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铁门,朔铭很主动的伸出手,不过这一次警察虽然铁青着脸却没给朔铭再戴上手铐。这个细微的变化让朔铭心里暗暗放松,看来警察也没掌握什么太牢靠的证据,又或者说朔铭眼看就要离开这地方。
进了一间审讯室,来见朔铭的是一个平头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朔铭奇怪的打量对方。男子站起身,示意朔铭坐下,然后才说:“我是郝女士帮你请的律师,我叫明耀。”
朔铭恍然,看来郝笑还是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不过这律师就没啥用,朔铭一扛到死绝不会吐口,朔铭这种情况不会被公诉,上不了法庭律师也就没用,不过也有一点好处,至少这样可以看看朔铭是不是被刑讯。
朔铭坐下,把从进到这里发生的一切说了,同样不承认有过任何过错。
律师一边记录一边点头,当朔铭说完,明耀说:“朔先生,要不要给郝女士带什么话?”
朔铭想了想说:“我也没犯事,估计很快就能出去,你能不能与警察交涉一下按照程序走,不要长时间羁押我。还有,你对郝笑说这件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告诉别人。”
明耀点点头,合上本子与朔铭握了握手离开。
朔铭重新回到小房间,心情一下舒爽了许多。被自己打了的警察一定很郁闷,这时候没准在想用什么法子能找回面子。
一个人呆望着天花板,时间过得很慢,好容易挨到中午,原以为能给自己送份饭来,没想到太阳西斜的时候朔铭等来的却是滚蛋。
离开囹圄,朔铭抬头望望刺眼的太阳,这个时间应该是下午三四点钟。朔铭的东西都被还回来,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朔铭被抓的时候衣衫不整此时身上也没什么钱。不过好心人还是多,朔铭在路边拦下以为大姐,接了电话给郝笑打过去,说自己出来了。
郝笑差点哭了,有些哽咽:“你在那等着,我马上就到。”
丰城到明山市虽然路途不远,这段路车流却大。朔铭瞪了不到半小时就见到郝笑开着车横冲直撞一般停在朔铭身旁,郝笑从车上下来扑进朔铭怀里。
朔铭拍拍郝笑的肩膀:“我没事,都是误会。”
“他们到底为什么抓你?”郝笑擦擦眼泪,这一夜郝笑一点没睡,眼睛有些红,精神也不大好。
朔铭上了驾驶位,让郝笑坐到一旁休息,系上安全带这才说:“乔红杉应该是进去了,审问我没多长时间,后面的话一直围着乔红杉转。”
回到家,郝笑去睡了,朔铭洗个澡却没什么睡意,给几个朋友打电话,这几个人当时都在乔红杉这得到过工程,如果这件事真是乔红杉引起的他们一定也会被询问,但是不是像朔铭这样被拘走就不一定了。
接连打了五个电话,两个接通三个关机。接通的对朔铭的来电觉得莫名其妙。朔铭只是说长时间不联系问候一声。这年月人情淡漠如水,几个人有闲情逸致打电话只为了问候一声,尤其是这些人与朔铭也不太熟,会给人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电话接通的这两个人都没被传唤,剩下三个电话打不通的就不好说了。做包工头一般不会把手机关掉,二十四小时待命是常态。
放下电话,朔铭笑了笑,看来真是乔红杉出事了。
郝笑睡得很深,但紧紧皱着眉。朔铭有点心疼,帮郝笑紧了紧身上的毯子。朔铭下楼,买了点早餐自己先吃了,又到菜市场买了点菜。上午十点多朔铭着手做着午饭。自从与郝笑住在一起,一直都是郝笑在做这些,看着郝笑睡得正香,朔铭想尽可能的让郝笑多休息一会。
饭菜做好,摆上桌整个家都是饭香味。朔铭坐下,没急着叫郝笑起床。
电话响了,朔铭拔下电源接起来:“光哥,今天什么情况?”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电话也打不通,该不会是找姑娘去了吧。”范宇光的嗓门有点大,朔铭听出兴奋的味道。范宇光说:“自从开个那个招商会,我滴个乖乖,这两天储量坑根本存不下东西。”
“是吗?”朔铭早就预见到了,不过还不到挣钱的时候,现在许多车老板都在兑现当时朔铭承诺的半车货。
范宇光说:“朔铭,你能不能跟刘伟商量一下,这时候忙的很,能不能让他晚点囤货,就今天,王兆宁那小子三辆车不停的来回跑,而且这小子还不守规矩,仗着是你的同学插队不说还差点惹出乱子。”
朔铭哦了一声:“让王兆宁拉吧,需要多少给多少货,不是往搅拌站送吗?”
