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铭想不明白薛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电话给薛勇。
薛勇很快接听,笑呵呵的问朔铭是不是到了。
朔铭说是,问薛勇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勇停顿几秒,似乎在聊毫不相干的话题,语气平淡又想深思之后的顿悟口吻:“朔老弟,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一件事明明的对的却伤害了很多人,有时候一件事明明是错的,但却是在救人。在很多人眼里我不是好人,可又有很多人没了我过的不如现在好。到底什么是错什么是对?或许你让一个人堕落的时候反而是在帮他,换个说法,明明是把一个人拉向深渊但他却无比的感激你,甚至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个问题留给你吧。三栋二单元901,你上去就明白了。”
电话里传来冰冷的嘟嘟声,朔铭还没来得及问薛勇说了些什么屁话。明明是一个流氓头子,给人的感觉却是很儒雅的样子。明明干了些丧尽天良的事,怎么听着这段表述好像成了救世主在救赎世人。真他么的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时下很流行包装,难道一个流氓头子也需要金光加身?也需要包装的道貌岸然像个学者教授?
朔铭下车,驻足看了眼。这是一个新建的小区,可能是太晚了没几个灯光,但看楼下停放的车却不多,应该入住率不高。找到三栋,就在车前旁边的单元门就是二单元。
推开单元门,一楼电梯间的灯很刺眼,朔铭眯起眼睛,站在电梯前踌躇。901,薛勇这是什么意思,没给朔铭钥匙,看来这个房间里是有人等着自己。薛勇该不会为自己准备了个娘们吧?就算准备了个女人也用不着这么神秘啊。还他么的说了那么一段富有哲理感人灵魂的肺腑之语。
朔铭咬咬牙,心说如今的薛勇只有求着自己的方面,绝对没有坑自己理由。邢璇的关系摆在这,弈云的关系也真真切切。就算薛勇像用个娘们摆自己一道或者留下什么影像证据要挟自己也无所谓。威胁朔铭给邢家人看?朔铭大不了做一回动作片的男主角。明山市,除了弈云谁都不知道朔铭与邢璇再没什么关系。薛勇还坚定的认为朔铭是邢家的女婿,这时候坑朔铭没道理,坑了朔铭对薛勇也没什么好处。
想到这,朔铭干脆按下电梯,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一梯两户的格局,这是刚换的防盗门,门楣之上一个金属牌写着901的字样。透过猫眼,朔铭只能看到房间里亮着灯。朔铭很想转身就走,薛勇搞得太神秘了,怎么感觉是特务接头,就差提前交代你两句暗号。
踌躇着敲敲门,门后随即传来木屐拖踏的声响,错落有序,很清晰的感知到一个人快步走来。朔铭心里腹诽,这薛勇,该不会给自己准备了个岛国娘们吧,这大天朝就没有好女人了?
门打开,明亮的灯光随即映射出来,一个扎着马尾辫,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小萝莉站在门后的玄关处。
大眼睛小豆鼻,樱桃小口柳叶弯眉,不施粉黛洋溢着青春气息。女生虽然没什么表情,闪烁的大眼睛透着疑惑的目光。
朔铭以为自己走错了敲错门,抬头再看一眼门楣上的房号。这时候小萝莉张口了:“你是明先生?”
朔铭一愣,看来还真是走错了:“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错了。”
“是勇哥的朋友?”小萝莉又问。
朔铭刚转过身随即驻足,扭头:“原来没走错。”朔铭恍然,薛勇没说自己的全名或者小萝莉没听全自己的名字,把自己的名当成姓了。
“请进。”小萝莉让开身,斜走一步示意已经为朔铭准备好了拖鞋。
朔铭走进门,一边换鞋一边打量小萝莉。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就像魔法长袍,把玲珑的身材完全遮住。小萝莉身材不高,也就到朔铭肩膀,看样子营养不良脸色有些煞白,双手紧张的叠在小腹拧着指头,低眉顺目偷偷瞄着朔铭。微微让朔铭感觉诧异与惊讶的是这个女生侧脸竟然有一点点像白茹雪,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但却很精准的勾起了朔铭心底的思念。
朔铭又仔细看,的确有一点像,不过是侧脸而已。或许原本没那么像,这个女生的出场方式与白茹雪是那么相像,仅仅这一点,就让朔铭顿时失去了兴趣,发生在白茹雪身上的命运捉弄难道还要重复到另一个女人身上吗。
脱下一只鞋,朔铭直起身:“勇哥让我来拿点东西,我就不进去了。”
虽然面前的女生已经发育成熟,女生也有八九分长相,但朔铭对这种只有相貌却没有气质的女生没什么兴趣。经历多了就能很容易从一个人的外表看出很多信息。出身高贵的人就算不修边幅一副邋遢的样子也难以掩饰骨子里的自信与傲娇,出身卑微的人就算塞进名人堆里穿上华丽的装扮也难以掩饰眉眼间自然流露的自卑。站在朔铭眼前的女生很明显属于后者。
朔铭不清楚薛勇让自己来这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自己猜对了这个女生就是薛勇为自己准备的惊喜?
