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通道楼梯间的过道里。
张天锋大口喘着粗气跌坐在角落里,他的背部几乎被鲜血浸透。
肩膀与后脖颈连接部位的血肉消失了整整一大块。
那是被直接撕咬下来的,血肉已经被那个险些致他于死地的怪物给吞掉。
“MD,要死了吗?”
张天锋有些头晕,全是由于失血过多,再加上被咬之后全身都似有电流通过,带给他电疗一般的酥麻感。
这种感觉令人昏昏欲睡。
他自言自语,嘴中不知念叨着什么,颤巍巍的从胸前掏出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家四口,一男一女和两个孩子,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幸福安逸的笑容。
一男一女稍显陌生,但那两个孩子,赫然与被张小哲带走的长得一模一样!
他不经意的笑了笑,将染血的照片重新塞回去,喃喃道:“是我对不起你们,这孩子我替你们保了,可惜没机会给你们当面道歉了。”
说罢,张天锋掏出兜里包裹着钻石的袋子狠狠抛出窗外。
晶莹剔透的钻石颗粒在夜晚也依然明亮不已。
他张天锋虽是亡命徒,但从来不是一个为了钱而活着的人。
“咕哇……咕哇……”
张天锋回过神,默默点燃一根香烟,脸上的烧伤疤痕透过烟雾好似变得没有那么难看。
看到落在自己脚边,依然在微晃甚至还发出怪异声音道半颗脑袋,他厌恶的用刀尖挑起来,骂道:“都是你这个衰仔!砍下半边脑袋还不死!”
随后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划过,半颗带着脑子的怪物脑袋同样被抛飞了出去。
之前的打斗中,他完全用以命换命的砍法,虽然自己受伤不轻,但那长相丑陋的怪物也没讨得了好,硬生生被这柄刀削掉上半拉头颅。
张天锋用刀尖拄地,刚做出起身的动作,就倒抽一口凉气。
这种肉被咬下一大块的疼痛,绝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而他现在唯一犹豫的,就是继续向下一楼,还是往上去寻找张小哲和两个孩子。
依照目前的情况,似乎哪边都不是好的选择,都有不确定因素。
思考良久,他还是决定朝张小哲离去的踪迹追去。
……
楼内某个无人的角落里。
失去了一半脑袋的无面正面对着墙站立,它的嘴巴里张的老大,似乎生吞了一个大家伙。
唯一可以证明的就是还露在它嘴巴外面的两条腿。
女人的腿。
不知过去多久,无面总算是将那具身体完全吞进肚中。
它的腹部涨的足足有个十个足球那个大,可不一样会儿工夫就干瘪了下去。
甚至还打了个完美的饱嗝。
“没……有……头……”
“看……不见……了!!”
“可恶……以后……不能随便……吃东西……”
原本还兴奋无比的无面忽然痛苦不已,用仅剩下的半颗脑袋疯狂撞击着墙壁。
“呜呜……”
它那惹人恐惧的声音,竟然变成了女人悄悄的啜泣声……
在无人的楼层不断回荡。
……
“所以说,她是你们之前上去捡回来的?”
老叔由于是功臣退役,所以分配的居室还算宽敞。
比林宥宥的蜗居不知强出多少倍。
将两个惊吓过度的孩子安顿好之后,张小哲开始打量起安静躺在床上的女人。
女人身上的血迹明显已经被清理过,甚至就连衣服也进行了更换,不过穿的是男装,还有些偏大和老气。
一看就是独居的老叔将自己的衣服丢给了她。
女人虽然呼吸比较平稳,但迟迟不见醒来。
按理说遭受这么重的打击不可能还活着,但已经洞察部分原因的张小哲很清楚。
这个女人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异。
只是并没有直接变成怪物。
到了这一刻,张小哲脸上才有了一丝轻松愉快。
不管怎么说,有了重大突破,而不仅仅存在于线索中。
事实上,对于二十年前发生了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哪怕是其中涉及到一些秘密。
他有没有特别大的兴趣,一切都只是顺势而为,能搞清楚就搞清楚,搞不清楚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先完成晋升任务,保住自己的小命。
和活着相比,其他都是次要的。
“发动探查!”
叮!目标信息已展露!请宿主查看!
姓名:冷美嘉
种族:人类(半变异体)
能力:难死之躯执念的力量
威胁等级:暂无(昏迷)
评级:由于界限模糊,无法做出准确判断,大致=精英丧尸=C级觉醒者
说明:因一次失误使自己的孩子命丧当场,亲眼看到亲子被车轮碾碎的一瞬间,她陷入了极端的精神崩溃中!她一直认为自己美好的家庭全部由于自己的破坏,自己是杀人凶手亦是罪人,这颗善良的心从此无法原谅自己,白天的自己宁愿看着黑夜的自己沉沦在无边的深渊之中!
能力解析:
难死之躯:由于身份特殊,在未触发限定条件前,不会轻易死亡。
执念的力量:她会因内心的执念不断提升自己的力量,执念越深力量越强,目前最高增幅为7层,现为0。
张小哲暗自咂舌,叠加7层执念相当于总体实力翻了7倍,就已经有用了与金刚尸肉搏的实力。
最关键的是冷美嘉她只是半变异体!
处于完全体与人类的界限之间。
这种情况是极为罕见的。
而且这种人,在未来,被称为觉醒者。
可又有所不同,因为未来那些觉醒者是经过专门研发的药剂和专门的训练成功觉醒的。
张小哲利用系统扫描了一遍,发现女人身上并没有丧尸的抓伤和咬伤。
这种现象让张小哲对掩埋在过去的历史生出了极大的兴趣。
大灾变开始之前,这些控制在小范围的变异,源头在哪里?
又是如何变异的?
那些说着一口让人听不懂的语言的又是谁?
张小哲心事重重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两个孩子被夏花很好的照顾起来,还专门为了弄了简易的饭食和牛奶。
可惜两个孩子对这明显不是太感兴趣,或许是受惊过度的原因。
“有什么心事不能跟老叔说说?”翁浩南自己划着轮椅来到张小哲旁边,手里还捏着一个铁质的小酒壶。
时不时小叮两口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张小哲摇了摇头道:“就是感慨世道变得很快,这世界突然间就让人看不懂了。”
翁老叔眯着眼睛,嗓音沙哑且低沉:“林小子,从昨晚到今天,你出去过吗?”
“没有……我一觉醒来,就已经出不去了。”
老叔双目陡然射出一道精光,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嗬嗬……我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