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铭哂笑,齐淑以为朔铭是个正统的男人?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早就有要钱不要脸的觉悟,如果没有什么触及根本的东西,朔铭才不会在乎以何种方式取得利益。如果齐淑真有心把朔铭招为床上幕宾,朔铭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看似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大多数男人也会脸红脖子粗的否认自己会这么不要脸的去不择手段。可事实上,齐淑不丑还很浪,如果这样机会摆在一个普通男人面前,八成是会选择先上了再说,怎么算自己都不吃亏。
工地上还如往常一样,一个萝卜一个坑该干嘛干嘛,也算井井有条。但朔铭注意到,马路对面有两辆面包车一直停在那,都贴着黑色的遮光膜,远远的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光景。唯有开一条缝隙的车窗时不时的向外冒着微烟证明车里正有大烟枪吞云吐雾,而且人还不少的样子。这一定是范宇光安排的人,朔铭心下略松,希望晚上这帮兔崽子可别不动手,不然这买卖亏到姥姥家了。
工地上丢的东西一共也没几万块钱,为了捉我这帮贼朔铭也算下了血本。两辆面包车就算只有十个人朔铭也要花不菲的招待费。每个人送的给几百的辛苦钱,中午晚上的饭食,表现良好还会给这几个小兄弟找娘们乐一下,怎么说也得一两万。
傍晚,朔铭没回去,但也不能在工地上待着,这样显得很突兀也怕这帮孙子不动手。给贺美琦打个电话说可能不回去了,然后驱车去了顾书怡那。
似乎知道朔铭可能会去另外一个女人那,贺美琦只是嗯一声,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没说。
顾书怡住这地方偏僻一些,周围根本没什么像样的饭馆。也就炒鸡的味道还不错,很有沂蒙跑山鸡的味道,价钱也算适中。陪着顾书怡吃了一份炒鸡,回去之后再楚河汉界中被顾书怡教训了一顿,心里有火没地方泄,抱着顾书怡做点大家都爱做的事。可惜,朔铭还什么没干呢,范宇光就给朔铭来了电话,说老鼠出现了。
朔铭精神一振,也顾不得心痒难耐,就像一个去睡别人老婆正巧男人要回来急着逃跑一样,推开顾书怡套上衣服就返回工地。
等朔铭到了工地就远远听到里面不仅没有做工的动静,反而吵吵闹闹。
一帮混混围成一大团,正与几个人激烈的争吵着。有一个三十多岁带着安全帽的工人正仰着脖子分辨。
朔铭走近,脸色很冷,扫视一圈见这帮混混把十多个人未在中间,其中一个鼻子冒血脸也肿了,估计是不配合被人敲了几下警钟。
开土方车的司机朔铭认识,也不算什么好东西,后来听说这小子之前就因为偷东西被劳教过两年,看来放出来没多久手又痒了。
其中有个混混认识朔铭,见了朔铭立即迎上来,嘴里称呼朔老板,点头哈腰的。
朔铭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问起事情的始末。
这时一旁集装箱改成的小房间范宇光抽着烟出来:“这帮兔崽子,有组织有预谋,团伙啊。”
范宇光大致介绍了一下,就像之前猜测的那样。土方车把石头面拉进工地,转而出去到小侧门哪里,这时候里面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三个塔吊分工合作五分钟不到就把两捆无缝钢管装到车上。这时候早就等候多时的一帮混混一起上去把人按住。
“事实清楚,只是……”范宇光有点吞吞吐吐:“只是工地里面有几个人现在没闹明白。”
朔铭摆摆手:“你们是警察啊?是觉得曾经被警察审过也想过把瘾是吗?赶紧报警啊。”
“报警了,到现在没来人。”范宇光说。
“没搞错吧?”朔铭诧异道:“到现在没来人?”
范宇光看看时间:“二十分钟有了。”
朔铭点点头,心说这件事八成是与薛勇脱不了干系的,可警察没道理不来啊,至少来了把人带走,就算要包庇也要做做样子。
正聊着,一辆警车闪烁着警灯开进工地,朔铭给范宇光使个眼色,让他上前交涉。
车上下来两个警察,扫视一眼并且着重瞄了一下朔铭,了解情况确定案情按部就班的开始工作。
朔铭觉得有些无趣,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就不来了。原来还以为能亲眼目睹一些惊心动魄的事呢。
范宇光拿出几个手机,上面都有这帮人作案时的视频。朔铭远远的看着,这帮混混打人逞凶可以,让他们拍个视频都拍不好,没一个清楚的,但证明这些人做违法的事,证据还是够了。
警察打了几个电话,又叫来两辆警车,分批次把嫌疑人带走,最先来的一个警察却没急着走,问:“那个人是谁打的?”
