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市,阴门六派,清肃宫;
之所以会先返回这里,也是凝舞给玉简中的一份交代,道门底蕴深厚,外加有五宗协会存在,尚且都有点扛不住牺牲了,而阴门底子薄,每个传承弟子都是金贵的,这份牺牲的哀云亦可想而知是多么浓厚。
诚如大师伯所说,如今的阴门六派正处于脱胎换骨的关键时期,若成便将一飞冲天,若败便可能会粉身碎骨。
世间更是一场大潮,如果没有能力畅游其中,那就注定会被碾灭当场。
祖师殿前;
我领众阴门弟子,先行祭拜过开山祖师阴翁,六派祖师灵位,以及那为诛魔天地间而牺牲的每一位祖师先辈、每一位先行友人。
祭拜过罢,我转身看向面前众人。
当前而站的是六派清肃者——
行人派清肃者:齐仲良;
走阴派清肃者:岳白曼;
灵媒派清肃者:袁正平;
斩妖门清肃者:万宝华;
煞鬼门清肃者:钟艺;
折纸门清肃者:甄昆;
……
斩妖门清肃者万宝华因镇守阴门圣地之故,缺席未到,其余人等则全都到场。
六派清肃者之后,乃是如今的阴门弟子。
我环视众人,一眼眼看过那每一个面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阴门的传承队伍里越来越难见老人了,现在的阴门弟子都是如此年轻,有的甚至还稍显稚嫩。
曾几何时,众阴门传承家族齐聚南冥村,那场盛景足有一两千人!
而现在;
而此刻;
我面前却仅仅还只剩下了三四十人……
太多的诛魔战役数不胜数,太多的亲朋好友因此而牺牲,那一个个同伴的永远离去,都是心中的一道伤痛,但逝者已逝,生者仍需负重前行。
虽然,同伴先辈离我们而去,但他们的精神必将由我们传承。
虽然,诛魔路上艰险重重,但我们必将披荆斩棘,一往无前,我们并不孤单,灵台世界始终有列位祖师陪伴守护!
在我回来之前,大师伯欧少卿已经进行了一系列传承改革。
曾经,阴门始分六派传承;
而今,六派将合于阴门;
从此之后,传承不再以家传式修行,而需首先拜入阴门之下,领阴门字派辈分,再择六派之术数修法,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明确阴门传承,另一方面也是为增强传承的凝聚力。
在我面前的众阴门弟子,均按照此制重新领法修行,这是一场意义重大的传承改革,也必将影响以后整个的阴门传承。
虽然说,相较于曾经现在人少了很多很多,但剩下的这些人无不是整个传承的精华。
经过血与火的淬炼,大部分人的修为进益飞快。
除,六派清肃者之外,在场中亦有几人已经拥有了元神现的修为境界,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还将会有更多的人晋入此境界,更甚至是拥有飞天之能!
拜祭过祖师后,我便让众人散去,留下了六派清肃者议事。
从今以后阴门不再以家传领导,那么六派清肃者将会是新的执事人,在六派祖师之上则是掌教之位,目前是由大师伯欧少卿暂领,而现在大师伯不在,自然而然只能由我来暂领。
并非是我想窃位贪占,而是阴门需要大能力者坐镇。
清肃宫中;
我们几人齐聚一堂,但却谁也没有先开始说话,大家的心情都很是沉重,尤其是甄昆和岳白曼。
岳白曼的父亲岳何川、以及祖师岳渊,都先后身亡鬼灵邪魔手中。
甄昆的儿子甄子迁、外侄甄子英也先后亡故。
“说说吧,都说说吧,眼下的形势以及未来的打算。”我先开口道。
甄昆嗓子有些沙哑:“当务之急,最最主要的一点是阴门弟子缺乏物资资源,缺乏有效的保命手段和医治药物。”
“这个……我可以来想办法,除此之外呢?”我皱眉又问。
钟艺沉吟道:“还有一点,鬼灵化生,妖祸横行,这大多都是突发性的事件,从我们得知再赶到处理总有间隙时间,而这短短的时间里却足以发生很多变数!……听闻,五宗协会已经和幽冥地府合作,能够做到及时预警,但是那鬼兵阴差却没来与我们合作……”
“没来与我合作?”
“啥意思?”
“看不起我们阴门!?”
我眉毛一竖,顿时就火了起来,幽冥地府这么办事难道是看不起人吗?
“那倒也不是……”
甄昆摆摆手,与我解释道:“幽冥此举用意,非但不是看不起我们,相反还是有意偏袒着我们,出手诛魔便就意味着凶险伴随,他们是不想让阴门再承担太多的责任和压力。”
其余人等纷纷点头,都很是赞同甄昆的话。
如今的阴门,旁人那可都看在眼里,其实压根就不用别人说,阴门众弟子心中也都明白,屈屈不过三四十人而已,又还禁得起怎么折腾?
在这么死下去的话,恐怕整个阴门都要传承断绝了!
我渐渐熄了心中怒火,紧皱眉头,沉声道:“世间大劫,没有谁能够置身事外,这种偏袒保护更会令阴门传承陷入尴尬境地,难道我阴门弟子就是贪生怕死的人吗?”
“我也是这个意思,而且总是遇事不及,不但会造成无辜死伤,更会导致阴门弟子陷入险境,毕竟我们不可能真的不管。”钟艺又道。
我点点头:“我会出面和幽冥地府交涉这件事,尽快解决。”
“另外还有……”
又不断有人开口提出需求和意见,事事攸关着如今的阴门存亡。
我们众人一连谈到了半夜,总算是将大部分事情都谈妥了,在这些事情中最最首要的,还要说如何让阴门弟子拥有更多的保命手段,这一点我心中大概有着想法,只是需要些时间更需要道门五宗的帮助。
后半夜,他们都走了。
我揉着眉心,心情既沉重又烦乱,我由衷地意识到,这当家主事……可从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我们谈完事情之后,黄翠儿和金玉珠找了过来。
她们,也一直都在外面等着。
刚一见到我,一个就扑倒了我的怀里大哭不止,另一个站在旁边不停抹着眼泪。
肖山死了,就死在黄翠儿的面前;
叶若研也去了,金玉珠没能够救下她;
还有杜子仁,还有旦丑,还有我的徒弟李宗国和徒弟段不凡,还有那很多很多人……
见她们两个哭个不停,哀恸悲痛,我也不禁红了眼圈。
留她们就在清肃宫中休息,我拖着身子走出去,来到那院外,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在等我,他终于见到了我之后,俯首拜地痛哭道:“太师父……师父他……他都是为了救我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