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朔铭有点饿这才下楼,但却发现只有仙鸣一个人。朔铭问:“他们呢?”
“去找余景田了。”仙鸣的话没什么力气似的。既然朔铭不待见仙鸣,她也犯不上上赶着朔铭。
朔铭哦了一声也就明白了。斜眼瞧着仙鸣,古怪的笑:“看来上一次余景田没看上你。”
仙鸣没什么表情,很淡然的看着电视。
朔铭赚了个无趣,想要怼仙鸣几句又觉得没什么意思。默默肚子,索性出门找个饭馆吃饭。
别墅在城乡结合部,朔铭打个车进了市区。随便找了家小饭馆吃了点东西。闲来无聊,琢磨着欣赏一下邰德市的夜景。
在街上闲逛,就当是消食了。不过邰德市真是没什么好逛的,要论城市风景还不如丰城,更没什么精神文明建设,唯独全国通用的就是广场舞大妈。
无所事事,朔铭就站在那看广场舞,还别说,有两个人跳探戈真心不错。
刚看到趣味索然朔铭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朔铭本能的回头,却看到一个高壮的青年笔挺的站在自己身后,朔铭皱皱眉,看对方的身板应该当过兵,咧嘴一笑当做无事迈腿就走。
但凡这种人找上门基本都没什么好事。朔铭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在京城去见童老之前的那一幕。见童老是好事,但这一次朔铭处在人生地不熟的邰德市后果难料。
“朔铭先生?”身后的青年冷声问。声音没什么温度,就像开车被交警拦下一样。
朔铭停住脚步,会转过身:“你是谁?”
“有人想要见你。”青年拿出一本证件在朔铭面前晃了一下,意思再明白不过,如果朔铭不同意跟着走那就要强制执行。
但关键是朔铭并没看清那是什么证件,证件是真的还好,公职人员大街上找到自己总不会毁尸灭迹。如果那证件是什么国际组织总司令一类的假证件朔铭哭都没地方哭。朔铭说:“朋友,我没看清。”
“有人想要见你。”青年的声音始终没什么温度,对他来说,把朔铭带到应该去的位置就是命令,本无需出示证件。
朔铭白了一眼,打量对方的身材。虽然比自己还要高大,但看起来不过是个大头兵,武力值应该不会比自己高吧。对自己的拳脚朔铭还是有一定自信的,尤其是在这人流比较大的闹市区,真要动粗对方也不见得能抓住朔铭。
朔铭咧嘴一笑,摆出人畜无害的表情:“就算你要盘查我也没什么,至少要亮明你的身份。刚才你的证件我没看清,拿出来我再瞅瞅。”
说完,朔铭转身就走,拒不配合。
但走了两步,朔铭就知道今天的事恐怕不能善了了,因为就在不远处,几个高大的身影并排站在那,对着自己虎视眈眈。
朔铭咽了口唾沫,盘算着应该怎么办,手缓缓的伸到衣兜里,想要凭感觉随便拨出一个号码,下午朔铭才与紫萱通过电话,不出意外差不多能拨通。
但朔铭的小动作并没逃过对方的眼睛,一只大手按住朔铭的胳膊:“我们对你没有敌意,这里不方便说太多,见了你该见的人就明白了。”
朔铭怎么可能听他瞎掰,青年说的该见得人极有可能是阎王爷。
朔铭上身一抖,挣脱开对方的手掌,向一侧挪了半步,脸色也变得阴冷:“各位,我们无冤无仇犯不上在这闹不愉快吧。”
青年上前,看朔铭的眼神带着鄙夷,低头看了眼时间,但仍是之前没有半分温度的口气:“我劝你快一点,我们不想麻烦。”
“朋友,不给证件看,又不说明自己的身份,你让我跟你去干啥?”朔铭咧嘴笑:“该不会要把我卖到黑煤窑里吧?就我这体格也卖不了几个钱,我看还是算了吧。”
青年无奈,只好再次拿出证件伸到朔铭面前,压低嗓音厉声道:“你给我看仔细了。”
朔铭本以为不过是个警官证,没想到瞧了一眼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看腿都有些软,有些结巴说:“你们……真是来自那里?”
“话多人蠢。”另一个小青年给了朔铭中肯的四字评语。
要在之前朔铭肯定要恼了,但看到对方的证件之后再也没有这等想法,别说骂自己两句,就真把自己打残了还要自认倒霉。至于对方是什么证件,朔铭不敢说也不再敢多问一句,这就像甲字开头的车牌一样,全国也就那么几个。朔铭算是幸运的,一下见到了好几个。
朔铭乖乖的跟着上了一辆红旗车,从外观上看倒是普通的很,但坐上车一启动朔铭就知道这车不简单。讪笑问:“这车得烧二十个油吧?”
