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康折返过身,示意朔铭可以往回走了。一边走一边意味深长的说:“我看得出来,你今天没什么兴致,只是吃了一顿无关紧要的饭而已。不过,很多事你想的复杂了也想的简单了。”
张康说的很对,朔铭对这个饭局没什么好印象,完全是浪费时间。至于是简单还是复杂朔铭就没多想。
看着朔铭无所谓的表情,张康也没再多说,回到停车场,张康的司机已经把车开到路口,朔铭帮张康打开车门道别,张康上了车并没急着关车门,笑笑说:“凡事换个角度去想,别一条路走到黑。”
很简单朴实的一句话,朔铭却没品出什么味道,或许是张康的境界太高。点点头敷衍,帮忙关上车门。上了车,朔铭就笑,就这顿饭这个群,换什么角度去想与自己也没什么实际作用,群里全是奸诈的商人,就算有一个政界的狐狸也好啊。不用去揣度,但凡有点实权的绝不会出现在这个圈子里,为政者,骨子里是有认为比商高一头的傲气,更何况还要避嫌不是,瓜田李下的很多事说不明白讲不清楚的。
朔铭喝酒了,没着急开车,琢磨着是不是回丰城,又或者是去贺美琦那。想了一圈,还是决定去凤舞珍那住一晚。
凤舞珍这次到明山市朔铭明显感觉这个女人与之前有点差别,不是行为做事,也不是对朔铭的态度,就是一种感觉,也可以说是直觉,让朔铭有点生分的感觉。两人之间没有爱,彼此也都很清楚。如今两人在一起连最起码的伪装都省了,朔铭能感觉到那种无所谓,脸上带着笑,甚至凤舞珍很招牌的咯咯笑很大声,朔铭却能从中听出距离感。
还没开车,朔铭接到了卫爽的电话,这是人事不省的朔铭宿醉卫爽闺房之后,这个女人第一次联系自己。朔铭以为卫爽会穷追不舍死缠烂打,没想到竟然如此平静,由此朔铭也觉得更加棘手。懂得欲擒故纵的女人吊男人的本事总不会太差,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那件事之后,朔铭回忆很多次,对翻云覆雨的风流债没有任何记忆片段,朔铭基本肯定两人本没发生什么事。可朔铭真能撇干净了?放点血给卫爽一点安慰金还是有必要的,就算自己宿醉,这个女人照顾自己一晚的酬劳吧,在外面找个女人照顾一夜也得不少钱,而且也没这么认真。
朔铭接起电话,不咸不淡的说:“我喝酒了,在酒店门外,不方便开车,你能来一下吗?”
原本还准备了朔铭赖账的后手,没想到朔铭竟然这么上套,卫爽忙不迭的答应,问清楚地址就挂了电话。
靠在车上抽着烟,朔铭就在琢磨张康的话。张康说让自己换个角度想问题,又何尝不是让朔铭换个方式去做事。朔铭发展的太快了,没有建立相应的人脉,不止一次想过,自己应该在市区有一个比较妥实的关系了,至少应该着手做这件事。张康提供了一次饭局,难道不是契机?朔铭听过一个说法,如果对方能满足你的要求,几个电话就能找到世界上的任何人。夸张但却很有逻辑。如果朔铭认识了群里的这些人并且搞好基础关系,朔铭着手建立关系网的时候没准谁就能帮上忙。的确,张康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没过多久,卫爽就风尘仆仆的赶来,就像给谁奔丧一样着急。
见了卫爽,朔铭没什么表情,挪到副驾驶坐着,把车交给卫爽但却阻止开车。朔铭说:“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你说吧,我听着。”卫爽很乖巧的点点头,有点紧张的看着朔铭。
真让朔铭开口又不知从哪说起了,男人什么债都可以欠,情债不行,尤其是这种床笫中的羞涩事。朔铭不觉得自己是管不好自己的裤腰带,可与卫爽的这件事毛病就出在裤腰带上。两人到底办没办事已经不重要了,朔铭也愿意认下这个小亏,吃一堑长一智吧。
朔铭沉默,卫爽眼珠一转,眼睛弯成月牙:“朔哥,要不我们回去说?”
