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铭没立即给谭倾城打电话,首先谭倾城不会信,还以为朔铭是与樊如花有矛盾故意栽赃。其次朔铭也不知道谭倾城与樊如花的关系,如果情同姐妹呢?如果两人是女同志呢,这谁说的好,一切皆有可能。长期处于勾心斗角的环境里,让朔铭养成了凡事三思的习惯。表面上看有点优柔寡断,实际上是每件事都想做的稳妥。
即便是告诉谭倾城也不想被樊如花知道,虽然两人有矛盾,但朔铭不想平白的惹下仇怨。无论从经济实力还是人脉关系,樊如花都比朔铭强太多,不然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怎么会没事,如果背后没有保护伞谁也不信。
晚上回家朔铭还在琢磨这件事,反正不给樊如花上点眼药心里就是不舒服。齐阳水库的工程款虽然拿回来了,可细细算下来还是被樊如花坑掉一点,当时朔铭只顾的庆幸,哪有心思为这仨瓜俩枣争取。如今恶心樊如花的机会就在面前,让朔铭有些坐不住。
三十六计,这是朔铭案头唯一的一本书,这本书还是翁翠彤离开时扔下的。朔铭随手翻看,美人计?不大合适,就是送美男又有什么用。围魏救赵?这是朔铭想着坑别人,救谁?谭倾城?
想了半天,一本书翻了一遍,也就借刀杀人一招适合朔铭。可这把刀在哪呢?让谁去说这件事呢?
猛然间,朔铭想到了老黄,当初齐阳水库这家伙可差点亏钱,要不是朔铭仁义十几万的工程款就打水漂了。没顾得上时间,朔铭立即给老黄去电话。
“朔总。有什么指示。”人逢喜事精神爽,以前还称呼朔铭朔老板,不知何时已经改口称之为朔总,意思却大不相同。老黄给朔铭做工程赚钱不说,最起码省心了,脾气不好容易得罪人也没关系,在建筑公司挂靠只要质量合格也不用去买谁的面子,从朔铭以下,没有吃那卡要的情况。当然,驻守工地的项目经理老黄这些人还是会隔三差五的请客吃饭,不然真叫不懂事了。
朔铭笑着说:“别墅区那边要建二期,这你知道吧?”
“听说了,也是朔总的工程?”老黄可是听说是另一个建筑公司在搞,听朔铭这么说有点不确定了。
朔铭说:“不是我的,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是谁的工程。”
老黄被朔铭说的有点懵,想了想说:“如今建筑公司的工程不少了,我忙都忙不过来,别人那碗饭我老黄也吃不习惯,就一直在建筑公司待着吧。”
朔铭笑着说:“我没别的意思,你也别多想。我只是告诉你,二期工程是樊如花在做,如果你觉得可以找找他,没准能给你几栋别墅做做。”
“什么?”老黄一脸诧异,不是因为朔铭提起了樊如花,也不是因为分外眼红的樊如花出现在自己身边,老黄没搞明白朔铭话里的意思。樊如花坑了自己一次,朔铭是让老黄自己去送上门?
朔铭说:“其实啊,谭总经常去工地,就那个长的……挺那什么的女的,背影看挺好的。你见了他可以让他帮忙做做工作,你说是不是?别墅区一起做完了我可能一段时间之内没事做,难道你就在家闲着?”
老黄也不是傻子,朔铭更不会把人往虎口里送,略一琢磨就知道朔铭是想做什么,随即说:“朔总,你这人可真够坏的。”
“我给你介绍门路,你还说我坏,好心当个驴肝肺。”朔铭毫无难堪的感觉,似乎老黄说他坏是一种别样的褒奖。
“你这算什么,你装药我放枪?”老黄哼了一声:“那死娘们,看我怎么收拾她,到时候我让谭总好好认识认识她是什么货色。就算工程开工了,我没事就找那边的包工头喝酒,你就请好吧。”
朔铭大为放心,原以为对老黄这么说还要费一番唇舌对方才会明白自己的意图,没想到只是一提对方瞬间懂了。老黄看似冲动性格直爽,可谁又是简单的呢。做人,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聪明,把别人想的太傻。老黄说朔铭坏,这话还一点没错,有些方面,朔铭是从骨子里坏。
放下电话,朔铭嘿嘿怪笑,这老黄,真够聪明的,猴精猴精的,以前怎么没觉得反应这么快呢。摸摸自己的脸,照照镜子,真的坏吗?
