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重新回到平淡如水的流水账,第二天,中午朔铭回家吃了顿饭。要远游先与父母打招呼,这是规矩。
朔铭的父母有点不待见朔铭,想想也就明白了,与女博士的相亲失败告终,不仅失败,而且还把人家得罪了。朔铭觉得对方奇葩,女博士也会认为朔铭是个奇葩,不欢而散肯定不会说朔铭什么好话,这些话传到父母耳朵里不生气才怪。
吃过饭,朔铭主动坐下给朔宏德泡上一壶茶:“爸,我要去南方几天,最多十天半个月就回来。”
“去干什么?”朔宏德还在气头上,口气有些不好。朔铭一个包工头,就算如今有了建筑公司也没什么业务去南方谈:“出去玩?”
朔铭摇头,想了想又点头:“算是玩吧,跟一个朋友约好了。”
“男的女的?”朔铭的母亲插嘴问。
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朔铭就说是女的,用得着人家需要去走走关系。
朔宏德看了眼朔铭,闷头喝了一口茶水没说话,朔铭的母亲凑上来问:“你们什么关系?”
朔铭的父母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朔铭哪里做得不对朔宏德能生气好久,相反朔铭的母亲就大度许多,批评之后还会关心儿子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只是朔铭性格上略有些孤僻,二十露头血气方刚与朔宏德总说不到一起去,这才自己一个人住在丰城,虽然如今朔铭不再与朔宏德顶嘴,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不与父母一起住。
“妈。”朔铭说:“就是之前说过的那个邢璇。你觉得人家的家门咱高攀的起?”
朔宏德皱皱眉,只是轻声说:“注意尺度。”
刚了结的孟文景的事朔铭可没敢对朔宏德说,要让思想保守的朔宏德知道朔铭把丰城一把手的老婆睡了能拿刀剁了朔铭。子不教父之过,朔宏德肯定会好好的管教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要说以前,朔铭会肾上腺分泌紊乱做出出格的事,如今就是借给朔铭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有任何僭越的地方。惹恼了孟文景就差点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如果惹了红家族中也极负盛名的邢家后果难以想象。邢璇是邢家的大小姐,单单这个身份就是朔铭不能沾染的存在。一个是天上耀眼的明月,一个是沟渠中烂到根里的浮萍,完全没有可比性。
朔铭点点头,这两年就算朔铭不认可朔宏德的话也会先答应再说,不然这爷俩的脾气冲起来没准就能吵,更何况朔宏德说的没错。
朔宏德说:“听说你想让贺美琦搬到季王庄住?”
别墅装好,总不能朔铭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说话都能带出点回音。让贺美琦去季王庄住完全是为了方便自己与朔念君交流,父子俩已经够生分了,如果继续下去这个孩子只认贺美琦这个娘不认朔铭这个爹。对贺美琦来说,上下班反而路途远了,将近十公里的路程很是不方便。
朔宏德经常去市区看望朔念君,肯定与贺美琦有过交流。朔铭问:“你们怎么想的?”
朔宏德没说话,朔铭的母亲说:“我觉得挺好,这样也更方便我们去看望念君,只是……”
只是什么朔铭已经明白了,家里住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还是医院的副院长,朔铭找对象就成难题了。
朔宏德点上一支烟,咳嗽两声狠狠的抽了一口:“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吧,我们岁数大了,也管不了太多。”
朔宏德并不排斥贺美琦与朔铭住在一起,只是担心朔铭娶不到媳妇。这年头,有钱还娶不到媳妇真是咄咄怪事。
朔铭说:“小区马上就要开始规划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图纸就能出来,到时候先建幼儿园,到时候朔念君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
事业上朔宏德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无论事业心还是能力都让朔宏德放心,人老了,想的问题没那么复杂,儿孙绕膝这么简单的要求也难以满足。
朔宏德问起安置房的装修情况,朔铭这段时间根本没时间管,只是打过几个电话,立即就说等去看看。朔铭建议说:“要不你们也去季王庄住?也好照顾朔念君。”
“没事去看看就行了。”朔宏德这是避嫌。贺美琦以后会去,贺美琦不是儿媳妇,住在一起多有不便。就算从丰楼镇动身,坐公交还有直达车,想去也简单。
