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一串烤肉,一口一口地吃着,却没有吃出特别的口感来,只觉得满肚子的疑『惑』,却又不知道该向谁寻求答案。毕竟,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
陈豪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回来这里。”
炎彬恨恨地说:“人家现在换身份了,马来西亚商人,呵呵,连国籍都换了。”
陈豪爽疑『惑』地说:“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位刚登上《xx》杂志的那个人吧?我当时第一眼看到也觉得和皮蛋有点像,但是身形和气质都不一样,就没往深里想,而且一看人家是国外的,就更没多想了。”
炎彬说:“是啊,那天m小姐说她有位编辑朋友想找我做专访,拿了本样刊给我看,让我看看形式是怎样的。我当时一看就震惊到了,那个人明明就是皮蛋!”
我恍然大悟,那天炎彬突然变脸突然沉默不语突然心事重重,莫非就是因为那短短十分钟里看到了旧日的宿敌?……这么一想,他或许并非是因为谁而突然否定我们的感情,或许他有其他的苦衷。
我静静地坐在那儿边吃边听着他们的谈话,陈豪爽说:“对对,就是那个《xx》杂志对吧?我就是在那上面看到的,当时我也疑『惑』了一下,不过他消失那么多年,我以为他应该不会再回国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敢『露』面。”
炎彬恨恨地吃了一串羊肉串,然后说:“刚才酒会上我还见到他了,m小姐专门引荐的,说是马来西亚新来这边投资的富商,不是刚启动了一个项目么,弄得挺大的还,呵呵,鸟枪换炮了现在。”
陈豪爽说:“是啊,我也听说过,他下面的人还来找过我谈合作的事。哎,那你怎么想呢?”
炎彬说:“我已经和黄总商量过了,我们还能怎么办。人家如今身份不同了,敢回来估计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了。我跟他握手,他装得很像,仿佛真不认识我一样。”
陈豪爽说:“哎,小人难防,命运真不公平。想到东哥……哎,不说了。”
炎彬端起啤酒杯,和陈豪爽碰了碰杯子,然后说:“我还是相信世间自有公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要他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有办法让他付出代价!”
陈豪爽见炎彬一直愤愤不平,便又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无法释怀呢?黄总怎么说?”
炎彬说:“他和我一样,我们是生死兄弟。他听到比我还气愤,不过他现在还没跟皮蛋碰过头,他说这事儿很怕是我搞错了。毕竟当时皮蛋走的时候去的也不是马来西亚。但是我很肯定,一定是他。”
陈豪爽说:“还是要反复调查过才能确认,世界上相像的人那么多,万一错认了,就不好了。”
炎彬又喝了大半杯酒,然后说:“是啊,今天好不容易见你一次,哥们高兴。不说这些了,来,一起喝个痛快!哈哈,当年记得咱在仓库的大院里边烤火边撸串儿的事么?想想时间真的挺快啊,一眨眼,那么多年过去了。”
陈豪爽也感慨地说:“是啊,那么多年过去,你越活越年轻,哪像我,岁月不饶人啊。”
炎彬打趣道:“你怎么还没找个男人嫁了呢,真打算把一辈子奉献在事业上啊?”
陈豪爽笑着说:“不好找啊,高不成低不就,太普通的我看不上,太优秀的又瞧不上我,难啊。”
炎彬开玩笑说:“那就找个女的,反正你是男人婆,哈哈……”
他们之间倒是挺肆无忌惮的,玩笑随便开都没事。陈豪爽也不计较,乐呵呵地说:“行啊,你炎总有多余的妞儿用不上就送我一两个。”
我坐的凳子有一脚不怎么牢,我稍微一挪位,差点儿就坐地上去了,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炎彬赶紧一把扶住我,自然而然地搂着我的腰说:“怎么了,没事吧?”
我点点头,我说:“没事了,这椅子坏的,吓我一跳。”
炎彬直接去帮我拿了张椅子,然后帮我换上,说:“这下就不担心摔跤了,真是的,这么大人了,坐椅子都不看的啊。”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说:“这椅子外表看着挺好的啊,谁知道会这样呢。”
他很亲昵地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说:“这下好了,放心坐吧。多吃点肉,那么瘦还吃那么少,想瘦成排骨精啊?”
他一个劲地和我说话,我们似乎忽略了陈豪爽坐在一边。她突然就笑了起来,她说:“看来我是你们的媒人啊,这牵线搭桥没多久,你们就好成这样了?”
