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些红家族的成员大部分还是有爱国遗风的,紫萱只是听朔铭说了一嘴,几乎是立即就做出反应。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调查一下总是好的,尤其是邢家要与汉克所在的家族交易,这个节骨眼上汉克就是个敏感人物。
不过这些与朔铭没什么关系,朔铭乐得其成,最好是把汉克抓起来,省的纠缠邢璇。
要过年了,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丰楼村统一安置在一个社区里,曹毅的父母与朔宏德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个年曹家过不好,其实朔铭也过不好。但朔铭还要保持微笑,没事人一样小心翼翼的应付每一个人。
朔铭有些惊弓之鸟的意思,看谁都想是逆贼,有种总有刁民要害朕的感觉。天知道余家能收买谁给自己背后捅一刀子。老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尤其是平时熟悉的人朔铭格外的小心。
有朔念君这个纽带,这个年依旧是凑在一起过的。与前一年略有不同的是主动提出一起过年的竟然是付清彩。见了朔宏德竟然破天荒的叫了一声亲家公。一个称呼而已,立即让两家人好成一家人。
看着一大家子人,朔铭表情就有些古怪,自己的这些关系的确有些乱,足够谱写一部可歌可泣的都市家庭伦理剧。
初二,在丰城这是给姥姥拜年的日子。丰城这地方有些特别,同样都是明山市,其他县区都是初二拜丈人,唯独丰城是走外戚。如果姥姥姥爷还在就拜个年,如果没了就是去舅舅家。朔家几代单传而且亲戚少,但这年的初二切迎来一个不速之客,谁也想不到的外甥,关冬生。
按照往年的习惯,初二朔家是没什么亲戚可以走动的,当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朔宏德还以为是哪个老伙计来串门。一边开门一边还在嘟囔,你不知道今天初几?这是来给我拜寿的,还真把自己当外甥了……
打开门的朔宏德愣了一下,关冬生手里拎着东西,一副讨好的笑容堆在脸上,无比恭敬的略一躬身,张嘴就是拜年的喜庆话。
大过年的,虽然是表亲但毕竟是拎着东西来的,无论怎么说朔宏德都没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只能勉强的笑笑,让关冬生进门。
朔铭正坐在那嗑瓜子,饶有兴致的看着电视里的国粹剧种,一曲定军山让朔铭这个小年轻也听的是热血沸腾。一拍大腿,学着朔宏德那帮老票友的架势叫了一声好。
刚要转头与朔宏德论一论生旦净末丑的个人偏好却瞅见了站在朔宏德身侧,小太监一样恭敬扶着朔宏德胳膊的关冬生。朔铭的笑容僵硬在脸上,逐渐凝固。朔铭与关冬生算不上什么仇人,当然也没什么亲戚感情了。更没有自己少时追着生子哥跑的懵懂清纯。
朔铭嘴角抽搐一下,冷声说:“你怎么来了?”
朔宏德瞪了一眼,朔铭知道,大过年的不好对人恶语相向,老一辈人尤其注意这些规矩细节,所以说明只能闭嘴。
关冬生陪着笑,知道朔铭肯定不喜欢听他教弟弟或者老弟,先叫了一声朔总,这才一脸谄媚的笑:“我这不来看看表舅吗?你看着身体,真让人羡慕啊。”
朔铭很想说你看也看了,可以滚蛋了。张张嘴还是算了,平白的惹朔宏德不高兴很不值得。朔铭随即笑了笑,拍拍身旁的沙发:“生子哥啊,你可真是稀客,来,我刚泡上一壶好茶,你来给品品?”
关冬生是没什么本事,但喝茶还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人嘛,总有自己的强项。但在朔铭看来,关冬生这个人本就是个奇葩。一个村里的盲流,无论曾经经历过什么,朔铭在把他从村里带出来开车开始,关冬生就应该安分守己的好好干好分内的事。一句老话说的好,升米恩都米仇,朔铭也就是给的太多太好了,在关冬生看来从朔铭这索取就是应该的。想当年表姨是对朔家有恩,不过朔铭觉得有恩的是表姨不是关冬生。当然,回报关冬生一些也是正常的合理的,但却不是无止境的给与,甚至关冬生张口索取。
关冬生面含微笑,竟然很绅士的坐在朔铭旁边。
朔铭斜眼看着,心道要说男人怎么成长,最好的大学还是女人啊。想想朔铭当年,土的掉渣,如今一身名牌外出也注重仪表卫生,完全是身旁的女人一个接一个不间断的教化引导。而关冬生,聂坤就是他的大学,不过在朔铭看来关冬生这不是成长,而是变得更渣。
要说以前的关冬生是个小人,而如今关冬生自从进门之后的一系列做派那就是伪君子。朔铭有明显赶人的意思,关冬生愣是没有任何表情,始终挂着最“善意”的微笑。
朔铭嘿笑一声:“生子哥,最近跟聂总的感情还好?”