对父母的生活,朔铭不是不想改善。朔铭曾经想过给父母配一台车,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一个老板,父母出门在自己的要求下才会打车不然就坐公交显得太寒酸,可朔宏德也理由充分,一个周不出门一趟,要辆车干什么。坐公交挺好,如今的年轻人也很体贴老人,上了车多半会有座位。
朔铭的执拗也是遗传,朔宏德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生活,纵然不缺钱也从不有一丝奢侈的行为,买个菜也要与人争一角两角的去零。如果把朔铭与朔宏德的生活放在一起比较,多半人会以为朔铭是个不孝的东西。
去安置房转了一圈,顾春不在,几个装修师傅忙里忙外。粗略的看了几眼,这装修风格,对朔宏德来说够奢华了,肯定能在自己耳朵根下叨念几句花钱多了烧包。
丰楼村这的安置房并未对外出售,根据如今丰城的房价比较,就装修的钱足够买大半套同样的毛坯房了。看着还满意,朔铭也没联系顾春。
很少出远门的朔铭连个行李箱都没有,到商场买了一个,回到牧歌小区收拾东西。
朔铭定的是第二天早上的飞机票,临时买票只能坐头等舱,虽然对朔铭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但感觉还是价钱贵得离谱。
翻找出一个盒子,里面有张奶奶留给朔铭的玉镯子,按照朔宏德的想法这玉镯子是要给将来的儿媳妇的,也算是张奶奶的孙媳妇,磕过头认过亲那便是奶奶。镯子上淡黄色的纹路很特别,朔铭拿起来观赏,心里琢磨着这镯子能值多少钱。
朔宏德说张奶奶家祖上是开过当铺的,肯定有好东西,难道这镯子就是张家的镇宅之宝?想到这,朔铭觉得可笑,一个镯子能值多少,不过金石有价玉无价,当做礼物送人还真是不错的选择。对朔铭这种木头人主动送礼物不现实,邢璇说过要让朔铭用心挑礼物,一定要让大小姐高兴才好,到商场买一些俗物肯定上不了台面,邢璇是那种缺钱的人吗?
朔铭从没想过要把这个镯子当成传家宝,凡在自己手里也是塞进角落保存罢了,就告诉邢璇这是朔家祖上留下来的,只能给儿媳妇戴的首饰,是个老物件邢璇绝对高兴。相比这些身外之物朔铭更在意在邢璇心里的地位,这个祸国殃民的大小姐不仅长相出众,身份更是不一般,一定要好好巴结。
朔铭曾经想把这个镯子给郝笑,但对方并不感冒,后来又想等见了紫萱送给她,凤舞珍说紫萱一直保留着朔铭送她的钻戒,很珍贵的藏着。这让朔铭感动,朔铭想把这个镯子给紫萱,带着玉镯子出门比钻戒敞亮多了,而且紫萱也能时常佩戴。但还不知什么时候见面,没准这辈子已经错过了。
“就当成普通礼物吧。”朔铭叹口气,先把邢璇哄高兴了再说。
收拾了几件衣服,再就是一枚玉镯子,这就是朔铭的行李。
晚上躺在床上,真有种新姑爷要去见小媳妇的感觉。邢璇漂亮,是那种既有气质长得又好,一颦一笑毫不做作的勾人心魄并且毫无媚态,大方得体大家之风。不知多少男人想娶到这样女人,朔铭不是没想过,只是这个想法太不现实,纵然邢璇中意朔铭,朔铭也不能飞身扑火,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在买机票之前朔铭与邢璇通过电话,得知朔铭真要成行邢璇兴高采烈。本想早早睡的朔铭愣是被粘人的邢璇缠着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
两人同电话一向如此,正儿八经的话没几句,挂了电话根本想不起来都聊了些什么。邢璇全是你侬我侬嗓子眼都发酸的挑逗话,朔铭则小家碧玉羞羞答答的小心应付着,既不敢说太亲密的话也不能太疏远,着实费脑子。
朔铭已经有些困了,只能说:“邢大小姐,我要睡觉了,难道你不困吗?”
看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了。朔铭的生活虽然不规律,没事的时候这时候已经躺下了。三十岁了,熬夜会难受。
“不困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邢璇兴致盎然。
朔铭说:“我老了,有点神经衰弱,要不明天再聊?”
“就不,明天就见到你了,我激动嘛。”邢璇也只有在朔铭面前的时候才会撒娇。邢家小姐,在外人面前一定要保持端庄的仪态,也是朔铭有狗屎运,无论是娇羞还是故作生气恼怒,邢璇极尽变幻之能的各种表情一直以来只有朔铭能大饱眼福。
朔铭无奈,只能拿出撒手锏:“我真困了,如果明天睡死起不来延误了飞机你要包赔损失。”
知道朔铭是不想聊了找些托词,邢璇只要故作不高兴的让朔铭做点亲昵举动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朔铭苦笑,这一趟对朔铭的下半身来说绝对是个极大的考验。面对祸国殃民还愿意奉献的邢璇保持清醒的理智何其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