用女人做公关或者拉拢关系的时代已经过了,在上个世纪末陪侍类公关曾经有过一个黄金时期。在很多场合,分享女人成为一种新的交流方式。一起嫖过算是过命交情的一种,创业的黄金时代催生出的第一批暴发户很有江湖气,以此为乐。这个风气曾席卷大江南北,那个年代不像现在有这么多夜店,酒足饭饱之后送上一个香喷喷的大美女就是最好的夜间娱乐项目。心里舒服了,人就变得豪爽起来,无论是谈合作还是权钱交易容易太多。
但时代不同了,随着信息流速的加快,稍有一点负面新闻就能通过网络天下皆知。“女公关”这个极具时代感的词汇逐渐从大众的视野中消失。人心多变而腹黑,因为公关的存在爆出多少负面新闻,久而久之,公关也就退出历史舞台。不能说如今没有,像什么都能陪或者专以陪睡为目的的几乎不存在了。
朔铭身后的门还来的及关,冷风灌进来,让女生打了个哆嗦,怕朔铭走了,一声不吭的挤过朔铭把门带上,这才低着头羞涩低语:“勇哥说的就是我。”
朔铭一进门就猜到了,当听女生说出来还是略有些意外。看得出来,这个女生不是大学城周边那些玩的开的小姐,没准还真是个大学生。朔铭一向没什么怜悯心,让朔铭感兴趣的唯有侧脸有一点像白茹雪而已。
朔铭笑笑,不打算接受薛勇的这份厚礼。并非朔铭是个正人君子,而是因为这个女生的出场让朔铭想起了白茹雪。朔铭说:“人我见到了,替我谢谢勇哥。”
说完,朔铭在女生错愕的目光中穿上鞋,转身离开。
“等等。”女生拉住朔铭,不是很用力却很坚定。
“你还想怎么样?”朔铭回过头,盯着女生精致的有点婴儿肥的俏脸:“勇哥问起来你就说我在这过夜就行了。”
“能进来聊聊吗?”女生没放手,红着脸抬起头,迎着朔铭的目光随即闪躲开,内心倔强但却羞涩无比。
真像历史重演,当年朔铭第一次见白茹雪的时候情况也差不多。朔铭要走,白茹雪抱住朔铭。对女人,朔铭从不强迫却没什么抵抗力,只要漂亮的,送上门的一贯作风就是照单全收。但经历了很多,朔铭仿佛明白了许多人生道理,讲不出口却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如果朔铭真需要一个暖床的丫头,何必要到外面买睡。如今这社会,只要有钱真钞还换不来贞操?就算要包一个女人,朔铭也不会要薛勇提供的,泯灭于历史中的公关为什么不能适应社会发展?不是因为男人不色了,而是这种做法太危险。朔铭睡着薛勇送来的女人,就像在自己的床头安了一架摄像机,说个梦话薛勇也能知道吧。
“没什么可聊的。”朔铭甩甩手腕,挣脱女生的手:“年纪轻轻的,找个正当工作不好吗?”
也就是这个女生与白茹雪有半分相似,不然朔铭才懒得说这种规劝的话。你是好心,可人家要听到心里才行,既然选择出来卖还有个打算要脸的?
“这不是我的选择,这是上天给我的选择。”女生上前一步,拽住朔铭不让朔铭开门,倔强的仰起脸,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朔铭:“别在这说风凉话,我可以把我的事说给你听,不是想让你同情,只是想留下你,一个大男人这么胆小吗?”
朔铭噗嗤一下笑出声了,这个女生与白茹雪是决然不同的两种人,一个逆来顺受一个逆反心很强。朔铭觉得好笑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片子竟然对自己用了激将法。就朔铭这种脸皮堪比城墙的人激将法能有用?不用脑子,脚指头也能想到女生的用意,不过是刺激朔铭转身留下罢了。
朔铭饶有兴致的转过身,轻蔑的笑:“我可以留下听你讲一段惨绝人寰的故事,或许你的惨烈还能让我高兴一下。但我要偷偷的告诉你一件事,这并不是你的激将法起了什么作用。算是你歪打正着吧,我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先说好了,你的故事如果不惨我就把你扒光了赶到门外待一宿。我相信薛勇不会有什么意见还会很乐意的为我支付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