朔铭不算长坏了那种类型,严格意义上说也不算一个坏人,很多时候耍小聪明使坏是现实逼的,但有一些时候朔铭是真的从骨子里怀。
之前朔铭做了一个小区的配套工程,与装修方沟通不到位造成部分设施损坏,朔铭就安排人去维修。这时候小区已经有人入住了,住户不多却也不少。起初是看到有个老人在电梯里抽烟,朔铭也抽烟,但却很厌烦这种行为,密闭的空间里别说闻二手烟的,就是老烟枪也觉得味道难闻。按照一般人的行为是出言制止,但有一样,如果老人没素质与你对骂怎么办?把对方气死了你还得负责人,朔铭可不会找这种晦气。
朔铭也摸出烟,很恭敬的递上一支,问对方高寿,何时入住的等等。老人还以为朔铭是物业的,很傲然的随口应答。这只烟剩烟屁股了,朔铭赶紧拿出火机很恭敬的帮他点上,就是一副店小二的嘴脸。
老人对朔铭夸赞不已,说朔铭懂事会做人云云。老人趾高气昂的叼着烟出了电梯。一楼有人等着上楼,见这么个老烟枪把电梯里弄的烟雾缭绕很自然的发生了冲突。朔铭就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有时候别人的错你惯着,总有血性高的人不惯着他。
还是那个小区,一个小孩踩着凳子对着在走廊里对着窗外尿尿,家里的老人就在不远处看着,还挺自豪自己家的孩子呲的远。也是巧了,朔铭那天兜里正好有糖,拿出两粒给孩子,说下次如果看到孩子呲的更远带他逛商店。孩子很受鼓舞,即便尿完了还想踩着凳子比划小弟弟。这孩子如果习惯了站在窗口尿最好,总有一天他想尿的更远站到窗口上。就算没出什么意外尿到谁头上,这顿揍是免不了了。
有人说朔铭坏,朔铭却不觉得,每个人反对不良行为的方式各有不同,朔铭就惯着这些人,让他们把没素质的行为贯彻到底,等长大了就算给他一百次教训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问题。物质,没素质,不讲道理,这些习性存在很多人身上。朔铭觉得自己讲道理,但问题是太多时候没道理可讲,既然不想与对方发生什么冲突,那就惯着他,让他与别人发生冲突好了。
连续三四天,老黄那边也没什么动静,朔铭心说,难道是谭倾城没去别墅区工地?没道理啊,谭倾城可是三天两头就会去溜达一圈的。
朔铭没急着问,如果老黄不愿意配合也不好支配别人。
一旁的二期工程几天时间场地就平整好了,紧接着就有几台机械进驻,看着一辆辆土方车把海边的沙土运走心里很是不痛快。朔铭不是因为有人即将被樊如花坑不舒服,而是樊如花这男人婆挣钱就让朔铭难受。
想了想,如今别墅区物料差不多到位了,就算有运输也都是小车,拿出电话给黄生荣打过去,朔铭也有段时间没与黄生荣走动走动,不是朔铭不想把关系弄得更近一些,而是黄生荣这货太色,每次出来就想让朔铭帮他找女人,而且还心心念着糜仙醉。如今好了,糜仙醉关门大吉,如果黄生荣有需求花个千千八百把他扔到大学城得了。
对走关系,朔铭一向大方。黄生荣接到朔铭的电话依然是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色到骨头缝里的家伙。
约好晚上吃饭的地方,收了电话朔铭就在想怎么对黄生荣说比较好。主动给人挖坑朔铭很少做,毕竟这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营生,而且还有一点,樊如花肯定是把工程转包给别人做,就是有损失也是那些包工头,想想又觉得得不偿失。
傍晚,朔铭早早到了约定的地方,没想到黄生荣比朔铭还急,警车已经停那好一会了。
见了朔铭,黄生荣一口一个老弟的叫着,仿佛感情多好似的。
朔铭陪着笑,点了菜又开了一瓶好酒与黄生荣没头没脑的喝着。
黄生荣说:“老弟,你有事?”
废话,没事朔铭显得请客吃饭?朔铭故意装出很为难的样子,嘴上却说没事。
黄生荣差点拍胸脯:“你这就见外了,咱俩谁跟谁啊。”
朔铭的要求满足了才能满足黄生荣,这是一场交易,如果没这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黄生荣凭那点工资能人五人六的?如果没这些灰色交易朔铭办事也不方便。朔铭端起酒杯苦笑:“老哥,我心里烦着,就想找个人喝点酒聊聊天,这不想起你了,就给你打电话。今天,烦心的事什么都不说,咱就喝酒。”
“不对。”黄生荣却把朔铭的酒杯按下:“别的事我就不管了,也管不上,但路政这一块我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是不是这方面的事?”
朔铭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把黄生荣弄懵了。好一会,朔铭才装作为难的说:“老哥,实话说了吧。之前有个人差点坑了我一大笔工程款,好在有贵人相助。这次看到这个人就在我工地边上施工,这心里……难受,那话怎么说来这,好人没好报,坏人活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