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无奈的选择
“万无一失的办法?”刘梦琪微微的一怔。
“他们买煤矿的目的,那应该是转手赚钱,或者说是看中了煤矿富于的价值,如果没有了这些价值,他们还会购买吗?”柳罡淡淡的道。
“姐夫和那些集资者之间,是有着约定的,煤矿的竞购价值,必须低于三千五百万,最初,他们约定的还是三千万,后来,说好说歹,才勉强的又提升了五百万。”刘梦琪有些沉重的道。
“三千五百万,那可能xing应该不大。据我所知,邓彦龙准备的,就有四千多万。”邓彦龙自己身上,高利贷加上自身的钱就有两千多万,另外还集资了两千多万,此时虽然那两千多万暂时被刑警队没收了,可是绿皮他们完全有可能再想办法nong出两千多万,甚至更多,而且,杨新铁加入过去,肯定也会有着不少资金的,数字,应该不可能低于四千万。
“是啊,这也是姐夫他最担心的,凑这三千五百万,他也是几乎跑断了tui了,再多,那恐怕是无能为力了。”刘梦琪微微的有些沉重。
“这煤矿,究竟值多少钱?”虽然柳罡不清楚煤矿资产究竟是多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远远不止三千多万,而且,还有煤矿资源,煤矿技术人员以及方方面面的力量,那也是煤矿的宝贵资源,投资这么一个煤矿,却是比投资一个新煤矿,更容易的多,也更稳定的多。
“具体的,姐夫也不敢确定,不过,他能确定的是,三井的资产,就要超过两千五百万,而三井的资产,算是最少的了,”略微的顿了顿,刘梦琪才缓缓的接着道,“而且,这还只是煤矿的固定资产,没有算技术和资源,算上这些,三千万买下三井,也绝对划算,如果不需要解决下岗职工问题,三千五百万买下来,也不算亏损。”
“难怪,这还没有开始,就争的头破血流了!”柳罡轻轻的叹了口气,资产最少的三井,居然也值三千多万,那整个煤矿的资产,也就最少有一亿多了,就算五千万买下来,那也净赚好几千万,那不争才是怪了,虽然柳罡对于煤矿的资产,也是有些高估了,可是,现在看来,那显然还远远不够。
国有资产,就是这么流失的!柳罡微微的有些心痛,他禁不住的又想起了金阳水泥厂,那一个厂,就让国有资产流失了一个多亿,而且,还是差不多六年前的事情了。只是,想起金阳水泥厂,柳罡的思绪,却是显得复杂了起来,金阳水泥厂的改制,那可是贪污**的资金,都有一亿多,而真正水泥厂老板,虽然也占了很大的便宜,可是,却只能算是最xiǎo的便宜了。
金阳水泥厂有一亿多落在了贪官污吏身上,那这柳河煤矿呢?有多少钱会落在那些贪官污吏的份上?柳罡可真不敢奢望,这煤矿就没有其他有没有他不敢肯定,可那资产清算,他却是可以肯定的有着问题,否则,煤矿的资产怎么也不止三千多万,刘梦琪可是说了,三井的资产都有两千多万,可是,清算xiǎo组的总资产,才三千多万,为什么只有三千多万,那无疑是用屁股思考,也能想出其中的原因。
对于刘梦琪的这个话,柳罡是基本相信了,他相信,刘梦琪说的,应该也是比较保守的了,因为,刘梦琪压根就没有骗他的必要。再有,柳罡虽然不知道这么一个大煤矿究竟值多少,可是,他看过不少的xiǎo煤矿,即使是最xiǎo的三井,和那些xiǎo煤矿比起来,那也是天壤之别,而从孙胖子那里知道,即使最xiǎo的煤矿,那也能值一两百万,无论产量和设备,这三井,那也远比十个xiǎo煤矿还强。
在煤矿资产清算方面,无论是谢时光,还是李树轩,或者是邓彦龙,亦或者是杨新铁,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煤矿的资产清算越少越好,因此,这方面,不会出任何的问题,资产清算越少,他们也就越是能够低价买回煤矿,这符合三方,或者说任何一方的利益,自然的,不会有人出面说什么。
煤矿的改制,和金阳水泥厂的改制,最大的区别,也就是煤矿内部的竞争上,金阳水泥厂的改制,从资料显示,并没有其他的竞争者,而只有反对者,这也就注定了反对者的悲剧,一个县辖煤矿,有着公安局长和常务副县长支持,有着黑社会xing质的背景,反对者又如何能够有什么好的结果,因此,仅仅是区区的一千多万,就把价值一亿多的资产,卖了出去。而这次煤矿的改制,却是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故,最后形成了三方对峙的局面,虽然这造成了一定的麻烦,可是,却也算是能尽量减少国有资产的流失,毕竟,有了三方面的竞争,煤矿出售的价格,那肯定要高的多。
至于查处煤矿改制中的**问题,他仅仅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略微的考虑过一二,而最终考虑的结果,那就是他无能为力,改制办的贪腐,他无能为力,上面领导的贪腐,他同样无能为力,他只是一个镇长,他没有查处这些的权利,而且,也无法承受查处这些的后果,煤矿的不说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是,真要查下去,没有几个人能脱身事外,即使是李树轩,也未必能够清白,而他们的上面,肯定也有着相应的支持者,李树轩有没有,柳罡不敢确定,可谢时光上面,那肯定有支持者,邓彦龙上面,也肯定有,否则,事情绝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其实,不管几人是否有支持者,这煤矿的问题,也不适合再去提起,查处固然能够让一些人落网,可是,那绝不是三天两天就能解决的问题,而煤矿的情况,却是绝对的没有时间的拖拉,现在的煤矿,越是拖下去,煤矿的情况只会越糟糕,现在煤矿能够维持正常,可以为关键的是,谢时光以及其他管理者还有着希望,还竭力的维护着煤矿的秩序,一旦谢时光失去了希望,煤矿必然失去控制,那煤矿的资产,还有什么能够保障?