刘伟不是个不识大体的人,更何况自己家有矿了石子还不是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有?估计是搅拌站缺货。范宇光还在兴奋着,说让朔铭去看看,等着上货的车都排成队了。
朔铭笑笑,挂了电话朔铭就一皱眉。朔铭上次去搅拌站还有山一样的一大堆石子,这才多久,如果没有大工程不可能用完。难道……
朔铭立即给刘伟打过去,电话接通后朔铭就问是不是三甲医院开始现浇了。
刘伟埋怨说:“之前你也不说一下三甲医院什么情况,昨天说要混凝土,今天开始送我才发现一次竟然要这么多,家里的料根本不够用。来,你来看看,现在搅拌站乱成一锅粥了,进货的出货的都是大车,差点挪不动。”
朔铭笑,这事能怨别人?一定是史潘子知道搅拌站是朔铭的,朔铭也知道大致上需要多少方量,所以就没多说。刘伟这小子就是个黑瞎子,干活也不长心眼。
放下电话朔铭一回头郝笑揉着眼踱出卧室。
朔铭起身,很绅士的帮郝笑拖动椅子:“昨天警察老婆一定没睡好,你先吃饭,吃完饭继续休息。”
郝笑坐下,侧过身拦腰抱住朔铭,把头轻轻靠在朔铭胸前:“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朔铭差点被这句话酸到。郝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才情了。朔铭笑着捏捏郝笑的脸:“行了吧,别吟诗了,一会我得让你湿。”
朔铭这么不解风情,郝笑生气,狠狠的推开朔铭,嘟起嘴有仇一样吃饭。
无论小说还是电视剧,女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般都会换来一番风花雪月,也只有朔铭这样粗枝大叶的人才这么不解风情。
朔铭嘿嘿笑,伸手摸了两把:“你还别说,那地方多摸摸是会越变越大,我记得咱俩刚睡到一起的时候可没这么趁手。”
“你能不能有点正经的?”郝笑皱眉,嘴里含着饭菜含糊不清的说,话说太急,嘴里的饭渣喷溅出来:“一会老实交代乔红杉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朔铭拿起筷子:“你说我做水利工程能不跟他打交道?我估计这老东西是折进去了,这时候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在里面像条疯狗乱咬呢。”
朔铭分析的没错,并不是每个人进到里面都会一扛到底。
朔铭这种白丁顶了天是行贿罪,没谁会费劲非要撬开你的嘴,除非数额巨大具有不同的意义。乔红杉就不同了,抓他之前肯定掌握了不少的证据,进到里面,把乔红杉名下或者能动用的财产摆出来,就凭这些估算一下大约能判多少年,如果老实交代财产来源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乔红杉眼看就要退休的人了,如果进去二十年等出来就八十了,不想死在里面肯定会主动交代很多事。要知道,受贿罪是重罪不假,为了让人主动交代,财产来源不明判的更重。
乔红杉这个人朔铭了解,很奸也很有心计,但绝非一个死硬分子,满嘴的仁义道德礼义廉耻,估计铐子一戴就知道出不来了,不用别人问就主动说出一大串。
不过这些与朔铭就没什么关系了,警察既然把朔铭放了,肯定是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郝笑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你什么没做别人能把你供出来?”
朔铭嘿嘿一笑:“我是干什么的?吃这碗饭就要做这些事,你是警察,把贪官都抓了啊,没贪官我也就不用送礼了。不过我肯定也拿不到什么像样的工程,天一亮就打开窗喝西北风,没西北风的时候我就饿着。”
朔铭说的可不是歪理,只是朔铭被抓把郝笑吓着了。瞪了朔铭一眼,郝笑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脸上也终于出现笑容:“你笨死啊,没西北风就把东南窗打开。”
朔铭嘿笑几声:“老婆,一会运动运动?你们这些个警察忒讨厌了。老子正爽在兴头上结果给我戴上镯子,把没干完的事做完吧。”
警察来的时候朔铭正驰骋着,谁能想到正巧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多来这么几次朔铭没准能吓出点什么毛病。
郝笑脸一红,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不就喜欢穿警服的吗?昨天应该高兴才对,一下来了好几个警察。”
朔铭一脸郁闷:“他们是公的,老子不喜欢,我喜欢你这个母的……”
说着朔铭就上手了,郝笑尖叫一声:“我还没吃饱饭呢……呜……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