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瑞玻斯的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了一团,两只羊角上落下了不少石头砸出的痕迹,黎浅只觉得脑袋瓜很疼,这几个小屁孩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送么。
尽管她心里是幸灾乐祸的。
“够了,你们的家长都是谁?敢在神术师的地盘上撒野吗!”
黎浅装出凶人的模样,风环绕吹起她的衣裙,那唬人的气质立刻把这些孩子给吓跑了。
“我们以为这里没人住!只有一只疯羊!”
“对不起神术师大人!”
他们跑的很快深怕被黎浅给惦记上了,她走进羊圈,厄瑞玻斯将脑袋转过来的时候,一只眼睛的眼尾都被划破了,血液润湿在了黑色的毛发里。
黎浅走进去要将他抱进屋,就惹来对方的一声讥讽,“昨夜过的好么?”
黎浅不顾他的反抗双手穿过他的肚子,将他抱了起来,“我也没想到会有人擅闯别人的房子。”
厄瑞玻斯阴狠的说:“我已经清楚记得他们的每一张脸。”
“你可以报复回去,但没必要到收割他们性命的地步。”黎浅开门将他放在桌子上。
“如果换成海神和光明神,你还会这么说?”
黎浅随后说道:“他们也不会说出你这种话。”
“呵。”
厄瑞玻斯冷笑一声,那只流血的眼睛看着黎浅说:“那你搞错了,海神可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
黎浅的手指僵了僵,她将毛巾拧干覆在了他的眼睛上轻轻擦拭,“我相信他会有这么做的理由。”
厄瑞玻斯心里一堵,“你还真是相信他。”
“什么真像都抵不过他亲口告诉我的事实。”黎浅收掉毛巾站起身,消失了两个晚上她终于回来了,在家里没出去的啾啾围绕着她不停的转圈圈,示意黎浅快投喂。
黎浅这才想起来回来的时候家里的门窗紧闭,她都没有给啾啾留出去的门,给它留了点吃的,黎浅才又出去打算去药剂师那买点药回来。
毕竟像治愈术这种高级神术,还不是她能学会的。
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城邦里,早就引起了一批人的注意。
当她买了药被几个骑马的骑士围堵在大街上的时候,黎浅就知道罗拉应该盯了她的房子很久了,她的速度很快。
“罗拉公主邀请黎浅小姐在明天下午的王宫喝下午茶。”
领头的骑士长递过来了一个信封,上面有公主的章盖着。
黎浅伸手接过,“我知道了,谢谢。”
拿着信封回到房子里,她没立刻打开而是先给厄瑞玻斯的眼睛和羊角上药。
她靠的很近,厄瑞玻斯的赤红大眼睛里倒映的全是黎浅的脸,他有些别扭的闭上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饶恕你的过错。”
黎浅上好药拍拍他的羊头,又挠了挠他的下巴,“黑暗神冕下,做神不要总是这么阴暗,你要想想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的。”
厄瑞玻斯被她的举动弄的僵了身体,他转过自己的脑袋低声说:“美好这个词和我没关系。”
黎浅看着他的羊角又明白了点什么。
做标本这事确实很畸形,但其实是他也想拥有美好的东西?所以才将漂亮的人做成标本?
这么一想,黎浅挑了挑眉,那她就知道要怎么利用这最后一个月了呀。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黑暗神冕下,世界上美好的事物不代表强制拥有才是对的,有时候远远观望将美丽记在心里也是一种满足呀。”
厄瑞玻斯不搭理她,却欣然接受了她的抚摸。
黎浅安慰了他一会,才有精力去打开那只放着龙蛋的宝箱。
皮箱的锁扣发出咔嚓一声响,箱子被打开一阵凉气就从里面透了出来,一颗密集长满锋利鳞片像个铁疙瘩一样的龙蛋出现在了眼前。
黎浅刚用手试探摸了一下龙蛋的表面,那冰人的温度就像刀片戳在她的手上一样。
她立刻将手收回来搓了搓,难怪蓬托斯说用壁炉烤着...
这么低的温度想孵出来确实不容易
但尼弗迦德正直夏季,客厅里的壁炉烧了起来,温度立刻攀升了不少。
黎浅流着汗用热毛巾包着蛋送进了壁炉里面,让它承受着高温的灼烤。
冰与火的碰撞让室内的温度奇迹下降了许多,正好到达一个舒适的灵界点,黎浅去卧室里换了一身睡衣,又把厄瑞玻斯抱起来往外走去。
“你还想将我送回羊棚!”他恼怒的说。
黎浅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继续给他顺毛,“没办法,蓬托斯很敏锐,我并不想他察觉到你的存在。”
“你是害怕他误会你不仅脚踩了两条船,还加了个我么?”
黎浅嘴角抽了抽,她将他放在草垛里面,还给盖了个小毯子说道:“你们这三位神没有一位是有恋爱经验的。”
厄瑞玻斯又沉默了。
黎浅叹了口气,“黑暗神冕下,我只有一个人,没有开放的思想也不想愚弄神的感情,我只会爱一个,况且你算哪门子船?”
厄瑞玻斯:“...”
他的心脏更堵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我连船都算不上?”
黎浅:...
她得把我爱和平这个理念尽快传输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就连蓬托斯都说黑暗神是个花心的神,真是完全挨不上边啊。
黎浅留着他一头小羊羔独自在羊棚里回到了卧室。
啾啾又趴在桌上睡着了,而现在也不过中午,瞥了一眼壁炉里的龙蛋,黎浅将那封信拿了出来撕开。
里面是一只被压扁折叠的千纸鹤,冒出来了罗拉的一段话。
“亲爱的黎浅,很高兴你活着回来了!我通过贝利亚知道你在这住便一直派人等在这,明天下午来我的住所喝个下午茶吧,我有许多事需要和你商量,顺便在这里先和你道个歉,我并不知道那件披风有问题。”
千纸鹤在说完话后立刻烧成了灰烬。
黎浅站起身打算去午睡一会,她的回归就像是蝴蝶效应一样,就连哈里老师都亲自登门拜访了。
毫不意外,他也是从贝利亚的嘴里知道她住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