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但是也没有过度的冷淡。毕竟在商言商,给予必要的热情还是必须的。
他见我说话淡淡的,便说道:“舒小姐人比较文静。”
我笑了笑,既没肯定又没否定。我笑着说:“我要去趟洗手间,先失陪一下。”
他点头说好,我起身走了出去。其实我并非想去洗手间,只是不想再与他有过多的交谈。我洗了洗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出去的时候碰到了今天晚上酒会的主办方,某美容机构的老板娘赵女士,她为人特别热情,拉着我就热聊了起来。
不过,聊的内容都是比较私人的。她问我现在是不是单身,我笑着说是,她眉飞『色』舞地说:“哎哟,舒画,你今天走了桃花运了。那位李老师可是我们美容界鼎鼎有名的金牌讲师,年轻有为又帅气多金,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我可是第一次见他主动和一个女孩子说话噢。”
我笑了笑,我说:“是么?我们也没聊什么,就交流了一些行业经验而已。”
她笑眯眯地拍拍我的手,然后说:“舒画啊,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咱俩这么熟了,你也憋怪我冒昧哈。这么好的男人可要抓牢啊,……”
她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果然,女人到了一定年纪一部注意就很容易变成媒婆。我笑了起来,我说:“谢谢赵姐的好意了,我会努力加油的,争取早点结束单身哈。”
她这才雀跃起来,她说:“这就对了嘛。这个社会上优质的男人太少了,舒画你可要抓牢啊。”
我好不容易摆脱了她的“劝慰”,很快我就看到李大刀腿一颠一颠地走了过来,我看着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了,无非和赵女士一样。我连忙装作没看见地扭头就走,结果还是被他拽住了,他说:“喂,跑什么跑,我有事找你呢。”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找我还不是为了多管闲事。”
他哈哈大笑,他说:“知我者,舒画也。说实话,李博士挺不错的。”
呵……千人嘴里千种说法,这才一会儿功夫,又变成李博士了,我到奇了怪了,这男人究竟有多少名号?
我没忍住,把我的疑问问了出来。李大刀说:“我也不知道,总之人家头上顶着很多金光闪闪的光环,他平时所颁发的那些小册子都有好几页的自我介绍。像我这种没多少文化出身的人,最佩服的就是这些人。”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未必那些光环都是真的,越是这种人,越是虚伪。”
他说:“说的什么话那,人家可是美容界的泰斗级人物。你啊,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我说:“关我什么事,他再好也不是我的。大刀,我要么先回去吧,这样的酒会着实没有什么意思。”
他说:“别啊,再跟着我转几圈,多认识些人。舒画你这样可不好,要学会交际。交际面不广,还这么做销售。”
我又被他『逼』着转了一圈,说了一圈的场面话,这才绕回到了原点。不知道为何,这种日子总让我特别排斥,在排斥之余我想到了炎彬,他现在的生活应该整天就泡在这些名利圈里,被众多不明真相的人艳羡着,其实活得特别累也特别虚伪,还得强撑着让自己装出一副很enjoy的模样。
我觉得我去摆地摊、和那些摊贩们交流每天的一日三餐来得更实际些,也许骨子里,我依然只是一个喜欢自得其乐的小市民。
我终于被李大刀获准开溜了,和今天晚上所有交换了名片的人都挥手告别之后,我快速跑到了地下室,打算开着车回家睡觉去。穿了一晚上的高跟鞋,没把我累死!
我刚坐上车,远远就瞅见楼梯口下来一人,还冲着我招手。我不得已又停了下来,然后打开车门,发现是李家河。
他朝着我走了过来,他说:“舒小姐也是mini的爱好者啊,喜欢这款车的人都是时髦而又有内涵的人。”
我说:“这车是我朋友的,我开的就是一辆比亚迪而已,代步工具。”
我的直接让他一愣,当然我也没有态度不好。他以为我是自卑,他又说:“比亚迪也不错啊,车毕竟只是代步工具,能遮风挡雨就不错了。”
我笑了笑,我说:“我急着回去呢,您怎么也这么早下来了。”
他说:“我看见灰姑娘跑了,想一路找找她的水晶鞋,结果发现穿在她脚上好好的……”
我汗……这是把自己自喻为王子么,我有些受不了,却又不能发作,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呃……这个灰姑娘,是指我吗?”
