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朔铭对自己的要求没什么反应,隋志成也不在乎,怪笑一声与一旁的周警察说:“朔总的面子一定要给,但我们穿着这身衣服又不能假公济私,故意伤害杀人未遂可是刑事问题,一定要严肃对待。”
朔铭一听,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别的法律朔铭不懂,这方面朔铭还真懂一点。涉及刑事,不是受害人谅解就能没事的。比如一个人杀人了,被杀的一方家人谅解,最多是算认错态度良好,减轻了受害方的精神损失,减刑可以,免刑绝不可能,该怎么判还是怎么判。
朔铭可不敢得罪人更不敢赌,靠近一些,对隋志成说:“隋哥原来是汽车发烧友啊,我这车也不算什么好车。其实我也特喜欢各种款式的车,尤其是名车。这样隋哥,等这件事办完了,咱俩一起去看看车展?”
朔铭开出一张空头支票,不给钱先办事,办好事就给钱,但最后给不给钱谁还能逼着谁?朔铭不会信任隋志成,隋志成更不会信朔铭的鬼话。
但毕竟是一句好话,隋志成笑着点头,口头上与朔铭达成一致,还商量两句明山市什么时候春季车展。朔铭头皮都有些发麻,隋志成这意思是说这件案子要拖到来年春天?
与隋志成告别,朔铭坐进车里,皱着眉头非常的不爽。隋志成幸好没什么大权力,不然还了得,明山市估计都装不下这货。
朔铭对蔡乐庆说:“口气可真大呀,张嘴就是上百万。不然轻则拖到明年春天,白子孝那小子要在里面过年了。我他么的还想着跟白子孝在小年的时候一起去看看他姐。蔡哥,你说白子孝在里面关着,我怎么去给他姐上坟?”
朔铭也真是委屈,不就是一百万吗,朔铭可以给,赶紧把问题解决了让白子孝没事人一样放出来。可问题是隋志成这种人信不过,就算给了也不见得能出的来。到时候又是各种不好办,各种和稀泥,朔铭怎么能让他们一直这么逼着压榨。压榨就压榨吧,朔铭可以忍了,不就是钱嘛,但问题是问题不见得能得到解决啊。
一整天了,朔铭求过侯秘书,侯秘书现在也没再联系自己,看来是有心无力,想来也是,张书记在明山市可没什么根基,这件事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不见得有人给面子。就算张书记过问也白搭,白子孝的供词往桌上一摔,这他么的就是证据。谁敢管,谁敢逼着别人违规操作?
回去的路上,朔铭沉默不语,看来只有等伤者脱离危险期去找伤者家属,用钱砸,砸出一条路达成谅解,这样或许再找找上面的关系还能把问题解决了。
蔡乐庆见朔铭不说话,也沉默的开着车,朔铭到家,蔡乐庆停好车才说:“朔总,你可以问问付杰,我看他挺有办法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办完事给他打电话。”
是啊,朔铭差点就把那小子给忘了。可问题是付杰在明山市有什么根基,付杰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强硬的背景朔铭不信。绝对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朔铭没下车,直接拨通了付杰的电话。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朔铭不确定付杰是不是睡了,又或者正在与哪个小姑娘做运动。打扰别人好事总是不好的,但朔铭顾不得这么多。白子孝还是大学生,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学校方面会为了消除影响做开除处理,对学校来说,这种处理结果司空见惯了。只要有证据能证明这是恶**件,白子孝就完蛋了。就算不进去蹲几年也没学上。贺美琦说白子孝学医有些天分,而且还挺努力,白家的未来就这么废了朔铭也觉得对不起白茹雪。
电话接通的很快,付杰没急着说话,朔铭倒是听到敲敲打打的键盘声音。朔铭说:“人我见过了,狮子大开口,而且还没有任何承诺。如果定性为杀人未遂那就厉害了。”
付杰嗯了一声,随即说:“那我这边开始准备吧。听我的消息。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别问为什么也准备好钱。呵呵,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让你看到李贤的本事。”
“李贤?”朔铭有点惊讶:“他一个玩电脑的,能有什么本事?”朔铭突然想到李贤有很神奇的监听算计的本事,但这也没什么用啊。现在时间紧迫,耽搁下去即便朔铭花了大价钱白子孝出来恐怕人生也毁了一半了。
