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坦白
皇家向来无情。
十二羽卫虽然和他情同手足，可他是主，他们是仆。
从前他也只认为，即便关系再好，他们也应该作为仆在他身前替他挡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是，直到他看到了冷颜与身边的人相处，才知道原来这世上并不是只有理所应当，也有心甘情愿。
“所以，你是争夺皇位失败才被追杀至此？”冷颜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
她怕这个话题会掀开他内心的伤疤，她能医身，却不能医心。
潇曜瑾看向女子，语声沉闷嘶哑，“并非是皇位之争，我父皇尚在，不过是为了那太子之位。我本无意争夺，奈何。”
他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奈何我们身后之人会推着我们去手足相残。”
“你父皇不管吗？”冷颜接了一句。
“管？”潇曜瑾自嘲的笑笑，“他如何管？他又为何要管？自古哪个帝王不是淌过一条血路才坐上了那个位置。”
“可你们是兄弟，都是他的孩子啊！”冷颜有些不忿，说完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然没错！”
“或许在我们小时候尚有几分亲情可言。皇祖父是在二十九位兄弟里杀出一条血路，父皇也是在十二位兄弟血染半边天的争夺下死里逃生。”提起往事，潇曜瑾无限的感慨，“所以父皇不会阻止我们兄弟间的争斗，只有站到最后的那人，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
“那你祖父或者父皇的兄弟里，就没有那种追求闲云野鹤，无欲无求的人吗？”冷颜问。
这么多人，总不会人人都愿意去争抢那个冰冷的位置。
“自然是有。”潇曜瑾淡淡道，“只不过最后的结局依旧是刀下亡魂，是那踏上权利巅峰的一块垫脚石。”
冷颜十分不解，“为何？”
“还是那句话，即便是他们不争，站在他们身后的人，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以及性命，都会争上一争。退一步讲，他们的儿子，孙子，谁能保证他们不生异心。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潇曜瑾道。
“所以，你就是那个不想争，却不得不争，甚至要被斩草除根的那个人？”冷颜小声问。
“是！”一个简单的回答，让周围的空气冷若冰霜。
冷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男人，这不是三两句开导就能解决的事情。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冷颜问。
潇曜瑾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姑娘，他多想就这样留下来，每日陪着她上山采药，下河摸鱼，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普普通通的生活。可是他不能。
看了半晌。
没有回答冷颜的问题，他反问冷颜，“那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突然被问，冷颜愣了一下，“我？”
“对！”潇曜瑾看着女子的眼睛，目露期待，“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冷颜想了想，她有什么打算。
找到师父说的那几样东西，然后，回家！
组织了一下语言，她道，“我无非就是做点生意，攒点钱，然后满世界的去找到师父要的东西。”
说完又自己小声吐槽了一句，“真是大海捞针啊！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老头儿也不知道留个大概的方向给我，让我自己找到猴年马月啊！”
“你师父要的东西很难找吗？”潇曜瑾问。
冷颜重重的点了两下头，“简直是难如登天！”
“可否告知是何物？”潇曜瑾道。
冷颜也不隐瞒，“就是上次跟你提起过的星宿石，还有神屋。可是星宿石是你们南璟国的国宝，明显不是我能拿的。所以只能去找别的东西代替。”
“你不是说那东西是为了能更好的帮助治病救人吗？对你这么重要？”潇曜瑾又问。
冷颜苦笑一声，那当然是她随口编的。
重要，能不重要吗！
那可是关系到她能不能回去的东西。
可那是你们的镇国之宝，她总不好直接去要去抢去偷吧！
你都说了那东西关乎黎民百姓，她总不能为了回去不管百姓死活！
潇曜瑾却从这声苦笑中看出了这星宿石对她而言的重要性。
若是他成为南璟国国君，或可有双全之法，也能对她的救命之恩报偿一二。
说到报偿救命之恩，他又想起了那个杰森。
一股酸意莫名泛上心头，鬼使神差的对冷颜说，“那个杰森，看起来不像好人，你要注意！”
冷颜眨巴了两下眼睛，刚刚不是还在说国仇家恨未来打算吗？
怎么突然提起了杰森。
这才刚认识几个时辰，怎么就看出来人家不是好人了？
“我觉得他挺好的啊！”冷颜道。
“好什么好？”潇曜瑾语气有些急了。
“他怎么你了？你对他意见这么大？”冷颜实在是不明白这男人为何突然这样。
明明刚刚还满脸仇恨势不两立的模样，突然就，就，就看起来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他没怎么我，这是男人直觉。瞧他行为举止轻浮浪荡，不似好人。”潇曜瑾强行往杰森头上扣帽子。
冷颜噗嗤一笑，耐心解释，“这是他们国家的礼仪，就像我们会揖手，他们会握手，是一个道理。”
“还有。”潇曜瑾不死心的继续开口。
冷颜抢先问，“还有什么？”
“还有他张口闭口要报救命之恩，在我看来，那顶多算是一个小忙，哪里就算得上是救命之恩了。就算是要报救命之恩，那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潇曜瑾说得很是没有底气，却又故做底气十足。
冷颜直接没憋住，笑了出来，“就因为这个，你就觉得他不是好人？”
潇曜瑾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种拙劣的理由怎么能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我，我。。。”我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冷颜倒是先开了口，“我不过是和他做生意而已。”
“颜姑娘对自己的婚嫁有何打算？”潇曜瑾还是决定换个话题。
冷颜都要扶额了，这天聊得怎么如此急转直下，好歹给她个铺垫吧！
“并无打算，一切随缘！”冷颜如实道。
婚姻一事，她本就不甚在意。从前也未涉情事，好不容易相了亲，还为了试验来了这里。
这么一想，她似乎有些对不起那个人。
若是能回去，定是要当面道个歉的。
五年了，他应该已经另觅良缘了吧！
这话听在潇曜瑾耳朵里，只认为她是因为身为孤女，父母不再，无人替她操持。
听闻她连及笄之礼都未曾举办。
潇曜瑾心下一个念头正在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