他突然捏了一把我的脸,他说:“你真可爱,还嘟嘴。”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一仰,差点儿栽在了车上,我说:“李老师很爱捏女人的脸么?”
我的语气有些重,他愣了一下,然后说:“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唐突了佳人,抱歉抱歉。”
我真受不了这一套,我觉得最近的生活让我整个人都变得现实了很多。从前李锦年就是用这一套矫情的伎俩虏获了我的心。如今再从另一个男人口中听到这些,我觉得特别恶心。
我说:“没有,我身体有点儿不舒服,我先回家了。李老师,改天有空再向您讨教经验。”
他有些失望,难道他以为我会跟他走么?呵呵……他说:“那……好的,原来还以为时间尚早,可以请你喝一杯鸡尾酒或咖啡呢。”
我面带歉意地说:“抱歉了,李老师。我身体不是很舒服,谢谢您的好意,改天我请您。”
我钻进了车里,发动了车子,他悻悻地站在原地,大概从没被女人拒绝过,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我笑得特别夸张,对着他使劲挥了挥手,一踩油门,“轰”地就开出了地下室,重新回到地面的时候那一股压抑的气息才不见,我开了音乐,跟着音乐使劲地摇晃着脑袋,整个人跟着音乐摇摆了起来。
到红绿灯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突然旁边的司机按了几声喇叭,我没有搭理,心想咱两又不是一条道你滴什么滴啊。这时,那位司机软绵绵地喊了一句:“舒小姐,我们同路呢。”
我顿时差点儿“妈呀”一声叫出来,我魂都没了,扭头看去,居然是阴魂不散的李家河。他究竟想干嘛?心里一片愠怒,脸上却已经摆好了招牌式的假笑,然后说:“李老师,是啊,还真巧。”
这时候,后面的车都按喇叭了,我一看是绿灯,赶紧开车走人。那股压抑的感觉又来了,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有双眼睛在盯着,歌也不听了,头也不晃了,开到了家门口,他还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停下了车,整个人都有些生气了,我说:“李老师,您这一路跟着我呢?”
他也停了下来,见我愠怒也不生气,很有教养地说:“没有,我家业住在这个小区。”
这一下,我的脸彻底绿了。我说:“真的假的?这么巧。”
他点了点头,他说:“嗯,是很巧,这是缘分。舒小姐,不知道愿意赏脸去我家喝杯咖啡么?”
我连忙摇头,我说:“太晚了,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改天吧。”
这一下轮到他脸绿了,他说:“老婆?……恕我冒昧,舒小姐您……”
我很惋惜地说:“嗯,您没有搞错,正是您想象的那样。”
我心里一阵窃喜,心想,现在你终于不对我抱有希望了吧?我麻利地拎着包,锁了车门,然后说:“李老师,改天见。我先上去了。”
说完,我就进了大门,按了电梯,到家把这事儿复述给了王凌听。王凌说:“行啊你,最近桃花运旺的叻。”
我说:“可不是。都是些烂桃花。”
她叹了口气,她说:“烂桃花也比没桃花好,我现在是n年没闻到雄『性』动物的气息了。”
我笑了起来,我说:“再不济你还有大刀呢。”
她瞬间笑喷,她说:“得了吧,他还没你有雄『性』呢。”
我说:“去你的。”
我两闹了一阵,我洗了澡,两人又抱在一起睡到了天亮。她肚子越来越大,老是晚上睡着睡着就叫了起来,说自己又抽筋了。最近晚上总是睡不好,因为总是被她连累。她笑着说:“孩子生出来,你就是干娘。”
我笑着说:“我才不要呢,做干娘还得包红包还得义务帮你带孩子。”
她说:“反正你跑不掉了,哈哈。”
我们半夜又乐醒了,她喊着肚子饿,我又用微波炉解冻了一只烤鸭,两个人喜滋滋地吃饱喝足了,这才又继续搂着睡了去。
我从小到大没有过这么好的朋友,这么要好的姐妹,这么值得付出的友情。我觉得友情这东西比爱情更难求,所以那一刻,唯有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