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莽子在竹氏部族已经听说了舟师主将荼天尺、三苗寨主盘芙蓉这一对准夫妻联手捉拿前虎安山大部族中卿相善父子的壮举加智举,听蔓二姐如此言语,知道躲不过,笑道:“罚洒可不好喝。这酒,我愿喝了,但不用跪敬!”
盘芙蓉也是爱搞事的,表面上冷眼观看蔓二姐表演,腹中早乐开了花,这时“认认真真”道:“晚了!三位恩人,盘芙蓉今日得罪了!既然敬酒不肯吃,那就只能吃罚酒!否则,传了出去,说我三苗寨礼数不周!二妹,三妹,提起耳朵给我灌!”
盘月儿听令,率先走到木莽子身边,给木莽子先换了大盏,再添满了酒,提起木莽子的左边耳朵,准备灌酒。
木莽子站起来接受这美人的敬酒,盘芙蓉却道:“两脚一站,喝了不算!”
木莽子知道,按当地风俗,在某一些场合上,有站着喝了酒不算数的这个规矩,笑道:“我站着喝,坐下吞,是一样的。”边说,边重新坐好。
正准备起身受酒的巫城、麻二,见盘芙蓉发这话,也只得稳坐。
突然,盘月儿闻到一种淡淡的非常好闻的香味儿,深吸一口气,确定是从木莽子身上发散出来的。她感觉与虎安宫夫人巴永秋母女身上发出的香味儿相近,但她完全没有想到,木莽子身上的香囊,正是虎安宫夫人的特制香料。
盘月儿闻着这香味儿,看着木莽子转向自己的漂亮的脸,顿时不由自主地有点心醉了。
“不用三姐操劳,我自己干了!”木莽子没有注意到盘月儿的表情变化,仰长脖子,喝干了一大盏巴国名酒巴香清。
这时,木莽了感觉自己的耳垂,被盘月儿使劲拧了一下才放开。
巫城、麻二也被以同样“罚洒”的方式敬了酒。
谢恩要谢到位,盘芙蓉发现,这两个“恩人”是海量,又使眼色,让蔓二姐、盘瑞莲、盘月儿、盘志,使出浑身解数劝酒。
木莽子、巫城“酒精沙场”,且推且喝,且喝且推。
酒战正酣之际,有武士来报三河口有人来。
盘芙蓉惊道:“难道今晚就要动手?快快有请!”边说边起身,其他几人也站了起来。
来人是三河口舟师营的粮草官苴垣,即虎安宫粮草大总管苴怀之子。
木莽子见跟他一进同来的一个人,居然是虎安宫的虎贲楚畏(驰无畏),没有率先作声。
相互见礼,楚畏才认出木莽子在这里,吃了一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木莽子道:“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
楚畏的本意是“你不是死了吗”,被木莽子一句话梗住了,暗道:“今日有要事,一会儿再说。”
楚畏是约十日前,奉公子瞫梦龙之令,与虎安山上的瞫英、郑骢等高手一起来协助破妖的。到了三河口,凭借从小当混混和在枳都六公子巴平安府中学得的“人际关系学”,很快就与之前已相识的苴垣打得火热,今日趁苴垣来三苗寨,央他带了自己来透透气,这对苴垣来说是举手之劳。
盘芙蓉请皆入了座,才知道苴垣此来,有两个目的:一是督查破妖物资的准备,二是传舟师营的将令,按虎安宫大巫师瞫瑞占选的破妖吉日,行动要推后几天。
盘芙蓉听说不是提前行动,放下心来,请苴垣、楚畏一起用餐,并令进来报告的那名武士去安排好同来的舟师武士。
苴垣却说事情特别多,现在就要去查看。
盘芙蓉是个急性子,立即就要动身,苴垣笑道:“既有客人,盘寨主不必亲自陪我。物资方面的事,盘志兄比你更清楚,请盘志兄陪我便可。”
盘志笑道:“多谢苴兄,其实,我也正是此意。”
苴垣说办事就办事,楚畏有心多留,但陪同前来的是军务,身不由己,瞟了美人盘月儿一眼,见她根本没有当自己存在一样,了无意思,暗骂一声,也只得一起去查看物资。
原来,楚畏并不是第一次来三苗寨。
当初,红面虎樊云彤成了“反贼”之后,楚畏进了虎安宫,开始打起瞫梦语侍女如意(苴杏花)的主意,可一时没有得逞,心里如猫抓,听说三苗寨美女成堆,心早已飞到了三苗寨,恨无良机。
几月前,虎安宫夫人巴永秋到三苗寨,楚畏有幸作为侍卫之一陪同——有可能是他做了小动作——到了三苗寨,楚畏发现,果然美女成堆,经过迅速评估,他认为凭自己鉴别女人的丰富经验,盘月儿面有微桃色,凤眼自流情,一看就是个风**,容易下手。
