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美琦站起身:“我去看看孩子,走的时候关门小点声。”
赶着朔铭走,或许是为了留住自己最后一点尊严,也或许是让自己不是那么难堪而尴尬。
卧室的门关上,朔铭叹了口气,想到了柳若寒,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
朔铭离开了,独自一人行驶在灯火阑珊的城市里,漫无目的没了方向。或许,自己真的错了,可朔铭心里又有另一道声音在说,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有错吗?朔铭有些迷茫,柳若寒真的是自己最爱的吗?不知道这世上同一时间又有多少人为情感而揪心。
拿出手机,朔铭很想给柳若寒去个电话,倾诉一下。可自己与贺美琦的关系柳若寒并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朔念君的存在,还不谁知道自己与那么多女人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凤舞珍在明山市,就像朔铭的姘头,她的家也是朔铭不常去的旅馆。聂坤,玩玩而已。这一切,柳若寒都不知情。
柳若寒像一张白纸,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乖乖女。相比之下朔铭就是社会渣滓老油条。柳若寒从家室到背景,从工作到感情生活,朔铭几乎无所不知,就连曾经上学时都哪几个同学追求过她也逼问出来。可柳若寒呢,回想一下,从不问问题的柳若寒对朔铭没有丁点了解。
朔铭不愁钱了,也有柳若寒时常陪伴,可心里依然觉得很孤单。看了眼楼上白茹雪的窗户,仿佛那个女人正对自己微笑。恍惚间朔铭又想到了贺美琦,似乎刚才不答应真是错了,在白茹雪心里朔铭最好的良配就是贺美琦。心里深处,一直留着贺美琦的位置,可到头来自己却拒绝了。如果答应柳若寒又当如何,朔铭纠结着,抓了抓头。心里又觉得自己最应该娶的女人是白茹雪,自己负了她一生。
把车停到楼下,刚要上楼,透过楼间的间隙看到远处霓虹灯闪烁,好像是什么酒吧。朔铭记得之前没有这么个酒吧的,难道是新开的?
回去也只是睡觉,而且此时时间也不晚,朔铭无聊,心说咱也学着那些装骚的人一样去酒吧坐会。在朔铭看来,除了酒贵有几首歌听,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朔铭极少到酒吧喝酒,想起之前郝笑送过自己苦艾酒不错,朔铭抬抬手,要了两杯苦艾。
酒端到面前,朔铭斜眼看着舞台上抱着吉他唱着情歌的清秀姑娘,每一句歌词都唱到朔铭心里,似乎那个得不到爱的人是自己。
端起酒杯,浅尝一口,还是苦艾脑那股古怪的味道,就像茴香,很特别。
“先生,能请我喝一杯吗?”一个打扮时尚而且凉快的女生胳膊肘撑在小桌上,斜着身体饶有兴致的看着朔铭。
姑娘略施粉黛,很漂亮。不像那些出来卖怕被人认出来的女人一样脸上厚厚的脂粉。这个女人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皮肤真好,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长。嘴唇偏厚但不失为一种性感。左右朔铭都是无聊的,笑笑,用下巴指了指对面。
女人的衣着很风尘却又透着一股端庄的味道,不顾外面还很凉爽的天气穿的非常随意。吊肩杉只有一小条细绳挂在肩上,另一边垂下来,只要从上面看就能看到饱满的半球,只要是个色鬼,立即就会成为女人的球迷。不过朔铭此刻没这个兴致,扫过之后就没多少兴趣。
女人坐下,很随意的端起苦艾酒,浅喝一口:“先生,我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哦?”朔铭笑了,是真心笑了。在朔铭眼里面前的女人虽然漂亮,但绝不是想要泡自己的,八成是酒吧里卖酒的陪酒妹。与你聊好了,就换成他提成高的酒,男人嘛,只要聊到心里钱包自然为你敞开,即便钱包里没太多钱,也要死咬着牙挺住装逼。而有故事,则是看朔铭面容愁苦,谁会一个人独坐陶冶情操,朔铭这种外表略带一丝土气的人多半是心里压着什么事想找地方发泄。这些朔铭都懂,但却不想戳破,朔铭不需要这个女人卖笑卖春,只要能陪自己好好说会话,只要能聊到自己心里就行,一点酒钱而已,朔铭还不放在心上。朔铭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原以为女人会说一套别样的理论,没想到很干脆的端起酒杯与朔铭碰杯,很淡然的说:“男人独坐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等人,另一种就是心里有人。”
