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还真不少啊!”
“看来……”
“是还没有完全回想起所有事情吧?”
常羲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她稍蹙秀眉,明眸闪过波光,言道:“你的修为神通,我已施法暂封,既为了你更好恢复伤势,也为了我方便与你照料,你应该感谢我及时出现救下了你的命!……楚天,前尘旧事权且不说,我也不欲再作计较,但今日这次你可实实在在的欠了我一条命。”
我紧皱眉头,沉声道:“你还想借机要挟我?我并没有要求你来救我,我更不可能承认欠了你什么,你少在这儿阴魂不散!”
“阴魂不散?”
“你楚天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常羲抱以冷笑,挑眉又道:“既如此,那便也罢,让你死在微子辛的手中和死在我的手中,并没有太多区别!……但我最后还想问你一句,你还记得你昏昧之前最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话音伴随声闻法神通,霎时便有一道神念印入了我的脑海。
那日;
龙魂白祈带着我仓皇逃窜,被恰巧赶至的女和月母常羲施以仙家神通力接引而走,玄尊女帝微子辛随后杀到,但却并没能留下当机立断脱身而走的常羲。
以此为始,回溯过往,当日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统统浮现在我的脑海。
“凝舞!!”
我惊声尖叫,骤然起身。
但虚弱无比的身体摇晃了晃便要跌倒,还是常羲及时扶住了我。
苍白脸色浮现病态红晕,我像是醉酒了般只觉天旋地转,股股气血直冲头顶,鼻孔中亦是流淌出了殷红血迹淋漓。
常羲不由得蹙眉,抬手以施法为我安抚紊乱气血,并柔声劝道:“你先莫要着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帮你稳定了肉身伤势,你这样动怒牵伤,当心会再损了炉鼎根基。”
我缓了又缓,这才感觉好一些。
阴沉脸色;
压抑神情;
仔仔细细思索着前后所有事,最后逃离脱身那一刻,五行化身力曾御器夺回了昊天塔,交到了龙魂白祈的手中。
媳妇儿凝舞投身昊天塔内;
而白祈无有御器之力,所以此刻昊天塔当该就在我的体内。
我尝试着凝神施法以御器感应,但奈何神通法力尽失,根本无从感应肉身炉鼎内的情况,更也不知昊天塔是否真的在我身体内。
“你在想什么?”她问。
我沉声问:“白祈呢?”
“你是说你的那条雏龙?它在殿外树下!”常羲答道。
我挣脱开她的搀扶,一步三晃的蹒跚走出这寝殿,果然在殿外月桂树下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五爪金龙白祈,此刻的它正被披帛彩带五花大绑,浑身遍体鳞伤,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我惊呼一声,连忙冲上前去察看白祈的伤势。
但见是我终于醒来,神气虚浮的白祈精神一震,情急呜咽哀嚎个不停,龙眸中渐起一层水雾,它……竟然委屈的都给哭了!
而此时,常羲也飘然来到我的身边不远。
又见这个女魔头,白祈霎时流露出畏惧的神色来,浑身都止不住的阵阵颤抖,像是被吓了个不轻。
握拳;
咬牙;
我勃然大怒的侧眼回望,沉声问:“是你干的?”
“这条雏龙无规无矩,殊为的不老实,所以我就代你教训一下它咯!”常羲满不在乎的轻描淡写道。
白祈闻此,情急再次呜咽嚎叫,不停辩驳着常羲的话。
教训?
那明明是酷刑折磨!
明明就是想要磨灭了它龙魂的自主意识!
我怒道:“放了它!”
“放了这条雏龙也不是不可以,但楚天……我们之间的事情可还没有个说法,你若拒绝我的好意,否认我的救命之恩,此刻你便就跟这雏龙一道形神俱灭吧!……咱们也都是老相识了,有些话不必再遮遮掩掩,你应该了解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更应该清楚我对你所抱有的情意,无论你接受与不接受,这就是真实的我。”
“我可以对你好,甚至为不顾己身生死。”
“但……”
“这前提是你楚天还值得我为你这般做,你明白吗?”
常羲少有的露出认真神情,极为严肃的道出了这样一番话来,经历过之前的事情,也没必要再去遮掩什么,更没必要假惺惺的去逢场作戏。
她常羲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此也愿意付出某些代价,但常羲即为常羲,女神即为女神,她可不是苏洛依那种傻丫头,为了所爱甘愿去赴死牺牲,全然不问这般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全然不管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那或许是爱,但并非是常羲所想要的爱。
我尽量平复下心绪,强压下怒火,面无表情与她问:“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自然是想要你!”常羲微笑回答。
我笑了,却是冷笑:“枉你常羲自以为超脱,以女和月母女神自诩,那么浅显的道理你竟都看不透么?”
“你什么意思?”常羲微蹙秀眉。
我冷笑更浓道:“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既是你!……你真正想要的东西,从我这儿得不到,我也根本不可能给得了你,精明如你只当作这是一场交易,所以你不能理解苏洛依的选择和牺牲,看似你的修境又有所精进,你的道行又有所精深,但因偏而入邪,走的越远错的越深,越是强大越是不能回头,这实则是在作茧自缚,你迟早都将自食恶果!”
“咯咯咯……”
掩嘴笑声若银铃悦耳,常羲神情稍显意外,眸子些许妩媚,似是有些讶异的不停打量着我。
我皱眉不解,沉面冷视。
笑什么?
又有什么好笑的?
“若是换作旁人来谈这番话,我定会斥责那人——不得超脱,也妄谈神灵行止?”
“但是你嘛……”
“楚天,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常羲笑容一时更浓,心情亦不由得大好,她宛如小女儿家露出娇羞模样,有些扭捏和不好意思般的又言道:“其实你所说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正因为太怕失去,也正因为太怕不能拥有,所以我才会以这种方式去求索、去对待,我亦深知这种方式或许有偏、可能不对,但除此之外你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