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夏鸣气冲冲地扔给他一本册子……
夏林峰疑惑拾起,待看清册子封面的两个大字后顿时瞪大双眼:
“这是……”
夏氏账本!
严格来说,这是夏氏所有家族的总账本,上面记录着他夏氏家族旗下所有店铺的收支,每一笔都清楚的记录在册。
一般来说,这么私密的东西一般只有家主或者家族内最有威望的长者才能掌管,在夏家,这册子的归属权一直掌握在夏鸣手里。
之前他可是旁敲侧击了许久都没从夏鸣那儿看到它的一丝踪影,今日怎么会……
夏鸣一甩衣袖,下巴被气得翘得老高:“哼,好好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吧!”
夏林峰也刻不容缓,一页一页翻开,越是往后翻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神情就越来越不可置信,手也越来越颤抖。
他一翻开,映入眼帘的全是一个个通红的赤字,红得醒目,红得刺眼。
在打理家业这件事上,他虽不及夏林盛那般有天赋,但基础的东西他还是死命学了些,自然明白这些红色的赤字代表了什么。
“这…怎么会!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纵使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但身为家主,家族里有哪些商铺他几乎都是知道的。这些商铺说不上盈多大的利,可养活他们一大家族已然足够。
然而就在他刚翻的这几页账本上,近一个月以来的收益竟都是亏空,特别最近更是亏损得厉害!
他双眉紧皱,望着一处神情凝重:“西街那家纸铺,虽比不上被称为南蕴第一的张氏符纸,但南蕴国八成以上修士都是符师,生意一直都很火爆,从未赤字,现在怎么会……莫非张氏符纸又搞什么新花样了?”
“还有,东街那家布庄,虽不及赫赫有名的花家,但反馈一直很好…这……”
怎么才几天时间就亏得一塌糊涂!
兀地,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林谦之前来寻他时说过的一句话:“南蕴可以没有夏家,但不能没有夏知浅……”
他唰地抬头:“莫非......”
“哼!你终于记起来了。”夏鸣脸色阴厉,狠狠瞥他一眼:“这些可都是拜你所赐!”
夏林峰不可置信地又翻了翻账本,只觉这一切定是他在做梦,可青天白日的,还有身旁数位长老的指责,再次将他拉回了现实。
“想当初夏家出了个没有灵根的废物时,南颂帝便撤去了对我夏家的关照,这些年来,对夏家一直都是不温不火,导致我家族基业受到了一定影响,但再怎么影响我夏家好歹家大业大,维持基本生活是没有问题的。没想到这次…唉……”
“哼,当初你们推荐这小子当家主老夫就不同意!说什么他是直系嫡亲,我呸,直系嫡亲算什么玩意儿!老夫向来认为能者居上!要是盛儿还在哪会有这么多事!”
“不错!夏林峰,若非你不经我等同意擅自进宫,哪会闹到这种地步!唉!夏家百年家业,算是毁在你小子手上了!”
“就是,他哪里比得上盛儿……”
主位上的夏鸣一言不发,但他的表情足以表示他很赞同他们的话。
所有的话都一字不差地落入夏林峰的耳朵里,他可以接受夏鸣的怒斥,也可以忍受长老们的指责,可他绝不能忍受他们说他比不上夏林盛!
“够了!”心中的怒气达到顶峰,夏林峰再也压抑不住,在这一刻爆发。各长老被他突然的吼声震住,而后神情冷漠地盯着他。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夏林盛这个名字!就算他比我会打理能如何,就算他比我厉害又如何?你们口口说我比不上他,好,你们看清楚了,这些年陪着夏家的可是我夏林峰!不是他夏林盛!而他,不过是个逃避现实的懦夫罢了!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提并论!”
夏林峰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压抑全都发泄出来,他也是一心为了壮大夏家啊,为什么他们就是看不到!明明他为了夏家掏心掏肺,他们凭什么只记得夏林盛的好!
他不服!他不服!
夏林峰的言行气得夏鸣头都要冒烟,他怒火中烧,手上青筋暴起,狠狠拍了下桌子:
“混账!”
掌心凝起一团灵力朝着夏林峰就是一掌。
砰——
咚——
面对金丹八阶的沉重一击,夏林峰被重重击飞在地,接着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噗——”
座上的长老们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没有一人愿意上前帮他说话,仿佛都是他自己活该。
“咳…咳咳……”
夏林峰紧紧捂住胸口,许是新伤又牵扯到了旧伤,胸口处疼痛无比,致使他许久没有爬起来。
他双目喷火似的死死凝视着夏鸣,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呸,一群贪生怕死的老东西,要是当初让我杀了夏知浅为我儿报仇雪恨,哪会有这些事情。夏家有你们这些迂腐愚昧的蛀虫,这辈子都不会发扬光大!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刻,夏林峰才终于看清,无论他做得再多,在他们心里,永远比不上夏林盛!
既然如此,那他还继续苦守这个快要破败的家族有何用!与其被这些老古董们压制,不如冲破世俗,为他的婉儿报仇,为他的左臂报仇,为他原本可以拥有的一切报仇!
就算没有家族的帮衬,他也早已想好了退路。
或许,林谦说的,他可以考虑考虑……
“夏林峰,你个黄口小儿!你竟敢骂老夫!”
“唉!老夫当初真是瞎了眼了,竟想将整个夏家交给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夏林峰!”
众长老都被气得不轻,若不是现场那么多人看着,早就恨不得上前再补他一脚了。
大长老夏鸣也是被气得吹鼻子瞪眼,若非他在众人要点脸面,他还真想一掌了结了这个养不熟的小畜生!
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他还因为那件事记恨自己,呵,那夏知婉是个什么德行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只是年纪大,不是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