没人搭理朔铭,朔铭又厚着脸皮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青年还不算死板,虽然目不斜视,但却回答了朔铭的问题:“找到你简单的很,只要你走过两条街就能确定你的位置。”
朔铭猛地想起,现在不都人脸识别了么?对方这么大的权势,想要找到朔铭还不是简单的很?
车没开出去多远就停进一个车库里,朔铭压根就没来得及张望外面是什么情况。
跟着下车,很快就被带到一个坐轮椅的老人面前。
一脸的老年斑,身上穿着布扣短衫,就像一个最普通的清晨在公园练太极的老头。朔铭知道,这老头不简单,也不是普通人。
老人很苍老,但眼神却很清澈,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让朔铭这等脸皮厚的人都觉得背后寒毛直竖。
“很不错,很不错。”老头张嘴夸赞,冲着朔铭点了点头。
朔铭眼睛一转,如果对方刚要对自己不利在拍自己肩膀那一下的时候完全可以用电棍或者类似的东西让朔铭无声无息的倒下,想要带自己去任何地方都行。很显然,老人要见自己并无恶意。尤其是这么高的身份,还犯不上跟自己一个草民瞎计较。就算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直接乱棍打死就行了。
朔铭媚笑着凑上去:“老人家,你高寿?”
“一百了,快不行了。”除了最初的那一眼,后来倒是变得和善起来。
朔铭说:“哪有,我还以为您老六十多呢。不像,真不像……”
老人忽然乐了,面相朔铭身旁的青年,咧开没有牙的嘴夸张的大笑:“哎,你们说这小子油嘴滑舌的像谁?”
朔铭好修羞愧之意,往前一步:“老人家,早知道是你这么和气的老人找我来还用得着这么多人去?我跑的肯定比车都快。能见您这样的大人物,我这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你跟姓童的那老东西说话也这么油嘴滑舌吗?”老人真是挺高兴,没牙的大嘴一张一合笑得格外开心。
朔铭一愣,姓童的老东西应该说的是童老。这个老头说童老是老东西,这是仇人还是朋友?朔铭可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天知道这个老人与童老是什么关系。
朔铭随即笑着说:“老人家,晚辈人都来了,有什么指示你可以给句话了,我担心耽误了你的大事啊。”
聪明人永远不要说怕耽误自己的时间,永远是怕影响别人,尤其是对待身份比自己尊贵的人。这个老人可不简单,朔铭想转移话题也只能这么说。
老人似乎真的很看好朔铭,心情一直不错,拍了拍轮椅:“难怪紫萱把丫头这么推荐,原来还真是个活宝。”
这可是实打实的在夸朔铭了。尤其是听到紫萱之后,朔铭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既然都是自己人,朔铭可就没什么避讳的了。笑着蹲在老人身前:“老人家,你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谁要绑架我呢。”
“谁敢动你?”老人眼睛里精光四射,枯树枝一般的大手一摊:“东西拿出来吧。”
“什么东西?”朔铭愣了一下。
“童卫国那小子给你的什么?”老人眼睛一瞪,凶煞之气扑面而来,朔铭吓了一激灵。
朔铭腾一下站起身,赶紧从脖子上解下那枚子弹,双手恭敬的交到老人面前,嘴唇颤抖:“您是二营长?”
“嗯,算你没瞎。”老人嘴巴一歪:“娘勒,这么多年没看见这东西了。”
一句粗话让朔铭差点把眼睛瞪出来,面前这个老人说是乡村鄙陋的粗人都有人信,除了身上那身衣服相对干净价值不菲之外,就这做派哪像一个身处高位的人。二营长,想当年也不是什么小官,难道就是这样张嘴粗话的人?朔铭倒是跟童老接触过几次,童老与二营长绝非一路人。嫉恶如仇但却从不说粗话。
二营长把子弹揣进兜里,还不忘拍拍,看得出来,这东西对他来说也是相当重要:“回去告诉童卫国,东西我收下了。”
朔铭嗯了一声,随即就觉得不太对,二营长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当成送货的,收了东西要赶人走?
朔铭疑惑的看着看都懒得看朔铭的二营长:“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让我带句话?”
朔铭哪敢直说你就这么把东西拿走了,没别的什么话要说,也没别的事要办?这不是土匪么,明明是我的东西啊。被你拿走了倒没什么,朔铭应该与童卫国知会一声,不然童卫国不管三七二十一找朔铭要东西,朔铭把头拧下来也拿不出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