”阿杰答道。
二十岁出头,在这个世界差不多已经算是一个中年人了,但是这个阶段,也正是技艺和体力都最巅峰的时候,所以阿杰对自己有信心,不顾家人的劝阻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然而,现实远比理想要残酷,在一个连粮食都没有的年代,谁会给自己雇一个厨子呢?看看粮食的价格,摸了摸怀里的钱袋,阿杰意识到自己就算把全部的钱都换成粮食带回也改变不了什么。
只能继续走了,阿杰为了找一条出路,不断地游荡寻找工作的机会,粮食的价格一天天上涨,阿杰省吃俭用,甚至一天只吃一顿饭,花的钱依然让他无比肉疼,幸好他在家也要吃饭,而现在的这种情况,这些积蓄早晚也是要拿出来买食物的,这样一想,阿杰觉得自己算是稍微好过一点。
“喂,小伙子!”一名包着头巾的大叔开口喊道。
阿杰计算着兜里剩下的钱,这个世道,外面不太平,所以阿杰不敢将钱拿出来数。
“喂,那个小伙子!”对方又喊了一声,阿杰在才反应过来,“是叫我吗?”
“这还有别的人吗?”对方说道。
“抱歉我在想事情。”阿杰说道。
“在想怎么填饱肚子吧?”对方问道。
“你怎么知道?”阿杰问完,自己就反应了过来,这不是废话吗?现在街上看到人发愁,十个有九个半是在为食物发愁。
“我看你两天了,每天就买一块粗饼。”对方说道,“怎么样,想不想给自己找个能吃饭的路子?”
“吃饭的路子?”阿杰眼睛一亮,“要我做什么?”
“跟我拉货,有一个工人没来,给你一口吃的不成问题。”大叔答道。
阿杰听到这句话,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光我一个人吃饱没用啊,还有一家子人呢!”
“这样啊。”大叔思考了一下,“那我也是建议你和我一起走,我是去王都方向的,在王都那样的大城市里,总比在这好找工作。”
“真的吗?”对方一句话就让阿杰动了心,然后稀里糊涂地踏上了去王都的旅程,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自己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不过王都非常热闹这点倒是真的,街上人来人往,仿佛是一个完全没有受到饥荒影响的世界,当然,如果细心观察的话还是能找到一点痕迹的——粮食的价格牌子一涨再涨,很多买粮食的人也是哀叹连连,但最后还是一脸肉疼地掏钱买了口粮,稍微破点财,总比饿死好。这里的粮食是不限量的,人们不用担心饿死,阿杰刚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有些高兴又有些惊讶,但是凑过去之后,发现粮价竟然比他们老家的城市里还要贵!
这是怎么回事?阿杰费力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是因为自己太穷了,王都的人富有,因此就算粮食价格更高,他们也能活下去,但是像他这样的穷人,如果不想办法,就只能饿死。
王都没有饥荒,不是因为这里不受气候影响,而是这高高的城墙,把饿肚子的人挡在外面喽!
王都……王都确实很好,但这种好是区别对待的,想到这里,阿杰刚开始高兴的心情就消退下去了,不过他还是要尝试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成为王都欢迎的那种人,但是转了一大圈,阿杰也没找到需要大厨的酒店,要是平时,阿杰也不介意去当一个小工,从底层的位置一步步坐起,但是小工的报酬太低了,勉强只够一个人生活的钱,就算是喝粥,也很难养活一个三口之家,更不要说是阿杰这样的大家庭了。
“毛头小子,不自量力!”餐馆油光满面的大厨抱着肩膀看着阿杰,“还想跟本大爷争主厨的位置,你还差得远呢!”
“不比划比划怎么知道谁的手艺更好?”阿杰看过这家餐馆的菜色,觉得水平多半还不如自己。
“比划?井底之蛙,不知道天高地厚,大爷哪有那个闲心和你比试?”主厨用小拇指扣了扣耳朵,然后露出了一个坏笑,“不过你要是真的像你说得那么厉害,就去参加大赛吧,当年大爷我可是进过八强的,至于你,能过了初试我就算你厉害!”
“大赛?”
“喏!”主厨弹了一下小指,顺便为阿杰指明了方向。阿杰嫌弃地看了这个家伙一眼,然后顺着这个方向走了过去,不多远,街角的位置,贴着一张彩色的告示,告示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厨师大赛”。
报名的时间还有一天就截止了,阿杰看着这幅告示,觉得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在自己的心中复苏了起来,阿杰开始相信,冥冥之中或许真的有种叫做天命的东西正在安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