白子孝不比朔铭这些人。朔铭在社会上混得久了,只要考虑清楚,进去几年也无所谓了。身上有污点又如何,出来之后还是一条汉子,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但对白子孝就不同了,他现在是处在一个人生的成长阶段,如果白子孝进去了,学也不用上了,将来会成为一个医生的白子孝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他的人生彻底改变了。
“先听我的。”付杰非常自信,一直都不屑于对任何人解释。这一点让朔铭很恼火,但也很无奈,就是那种想搞死你却拿你没办法的感觉。付杰说:“先让这小子在里面待几天涨涨记性吧,你明天就去请他们的同学吃饭,一定要把白子孝交好的同学都请到,每个同学都要准备一份礼物,要让他们动心的礼物。明天请客的时候你再给我打电话。”
付杰说完,不等朔铭提出什么疑问就把电话挂了。朔铭拿着电话心里乱七八糟的,整个人都在凌乱着。
白子孝捅人,请白子孝的同学吃饭,这他么的还不如请隋志成吃饭管用。那帮穷学生能有什么用?让他们一起签名上呈万民书?这个付杰是不是有些太不靠谱了,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这么做他也不说。
朔铭骂了一句,深吸两口气,转头看着蔡乐庆:“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蔡乐庆完全听不清付杰都说了什么,一脸呆萌,无奈的说:“我觉得你还是找别人商量一下吧,不是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朔铭嗯了一声,蔡乐庆是没什么文化,也不会处理什么事,但这个小子是朔铭的福将,好几次给朔铭的意见或者无意中说的话都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朔铭的确需要一个人来商量一下,但能找谁呢,白家胜还是付清彩?这老两口估计睡不着,在家抱着哭呢。
朔铭对蔡乐庆说:“送我去平云城吧。”
朔铭要去找贺美琦。一来现在能商量这件事的也只有贺美琦。二来贺美琦不仅是医生,还在医学院做老师,也是白子孝的老师,当然也认识白子孝的那些同学,就算朔铭要请客,贺美琦一声招呼那些学生还不屁颠颠的来入席?
到了平云城,朔铭想了想对蔡乐庆说:“你回去吧,明天早上过来接我。”
蔡乐庆是个合格的司机,不会问朔铭的私生活,甚至不会多想。而且蔡乐庆也在平云城住,不用等,随叫随到。
朔铭敲开门,贺美琦睡眼朦胧的让朔铭进门。等朔铭换了鞋,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朔铭说:“白子孝这小子把你教他的全都用在这上面了,这小子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一刀捅死那个人。大腿内侧的动脉,连带着筋。这下好了,如果定性不好就是杀人未遂。”
“啊,这么严重?”作为医生,贺美琦知道伤及动脉的后果有多严重,皱了皱眉:“不对啊,致人死命这也不是个聪明的办法,他可以捅心脏。他不是要杀人的。我不信,白子孝固执了点,其实心地挺好的一个人的。”
朔铭摇摇头,摆出一个打架的姿态说:“你捅我心脏有几成把握?白子孝可没什么打架的技巧,也没学过武术。而且我还有本能的格挡,一刀毙命的可能性多大?”
朔铭是站在人性的角度上来分析的,警察也会这么分析。人在打架斗殴的时候双手一定是挥舞的,也会本能的用胳膊去遮挡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利器,这是人的本能,伤了胳膊不致命,伤了其他地方就不好说了。
贺美琦也不困了,叹了口气:“那这些人怎么会与白子孝打起来?而且刀是谁的?”
朔铭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详细,之后又说自己找关系的事。如今的形式很难办,朔铭就把付杰说的说出来了,并且让贺美琦联系那些学生,朔铭要请客吃饭。
“请这些同学有什么用?”贺美琦也不理解,疑惑的看着朔铭:“这些学生难道有什么高官的孩子?”
朔铭也这么想过,但付杰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学生的信息,恐怕白子孝有几个同学都不知道吧,他这么做的目的朔铭还真猜不到。现在朔铭是毫无办法,也只能尝试付杰这个闷葫芦说的话,也只能先罩着做试试。钱朔铭可以不在乎,一旦付杰真有什么目的可别耽误事了。
贺美琦嗯了一声:“那行,我明天一早联系几个班干部吧。”
朔铭拿起桌上的杯子把水喝了,晚上陪隋志成吃饭喝了不少,一身的酒气还觉得口干。
贺美琦闻到朔铭身上浓浓的酒味,也知道朔铭是为什么喝这么多。转过身:“你在客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