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的话,我带娜娜出去溜达一圈。”参加完了楚家的婚礼,又在楚连生的盛情挽留下盘桓了几天,我才告辞驾车返回了娜娜家的面馆。小妮子已经早早的就把作业给做完了,正眼巴巴的等着我带她去旅游呢。
“你带她去玩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店里实在太忙,不然我会跟以前那样经常带她出去走走。人生就是这样不是么,有得必有失。”娜娜妈宠溺而又愧疚的摸着娜娜的头说道。
“放心就行,结束行程的时候我送她回来,你不用担心。”我示意娜娜上车,然后对娜娜妈告别道。
“哎,小凡,她啥东西都没带呢。”娜娜妈追出来喊道。
“咱现买,带啥呀带,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冲娜娜妈挥挥手,然后将车启动开了出去道。
人常在婚礼上祝福彼此,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如今能做到的人却没有多少。以往人离个婚,会觉得是件不太见得人的事情。现如今,三四五六婚的,则是成为了一种炫耀的资本。社会在变,人们的追求和信仰也同样在变。至于其中的好与坏,只能用经历过才知道这句话来解释了。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大家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你觉得对的事情,不见得别人也觉得对。无谓的打嘴炮,实属无聊到蛋疼。
“老头子,你多少吃点儿吧?”我们家山脚下有一个小卖铺,守着铺子的是一对老夫妻。两人有一个闺女,后来闺女嫁人了,去了外地。有时候一年也回不来一次。想想闺女才出嫁的时候,女婿说的会常回来看看那句话。现如今二老就觉得是在放屁。别说女婿了,现在是连亲生闺女都懒得回来看一眼。理由?远!老头儿最近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以往每顿能吃两碗饭,干活儿能顶上一个四体不勤的小伙子的人,如今连碗里的稀粥都难以下咽了。病了,肺癌。老头儿知道自己没多少活头,他不怕死。用他的话说:这辈子真的活怨了。他就担心自己死了,老伴儿该怎么办。
“吃不下,你放着吧。这辈子你也没做过几次饭,能把粥给煮熟了,真是不容易。”老头儿躺床上,勉力抬手如同年轻时候那样摸了摸老伴儿的脸颊说道。
“嫁给你,不就是图你会做饭么。”老伴儿轻轻将脸颊在老头儿的手上摩挲着道。她的脸上如今都是褶子,已经不再像年轻时候那样光润了。可是老头儿觉得她没变,还是那么美。
“我们,去省城医院吧。好歹,能延长一段时间。”要说以往老伴儿有什么愿望,小时候是想要一身新衣裳然后能吃上几颗糖,后来大些了,就想要一辆自行车。再后来,她想的是能有个护着自己的男人,陪着自己过日子。有了孩子之后吧,她就想着孩子能好好儿的。到了眼下,她啥也不想了。唯一的愿望,就是老头儿能陪自己再过一个年。
“傻,这病就没治,咱去花那冤枉钱干嘛呢?留下来,我不在了,你自己个儿找个条件好的养老院住进去。儿孙自有儿孙福,为她操一辈子心,你也该为自己操操心了。完了这铺子退了吧,挣不了几个钱。我卡里还有20万,约莫着,大概够你住养老院了吧?”老头儿摇摇头,将老伴儿轻轻拥进怀里说道。20万,听起来很多,花起来...唉...他心里长叹了一声。
“我要是不住院,兴许还能多留点儿给你。”老头儿摸着老伴那满头的白发说道。
“人比钱重要,要是钱能换你多陪我几年,我愿意把所有的都给出去。”老伴儿眼角滴落下几滴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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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门关了吧,我想看会儿电视。”大热的天,也没什么生意。老头儿看着屋顶不停转动着吊扇,对老伴儿说道。
“咱们结婚的时候,连个电视都没有。咱俩第一台电视,是啥时候买的来着?”电视里播放着京戏,老头儿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83年吧,花了340块钱,电视票还是我问娘家要来的。为这事儿,我妈可不待见我了。”老伴儿坐在床头对老头儿道。
“你可记得真清楚。”老头儿笑着说道。
“那还是留给我弟弟结婚用的,我能不记得么。当时放射雕英雄传你还记得不?你个老不死的,整天念叨着黄蓉。”老伴儿轻轻拉着老头儿的手,陪着他一起回忆着当年的日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那个女演员死的时候,你个老东西可长吁短叹了好一阵呢。现在想想,当时你30出头,多好的年岁啊。”老伴儿轻轻抚摸着老头儿的手接着在那说道。
“一咋么眼儿,咱俩也七十出头了。大前年儿你做的七十大寿,是那一年闺女回来过一次吧?”老伴儿靠在床头低声问道。
“老头子,是不是你做七十大寿那年见过的闺女?问你呢!”老头儿半天没有回应,老伴儿侧过身推了推他问道。
“你个老不死的,你可倒好,自己个儿偷摸着就走了。”推了两把,见老头儿没动静,老伴儿的眼泪夺眶而出道。老头儿走了,脸上带着笑走的。人生得妻如此,他没有遗憾。
“嘟,嘟...”老伴儿拿起电话,抬手拢了拢头发给远在他乡的闺女打了过去。
“妈,我很忙的知道不?你外孙明年要高考了,我正到处给他找补习班。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我挂了啊!”电话那头,一个风风火火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爸,走了。抽得出空,你就回来一次。要是没有时间,就算了。”很忙这种话,老伴儿听了好多年了。以往,她都是一笑而过。这次则是不同,她有些愠怒的对着电话那头的闺女说道。说完,啪嗒一声她将电话给挂了。
“老东西,穿着背心和裤衩子,你怎么上路?等等啊,我拿衣服给你换换。”回头看了看安详地躺在床上的老头儿,老伴儿抹了把泪朝衣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