炎彬大笑起来,然后说:“是啊,等以后我两结婚,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差点儿一口肉没吐出来,这哪跟哪啊?我说:“得了吧,越扯越不正经,还结婚呢。”
陈豪爽一直笑,笑得有些凄凉。炎彬没有觉察到陈豪爽的反应,自顾自地说:“我没扯啊,你要是愿意,我绝对娶你。”
我正要说话,陈豪爽突然阴阴地来了一句:“舒画的异『性』缘一向不错啊……”
我一愣神,炎彬也是一愣,紧接着炎彬又笑了,然后说:“怎么,从前她在你们那儿也招男人?”
我看着陈豪爽,她并不看我,她只是说:“那倒没有,怎么会呢,那时候她结着婚呢。”
我笑了笑,炎彬很少问及我的过去,他大概是紧张了,又问陈豪爽:“以前舒画是什么样的啊?”
陈豪爽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说:“舒画是美女嘛,喜欢的人自然很多。”
我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没有了,都是一些误会。”
陈豪爽也不说话了,炎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悻悻地拿起一串鱿鱼,我们瞬间都沉默了。
陈豪爽大概觉得自己的话题煞了风景,又说道:“舒画跟着你以后,感觉整个人都变了,以前挺文静挺内敛的,现在给人感觉神采飞扬啊。看来千里马还是得遇到伯乐才能发光发热呢。”
我笑着说:“陈姐过谦了,在您手下做事受益良多,是从前顾及家庭没有办法放开手脚,现在自由了,所以更有胆量去尝试了。”
炎彬一直沉默,陈豪爽又说:“过去都属于过去,现在好就行。舒画,看到你现在这样,我也很欣慰。咱俩共事好几年,我知道你还是有潜力的,有炎彬带着,肯定突飞猛进。”
气氛瞬间变味了,我们的聊天都变成了彼此之间的相互恭维,那种开始的融洽气氛在此时此刻变得有些官方有些虚伪。炎彬的话变得少了很多,我和陈豪爽你一言我一语地,也聊不出一点火花来,都是诸如此类的贫乏对白,真心累了,却又只能敷衍着继续说下去。
炎彬看了看时间,然后说:“时间不早了,豪爽你也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忙吧?”
陈豪爽说:“是啊,明天上午要开会,下午还得陪李总去走访客户。”
炎彬说:“那差不多我们就散了,都早点回去休息。”
我说:“明天不是周末么,你们还要忙呢?”
陈豪爽说:“是啊,档期都排满了,时间不够用。”
炎彬擦了擦嘴巴,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说:“那行,那我们今天就这么散了?哎……豪爽你我难得见面一趟,我这样是不是显得太寒碜?”
陈豪爽赶紧说:“咱俩哥们之间需要说这些么?你记得欠我一顿大餐就行,哈哈,下次补上。”
我们都站起来离开了座位,炎彬说着说着就和陈豪爽走在了前面,他自自然然地把手臂搭在了陈豪爽的肩膀上,一副好哥们的亲热模样。
结完了帐,炎彬和我又把陈豪爽送回了酒店。我们都下车送她到了酒店大堂,又一起出来再次上了车,刚上车,他就把所有车窗摇得死死的,然后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发憷,他说:“刚豪爽说的,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没细说,但我听出来了,你之前在他们单位也不省心啊。”
他边说边用手勾起我的下巴,然后又在我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还真把自己当成吸血鬼了。
我说:“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不想提也不想解释,你一定要问,就去问陈豪爽吧。”
他用力拧了下我的下巴,然后说:“我就是选择相信你,才问你的。我要是怀疑你,我就直接去打探了。”
我沉默了,有些不悦。我不想提起从前,我也不知道陈豪爽为何突然提起那茬儿,难道是因为吃我和炎彬的醋么?
炎彬又说:“记得你来之前,豪爽就依稀跟我说过你之前的事情,那时候我也没多在意,就没有上心。但是我记得,和一个男人有关,对不对?”
我依然没有说话,他像一头即将发威的狮子一般用喷火的眼睛看着我,然后说:“是不是就和你说的那个猴哥?”
我用力拍掉了他的手,把头扭到了一边,我说:“过去的事真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解释,因为说了也没人会信。”
炎彬又把我的头拧了过来正视着他,然后说:“你说吧,你说什么,我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