“还可以吧。”关冬生笑,说了就当没说。
朔铭又问:“生子哥,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要个孩子?表姨如果知道了泉下也算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
关冬生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变化,说不上难看,但却有些尴尬。朔铭心里冷笑,你小子也就这样吧,三两句话就露怯,就这一个表情,关冬生现在是什么状态一猜便知。
首先关冬生能找上朔铭,肯定是带着目的来的,不然他才不会闲的蛋疼还带着礼物,大年初二来拜年。原本关冬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变得更渣。曾经关冬生堵着朔铭勒索的时候两人其实已经撕破脸了,如今这小子还有脸登门,真正让朔铭看到一次什么叫厚颜无耻。
关冬生不说话,朔铭又说:“生子哥现在可真是变得沉默寡言了,倒是让我意外的很呐。”
朔铭的话里全是嘲讽,朔宏德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毕竟原来是客,还有一点,不管怎么说都是亲戚。朔宏德说:“朔铭,去美琦那看会孩子去,美琦今天医院加班。”
单位里一年一节都要有院长副院长值班的,这是一个一点不闲着的行业。至于贺美琦是不是休班不是重点,重点朔铭可以走了。
朔铭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对关冬生说:“生子哥,你慢慢坐,什么时候无聊了再走。”
说完,朔铭看了眼朔宏德,抿抿嘴春悄悄摇头。意思是告诉朔宏德,关冬生提什么要求也别答应,这小子心里没憋什么好屁。
朔宏德人老成精,就当没看到,自己多大岁数了,难道这些人情世故还要朔铭教吗?
朔铭离开家没多久,越想越不对劲,关冬生来到底什么目的呢?黄鼠狼给鸡拜年,他要能有什么好事才怪。随即,朔铭就把电话打给朔宏德。
电话接通,朔铭问:“他没说什么?”
“什么没说,你刚走他就走了。”朔宏德说:“朔铭,你也不小了,说话别那么冲,老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看你这些年都过到狗肚子里了。”
这是作为父亲的肺腑之言,朔铭却听不进去,连说行了行了,随即挂了电话。
的确像朔宏德说的那样,以前朔铭做小包工头脾气还算好的,天大的事都能笑出来,也会部分场合与不同的人开玩笑。现在的脾气的确是变了,总会时不时的摆出老板的架子,潜移默化的变化自己不觉得,朔宏德这么一说朔铭才感觉到。但这也没什么,自己的确与之前不一样了。如果还是曾经的样子,谁还会买朔铭的面子,严肃一点还是有好处的。
关冬生肯定不会是有什么好事,但有一点朔铭基本肯定,关冬生与聂坤彻底闹掰了。而朔铭的分析是关冬生丢了聂坤这张饭票,正琢磨着怎么维持生计呢,没了聂坤,关冬生剩下的也只有认识朔铭了。
想得美,朔铭怎么可能再养这样一个白眼狼,真是活腻歪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捅自己一刀。
捅自己一刀?朔铭脑筋一转,这个关冬生,该不会是被余修武收买了排到自己身边搞自己的吧?关冬生为了钱绝对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随即朔铭就觉得有些可笑,余修武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认识关冬生呢。但随即朔铭又觉得不对劲,聂坤可是与余修武有关系的,商业街的开发聂坤是参与了,而且当初让朔铭把地权让出来给余修武也是聂坤做的说客。
如果聂坤也参与其中呢?
朔铭想着想着,真觉得自己有够无聊的。余修武要把自己弄死,怎么会信得过聂坤这样人,为了利益连自己都能卖的货色,利用到时可能。
但朔铭还是要时刻小心着,曹毅的死可是自己亲自看到的,那是一条命啊。说出来很多人都不会信,这个社会还真有这样草菅人命的吗?答案是真有。只要利用好规则没什么不可以。如果不是付杰正好发来一张无关紧要的照片,朔铭怎么能发现其中的联系。朔铭这辈子都会认为曹毅就是出了意外死的,谁能知道这是谋杀。
见惯了尔虞我诈,见惯了虚与委蛇,朔铭明白,太多事不能只看表面,有时候,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也不可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