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宝拖长了调子,卖了个关子。
裴泊远挑眉道:“难道,他们家里也有脏东西?”
“不是哦!是有病人!”
小家伙举起手臂,大大的比划着,“我感觉到了,他们家里有人生病了,而且病得有这么——严重!”
裴泊远蹙了蹙眉,“可我没听说过她家里有病人啊?”
秦家一家都生活在媒体的关注下,老太太之前就是因为受不了那些人无孔不入的偷拍,这才出国的。
如果真的有人生重病,怎么可能会不被曝光呢?
“我不知道,我是刚刚感觉出来的。”
而且还不是正常的生病,如果是正常生病的话,她是不会感觉出来的。
“那糯宝要给他治病吗?”
本来以为小家伙肯定要上赶着给人家治病,却没想到,糯宝居然摇了摇头,“不了,糯宝以后不会再随便给人治病啦。”
裴泊远闻言一惊,“怎么了?”
“师父以前和糯宝说过,像这样的邪病,最是讲究一个缘字。就比如我给奶奶还有钟奶奶治病,她们都是一开始就相信我同意让我治病,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但肯定也有人不相信我,不会同意让我治病,我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看我年纪小,但其实归根究底,也是无缘。”
糯宝一口气说了好多话,说的她都口干舌燥了。
她拿起旁边的水杯,“咕嘟咕嘟”好几口水下肚,觉得嘴巴没那么干了,这才继续道:“师父不让我给无缘的人强行看病,因为这样很容易惹祸上身。说白了,人与人之间最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
裴泊远听着糯宝的这番长篇大论,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觉得既好笑又惊讶。
以前总觉得糯宝看起来就是一个正常小孩儿,今天听她说了这么多,裴泊远才终于在她的身上看出来了一丝丝小道姑的模样。
他抬手揉了揉糯宝的小脑袋,“嗯,糯宝说的特别对。”
“糯宝也觉得呐!”小家伙扬起脸颊,眸底是满满的光芒,充满了自信,看起来越发的可爱,那模样就像是小猫撒娇一般。
裴泊远简直爱不释手了,揉完脑袋又揉脸颊。
楼上丁玉珍的房门紧闭,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没什么要下来的架势,裴泊远便去给糯宝买红烧肉了。
小家伙看了一会儿小猪佩奇,忽然发现……粑粑不见了!
她折腾了这么久,回来都快天黑了,粑粑居然也没有发现吗?
粑粑去哪里了!
她连忙拿起了客厅的座机,想打电话给裴景聿,可电话拨通过去许久,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难道……又去工作赚钱养糯宝了吗?”
糯宝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有些可怜。
粑粑好辛苦,其实……为了让粑粑不这么辛苦,她是愿意少吃一点的。
少吃一点肉肉,粑粑就少花一点钱钱,就可以不用这么累的赚钱了。
她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还没收拾好心情,忽然“砰”的一声,楼上丁玉珍的房门便被打开,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秦鸣玉捏着手机,神色看起来有些惊慌,她下了楼,路过糯宝时脚步明显一顿。
且……神色也有些奇怪。
两人对视片刻,秦鸣玉率先开口道:“糯宝奶奶今天有点事情,下次再来找你好吗?”
糯宝点点头,“嗯!好的,奶奶再见哦。”
秦鸣玉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从手腕上取下了那个她贴身佩戴了好几年的小叶紫檀手链,“糯宝,刚才你奶奶告诉我,你师父是江清远。这串手串就是江清远赠与我的,这手串陪伴我这么些年,替我挡了不少灾祸,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便给你吧。”
师父?
糯宝眼睛“唰”的一亮,待听完秦鸣玉的话,小家伙又有点疑惑了,为什么……现在不需要了呢?
她不大理解,可话还没有问出口,秦鸣玉便急匆匆的将手串套在了糯宝手上,随即离开。
那手串在糯宝的手上戴着,简直大的滑稽,小家伙便将它取了下来,放在鼻端闻了闻,果然,一股师父身上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确实是师父的东西。
“师父……”
她又想师父了。
眼泪不争气的从糯宝的眼眶里溢了出来。
可还没来得及落下,泪眼朦胧间,糯宝便看到了一个旗袍影子。
居然是……秦鸣玉?
她怎么又去而复返了?
“糯宝,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吧,你爸爸也在那里。”
爸爸?!
糯宝一惊,当即擦干眼泪,“在哪里?我去,我去!”
她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好像感觉到粑粑会出什么事情一样,听到这话,糯宝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秦鸣玉牵着糯宝的手便带着她往外走,“来不及了,路上和你说。”
……
拍卖会上。
裴景聿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第一排看手机,他神色严肃,旁人甚至会以为他在工作。可若是坐在他的身旁,那便会看到,他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
笑靥如花,玉雪粉嫩。裴景聿的眸底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直到台下忽然爆发出了一阵躁动,他这才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台上。
主持人正在介绍下一样东西,“接下来的这样东西,是本次拍卖的压轴物!”
“它,就是来自安定寺的——玉面佛像!”
玉面佛像?
这四个字一出,下面便开始了窃窃私语。
“什么?安定寺的玉面佛像,这不是秦家的传家宝吗?都传了快百年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据说前阵子丢失了,你看,今天秦酌不是也来了吗?估计就是来拍回去的。”
“难道……是秦家出了什么事?”
裴景聿听到秦家两个字,本能的蹙了一下眉头。
视线触及那尊玉面佛像,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尊佛像,好像冲着他笑了一下。
真是……不寒而栗!
“起拍价——一千万!欢迎竞拍!”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底下便开始了源源不断叫价声。
开玩笑,秦家的传家宝!那得是多么稀罕的物件!
拍!往死里拍!
“两千万!”
“三千万!”
“五千万!”
穿着一身纯白西装的男人正坐在拍卖会场的中央c位,听着不绝于耳的叫价声,他倏然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微笑。
不自量力。
秦家的东西,也敢抢?
他食指轻抬,身后的保镖立刻会意。
“我们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