没有了控制,没有了希望,煤矿的这些管理者会怎么做?他们还会认真的保护煤矿的资产吗?结果,这几乎是不用考虑的,不是自己的财产,又面临着失业的危险,大多数的人,必然是抱着捞一嘴是一嘴的想法,柳罡一直认为,人都是自si的,关键的时候,人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当然,柳罡也不排除有着大公无si的人存在,可是,这样的人,无疑只是极少数,当每个人都想着捞一嘴是一嘴的想法的时候,那结果必然是当官的更加贪污而普通的职工无法贪污,可是,他们却可以趁着hunluàn盗窃国有资产,或者说顺手牵羊不为盗,但凡能值钱的,大约都会被他们顺走吧。
这些事情,谁又能去阻止?他柳罡,还是派出所,他再能干,再会破案,也只有他一个人,派出所警力再强,那警力终究是有限的,不说别的,煤矿的人如果都想着自己捞一嘴,那即使东西掉了,又有谁去报案?没有人报案,他们连煤矿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大约,煤矿资产被侵吞光了,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这样下去的结果,必然是整个的煤矿一片hunluàn,煤矿的资产被硕鼠老鼠席卷一空,最后真正倒霉的,还是那些老老实实的煤矿职工,贪腐的,已经捞了一嘴,盗窃的,也xiǎo吃了一嘴,而公安机关等司法机关,没有jing力,也没有能力完全的将这些查清楚,顶多,也就是抓大放xiǎo,可是,那时候煤矿也是被完全破坏,资产的破坏,远比流失更严重,破坏,那虽然不能说损人不利己,可是,却损坏和利益绝对不是成正比的。
就像盗窃电缆,盗窃犯得到的利益能有多大?可他造成的损失有多大?再比如,那些职工盗不走大电机什么,可是,他们却能够盗走里面的铜芯,那造成的破坏有多大?这样的案例,柳罡虽然接触不多,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这些案件个秩序井然的工厂很容易查清,可在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几乎就没法查清,再说了,即使查清,即使将那盗窃犯判刑,那又有什么意义呢?电缆的铜芯当废品卖,能卖多少钱?电机的铜芯又能卖多少钱?可是,又要多少钱才能修复那些电缆,要多少钱才能修复那电机?
企业设备被严重破坏,无论是谁接手,要恢复元气,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这些,柳罡并不是凭空的想象,改制企业的遭遇,大多都是如此,企业最终改制下来,也是满目苍夷,面目全非,煤矿现在还能保持这样的状况,可以说,也是极为的难得。
既然没有能力去查处贪污**的同时,也能保障煤矿资产的破坏和流失,那保障资产的完好,给煤矿找一个相对理想的买主,那大约,也就是最好的选择,尽管这有些便宜了对方,可是,这就是现实,不得不接受的现实,一个有心,也有能力的企业家接管煤矿,将煤矿搞好,那总比一个好好的企业被糟蹋,工人流离失所,成为巨大的社会问题,要好的多。
这些,柳罡这段时间也考虑的很多,而思索的最多的,就是金阳水泥厂,接手煤矿的董家funv,无疑不是什么好货sè,可是,他们至少把煤矿经营的井井有条,煤矿的职工能够过上富足的生活,水泥厂也成为了陶县的利税龙头,甚至在明阳,那也是利税大户,即使是下岗的职工,也因为陶县经济的发展而成为了受益者。而临山的那些国有水泥厂,哪一家不是要死不活的?这些,也是他最终能够接受谢时光的重要的原因,谢时光虽然肯定有着贪污**的行为,却显然也是有着不错的能力的,现在煤矿能够有着这样的秩序,谢时光功不可没,尽管他是希望自己买下水泥厂,是自si的。可是,谁又不自si呢?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圣人,可以无视利益的youhuo。
他无力去改变煤矿的什么,也无力改变社会现实,他只能是尽自己的能力,让煤矿有一个好的买家,让煤矿有一个好的未来,一个安宁,稳定,蓬勃发展的柳河煤矿,这是煤矿职工的幸运,也是整个柳河镇的幸运,也符合他这个镇长的利益。
柳罡陷入了沉默,刘梦琪也陷入了沉默,她无法反驳柳罡的话,李树轩争取购买煤矿,固然有着一定的感情因素在内,可是,最决定的因素,还是因为这巨大的利益,这是事实,她无法反驳,谁也无法反驳。
“其实,姐夫最初知道,自己买下煤矿的可能xing几乎没有,他最希望的,是煤矿分开出售,他能买下一口井,就差不多了,只是,他终究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为了这,他几乎的动用了可以动用的一切关系,现在这个希望,也是彻底的破灭了。”最终,还是刘梦琪轻轻的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其实,他也可以和别人合伙啊?”柳罡也隐隐的听出了刘梦琪的意思。
“和别人合伙?继续和杨新铁合伙?柳镇长,你真愿意他和杨新铁合伙?”刘梦琪看了眼柳罡,摇了摇头。
“谢时光这个人,我感觉还是真心想经营煤矿的,而且付诸于了实际行动,机砖厂和机焦厂图纸都设计好了,他们完全可以合作!”柳罡缓缓的道,正如他自己之前所说的,最好的阻止绿皮一拨人的方法,那就是让对方感觉到没有利益可图,而最终的选择放弃,谢时光和李树轩的合作,如果都还做不到这一点,他也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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