朔铭已经把人叫来了,也是打算在白茹雪那住一晚的,趁这个机会干脆与卫爽摊牌。这段时间朔铭想过很多办法,除了赖账那就是开诚布公的讲清楚,朔铭觉得卫爽是一个聪明的人,知道进退也知道尺度,即便想咬朔铭一口也会把握分寸。
朔铭依旧什么没说,这件事窝囊啊,可以说自己的被卫爽“上”了,没来由的,以前朔铭对这个女人爱搭不理,没想到能弄出这种乌龙。
卫爽的车技不咋样,一问才知道自从有本这还是第一次开车,上来就让卫爽开这么好的车羞答答的姑娘还有点紧张,她不担心撞了朔铭修不起,而是她要习惯,习惯开豪车,有朔铭这个准饭票有可能还骑电动车?
到了楼下,朔铭下车,卫爽就像一个刚过们的小媳妇低垂着头羞羞答答,朔铭一阵恶心,装什么清高。
朔铭说:“去白茹雪那说吧。”
“她不是不回来了吗?”卫爽略惊。
朔铭迈步上楼:“上去说吧。”
白茹雪还在这的时候卫爽经常过来玩的,也是巧了,白茹雪带着孩子回来那段时间卫爽不在,也就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朔铭打开门,让卫爽进门,看到白茹雪的房子大变样卫爽暗暗吃了一惊,心说朔铭与白茹雪一定发生了什么。
朔铭坐下,示意卫爽随便坐:“很意外对吗?”
“也没有。”卫爽说:“你与白茹雪不是分了吗?”
“谁说我们分手了,在我心里他是我的老婆。”这是朔铭的心里话,并非敷衍。在白茹雪的最后时光里朔铭看透了很多事,如今让朔铭最后悔的就是没能给白茹雪一个名分,也没能在这个女人弥留之际看最后一眼。
“没分手?”卫爽的表情很古怪,之前朔铭可是说白茹雪已经走了,而且再不回来了。卫爽说:“那她……”
“她去世了。”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再次提起朔铭的内心很平静。没说白茹雪的事,朔铭话锋一转:“我之所以在这与你商量解决我们的事,也是想摆明我问心无愧的态度。”
卫爽的表情变得难看,无数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冒出来。最后一次见白茹雪已经很长时间了,没想到再听到消息竟然已经去世了。不过随即卫爽心下就有些放松,既然白茹雪已经没了,自己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与朔铭走到一起,到如今,卫爽还是没看出朔铭的态度,自以为是的认为朔铭会与卫爽渐渐的培养感情。
朔铭点上一支烟,狠狠的抽了一口,随着浓浓的烟雾缓缓飘散,朔铭说:“那天我们真的做了吗?”
“朔哥,你什么意思?”卫爽表情一变,当时也不是没想过朔铭会赖账,随即很委屈的说:“你现在不承认我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去告你吗?朔哥,其实……其实我是愿意的。”
感情牌,苦情戏,卫爽不了解的是朔铭这个人这方面并不太重感情,怜香惜玉?那得朔铭喜欢卫爽才行。朔铭还没贱到明知卫爽在玩自己还心疼这个女人。上下打量卫爽,算不上漂亮,身材也算有料,但从相貌上说配朔铭绰绰有余,只是可惜,卫爽从一开始就没给朔铭留下好印象,而且还耍了这种手段。
朔铭说:“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把事搞清楚而已。”
卫爽不说话了,低下头眼看要挤下眼泪:“我也没要死要活的逼着你承担什么责任,你知道心疼我最好,如果你无情我也没办法。”
“这与我是否无情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朔铭笑笑,想了想,如今追究具体有没有发生意义不大,发生了能如何,朔铭布兜里的手机一直录音呢,卫爽可是亲口说的她愿意,既然如此那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了,什么年代了,睡一觉拍拍屁股走人的大有人在。朔铭说:“不管我们有没有发生,这并不重要,那天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很感激你,没让我睡大街,所以……”
朔铭再斟酌,之前想给卫爽的一点安慰金是不是够,卫爽会不会再打感情牌坐地起价。朔铭想的是要么不给死不承认就算了,要给最好是让卫爽满意。这个度就难把握了。
“所以什么?”卫爽的眼睛里出现一点神采,这次她听懂了,朔铭是想那点好处安慰一下她。
朔铭说:“你有什么心愿没有,我可以在一定尺度内帮帮你,也算是报答你的收留之恩。”
两人都没提床单上的血迹,朔铭不说是因为那根本够不成任何证据,卫爽不说是因为她看明白了,朔铭不会因为卫爽是第一次心意有所改变,朔铭对她不感冒。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任何装模作样的必要了,但卫爽却不能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很是扭捏了一会,卫爽说:“朔哥,你看这小区太老了,我想换个地方住,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