算是说对了,朔铭心里有人还不止一个,笑笑说:“那你说我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怎么看出我有故事呢?你又猜猜是什么故事。”
“还需要猜吗?”女人一边说一边喝酒,虽然每一口都很小,但频次很高,一杯苦艾就这么下肚,示意自己喝完了,也在示意朔铭喝完才能听下面的话。
朔铭喝光杯中的酒,女人说:“不打算喝点别的。”
朔铭无所谓的耸耸肩,女人只是打个响指,没一会酒保就送来一盘鸡尾酒,各种颜色都有,朔铭平时也不喝这些东西,也不喜欢喝,但此时却无所谓,只要有酒,有人陪着说会自己感兴趣的话,足矣。
端起酒杯,与女人碰杯,朔铭问:“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我说了名字你就能相信?有句话不是说嘛,今朝有酒今朝醉,相逢何必曾相识。”女人说:“你可以叫我小雅。”
朔铭笑,绅士装不了三秒钟就露出本色:“你吟诗的状态不错,只是不知道湿不湿。”
色色的男人见得多了,朔铭已经算是极为本分的,言语骚扰那就是正常交流。小雅说:“你是第二种,心里有人也有事,而且这个人是女人。”
“为什么呢?”朔铭好奇的问,手里玩着酒杯。朔铭什么都不想,不去细细品味小雅为什么能猜到。纵然能猜到又如何,结账走人以后便是陌路。纵然口不择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能如何。就算朔铭精虫上脑,把这个女人上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做这个的女人大多有这种觉悟,最后只要得到足够的钱就好。
“如果你是来等人的,那我已经来了。”小雅玩味的笑:“可你不是,因为你不像大多数男人那样,一进来两只眼睛不够用的四处乱转。”
朔铭点点头,没想到自己一进门就成了这个女人的猎物,不得不说,小雅算是赶上了,朔铭只想喝酒不想玩女人。此时朔铭需要的不是肉体上的满足,而是精神上的发泄。
小雅又端起酒杯,示意朔铭跟上节奏,仰头喝掉,展现着雪白的脖颈。
朔铭酒量可以,很随意的就把没酒精感觉的鸡尾酒倒进嘴里。大多数鸡尾酒里都加了雪碧之类的饮料,喝起来酒精味很淡,实则也很容易醉人,不知不觉的就喝多了。
“或许……”朔铭说:“或许我就是等人的,只是人还没到而已。”
“我觉得不像。”小雅说:“虽然你没皱眉头,但我能感觉到,伤害你的是一个女人。”
“这次你猜错了。”朔铭笑了笑,主动拿起一杯酒喝掉。
“猜错了?”小雅不可置信的看着朔铭,这怎么可能,在这见过的男人没有以前也有八百,怎么可能猜错。小雅吃吃的笑,花枝乱颤,就连两团软肉也跟着上下颠簸,但朔铭根本熟视无睹。小雅说:“你该不会是个同志吧?”
“你觉得像?”朔铭低头看看自己,衣着光鲜,很男人的装扮,怎么会被这样误会呢。
“不像。”小雅否认了自己的猜测,同时也不能与朔铭深入交流这个问题。是不是同志不能用外表来评判,而一般来说即便是遇到同志也不能说,没准那句话就会让对方反感,取向扭曲的很多时候观念也会与大多数人产生偏差。
一盘酒十二杯,也就是一打。一口一杯,很快喝完,小雅再打响指,用余光打量朔铭。从衣着上来看,说明不是那种缺钱的人,而且毫无醉意,清醒的知道自己兜里有多少钞票有没有实力买单。
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朔铭也觉得头有点大。不得不说,小雅真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或许是与太多男人深入的交流过感情,各方面懂得很多。上到政策法规,下到民风民俗。只要朔铭能提及的方面,小雅都能说出个一二,这一点让朔铭非常佩服,好好的一个女人,没想到竟然做酒陪。
夜很深了,朔铭不知喝了多少,头昏沉,只有一米距离的小雅都看的不是那么真实。但朔铭正聊到兴头上,还没打算要走的意思。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小雅的酒量也真让朔铭刮目相看,喝到这时候,还仍无醉意。
朔铭上了很多次厕所了,小雅虽然高挑的身材但却比较瘦,平摊的小腹竟然比自己还能装酒。
朔铭问:“小雅,你能喝多少?”
“你猜呢?”小雅笑,很好看。
朔铭呆望着,怎么都觉得小雅有点像白茹雪,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小雅的手,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这也是朔铭喝了一晚上酒第一次动手。
小雅顺从的坐到朔铭身旁,肩膀挨着,两人的手十指相扣握在一起。近距离,朔铭又觉得一点都不像,小雅的笑容很假,眼神虽然看着朔铭也面带笑容,可实际上盯着的可是自己的钱包。这一点让朔铭很恶心。
朔铭起身,摆摆手:“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