于是,楚畏利用夫人巴永秋在三苗寨短住数日的机会,寻机勾搭盘月儿。
正如他所愿,不几次,盘月儿似乎就对自己来了电(当然他不知道有“电”这玩意),眉目之间传情。
楚畏暗喜,找机会与盘月儿勾兑,但由于常有外人在一起,楚畏不能单刀直入,只好以巴国女人喜欢的方式进行,其中一条就是炫耀自己的武功。在他看来,这是俘虏巴国女人的法宝。
在楚畏向女人们像导师一样炫耀武功的过程中,提到过不少虎安山和枳都有名的武士,意思是都不是自己的下饭菜。
一日,终于逮到一个与盘月儿独处的机会,楚畏当然不会放过,说说笑笑之间,动手动脚起来。
盘月儿轻轻推开他的咸猪手,暧昧一笑道:“等盘瓠湖的水干了,你再动手动脚不迟。”
楚畏的经验是,如果这时候女人发怒,或许反而容易上手,这不阴不阳的主,不软不硬的话,正是那种挨挨擦擦不难、颠鸾倒凤不易的女人,心有遗憾,对盘月儿既恼又带嘲讽道:“那恐怕只有木莽子那种傻儿,会等你到那个时候了!”
盘月儿哈哈哈笑。
楚畏阅女无数,栽在以为手到擒来的盘月儿身上,当然不甘心,他相信“美女也怕朽皮汉”的信条,冷笑道:“你最好笑够!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哭叫不止!”丢下一句比较流气的话,心有不舍离开了三苗寨。
闲话少说,回到当前。
盘志陪苴垣去干正事,不细说。
木莽子不认识苴垣,听盘芙蓉介绍,知道是苴氏的人,想起自己还有一件龙水峡大洞主的重任在肩,但此时不方便打听丹涪水苴氏的事情。
盘芙蓉再次请木莽子等入座,木莽子推辞,盘芙蓉道:“忙什么忙!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一边等苴垣他们查看完了,还要陪他们喝!”
木莽子、巫城、麻二,只得又坐下来。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天已完全黑了,早点上灯火,管家盘志一个人回来了。
盘芙蓉疑道:“苴粮官他们呢?”
“苴垣查看了各项准备,均很满意。我留他住一宿,他说事情太多,必须连夜连晚打起火把赶回三河口;他并说,估计你们已喝多了,不再来打扰,我便直接送他们上舟了。”
盘芙蓉“哦”了一声。
木莽子已七分醉意,见机请求撤退;盘芙蓉同意闪。
客人告辞主人出来,管家盘志安排歇息。
鱼来水庄麻二不是今天的主要攻击目标,虽然酒量不敢与木、巫相比,因此也未全醉,醉熏熏道:“不需安排我了,我到水庄兄弟们住的地方去挤一挤,也好冲壳子。两位英雄,我明日天不亮就要回去,就这里先告辞了!”“冲壳子”,当地土语,指吹牛皮。
木莽子、巫城多谢他一路送来。麻二各自去了。
管家盘志对两客人道:“寨中空房本是有,这两日许多人来集中练武,又有许多人来织网,协助破妖,包括附近部族也有不少人来,旮旮孔孔都塞满了人,晚点还要在房檐下打地铺,只余两间阁楼还能住两个人,一东一西,二位将就。”
巫城道:“我二人一张榻便可。”
盘志道:“两位既是客人,又是恩人,要是安排不周,不是打我的脸吗?由于到处都要搁人,阁楼上移进去了很多东西,两人太挤,巫山人兄弟身高马大,要占多大块地盘,非得把木莽子兄弟挤到房梁上搁起不可。阁楼上虽是窄了点,但榻是从下面撤上去的,各样铺陈,全用新的,保管满意。”
木莽子、巫城听他这样说,不好再推,巫城道:“客听主安排。”
木莽子笑道:“如此也好,我终于可以睡个安静觉了。”
巫城道:“我也如此想。”
原来,这二人睡觉都有大毛病:巫城鼾声如雷,与他同室的前几个晚上,木莽子几乎通霄难以入睡;木莽子则好动,不到睡着时,感觉他一刻没有停止过,因此被她母亲称为“扭屎蛆”(注:当地土语,指一刻不能安静的小孩儿)。
于是,巫城住了东阁楼,木莽子住了西阁楼,当然不是正东正西方向。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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