朔铭知道这是要掌握证据也方便以后为这帮小偷开脱谈条件。朔铭抢先说:“他摔的吧。”
“问你了吗?”警察毫不客气的把朔铭的话顶回来。这些警察就这德行,办案的时候谁的面子也不给,逮着谁就是一顿呵斥,迈着王八步谁都不服,老百姓遇到这种情况也多忍一时风平浪静,跟他吵妨碍公务,推推搡搡就是袭警。这帮警察也很会利用职权。
原以为范宇光会不承认,结果范宇光笑笑,指着一个膀大腰圆的混混说:“他打的,不过他是自卫还手,我这有视频可以证明。”
警察看了眼,让范宇光把视频手机全都交上去,留作证据。转而让范宇光几个人也去派出所录一份口供。
事实清楚,而且有视频佐证,范宇光看了眼朔铭,随即就吆五喝六勾肩搭背的要开着两辆小面包去。
见警察走了,朔铭叫住范宇光:“一会录完口供带兄弟们玩玩去。”
范宇光点点头,表示自己懂。几个混混笑呵呵的说谢谢朔老板。
回季王庄有些太晚了,朔铭干脆回到顾书怡那,继续进行之前没办成的人生大事。
车刚开到楼下,朔铭还没来得及下车就接到薛勇的电话。
朔铭先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午夜过后了。薛勇这时候给朔铭打电话,肯定是笃定朔铭还没睡。又或者就没想过朔铭是不是已经休息了,刺耳的铃声似乎在表达薛勇此刻急切的心情。
朔铭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人名,哂笑,看来这件事不是巧合,而是与薛勇脱不了干系。这才刚出事薛勇已经知道了,而且迫不及待的给朔铭打电话,无非是想让朔铭撤案不要继续查下去。
朔铭觉得哪里不对劲,皱皱眉:“至于这么着急吗?”
想想又不对,薛勇是一个很沉稳的人,如果这一切都是薛勇计划好的,肯定也想好了一旦出事应该如何应对。如果不是薛勇有意预谋,按照薛勇的性格也不会方寸大乱立即给朔铭打电话。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十几个人偷盗财物不过几万元,公了判个一年半载,私了也就是弥补朔铭的损失,最多多给朔铭点钱而已。薛勇完全没必要自己出面,更没必要这个时间迫不及待的给朔铭打电话。拿出几十万打点关系薛勇眉头也不皱一下,这件事说破大天想要得到朔铭的谅解十万块足够了,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想都透着诡异,朔铭还真有些猜不透薛勇。
等朔铭想接听的时候薛勇那边已经挂断了,之后就再也没打来。
朔铭悻悻的挠头,笑了笑上楼。
顾书怡已经睡下了,以为朔铭不会回来,听到开门声身上披着毯子出来看看情况。见是朔铭,拍着并不非常壮观的胸脯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进贼了呢。”
朔铭随口问:“如果真是进贼了呢?”
“那我就跟他血拼到底。”顾书怡边说着一边打着呵欠,摆摆手回去继续睡。
朔铭哪能轻易放过顾书怡,嘿嘿笑着跟上去:“不是说要与我血拼到底吗?”
第二天,朔铭气的很早却没有因为睡眠不足而精神恍惚。顾书怡问:“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若在以前顾书怡不会问朔铭的私事,一直都装出很乖巧的样子,朔铭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接触的时间长了,也知道朔铭什么性格,两人之间没了隔阂就越来越像试婚的小情侣。
朔铭说:“抓贼去了。”
“抓到了?”顾书怡会做饭,但口味真心一般,从厨房端出两个盘子,冒着腾腾热气。
朔铭点点头,拿出手机又看了眼,没道理啊,薛勇应该再给自己打电话才对。难道是打了第一个电话之后就琢磨过来,解决这件事花点钱就行了,没必要通过面子让朔铭松口?就算薛勇打电话,要刷脸让朔铭收手也不大可能,薛勇怎么说都要表示一下,这么想还真不如干脆让几个小毛贼承认,赔点钱让朔铭撤案。
吃过饭,朔铭躺到床上让顾书怡按了一会睡了一个回笼觉,等到吃过午饭才离开。
工地上没有任何变化,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仿佛大家都不知道昨晚捉贼的事。进了办公室,尚佳轩笑着迎上来:“昨天大丰收了?”
朔铭说:“我还以为昨天晚上你能在这看热闹呢。”
尚佳轩说:“朔总,你认识一个叫柳若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