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见倾人城,再见倾人国。
眼前人红唇乌发,明眸善睐,身材窈窕,柳夭桃娇。说是倾国倾城之貌,亦不为过。
蔺帝琛拿着杂志的手微微用力。
他在湖城不知道参加过多少宴会,见过多少华服珠宝装扮好的美人。
可是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像楚涵一样,让他有心中加快的感觉。
红色真的很适合楚涵。更重要的是,看着一袭红裙的楚涵,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来了。
楚涵没注意到蔺帝琛的失态和沉默:“我好了。可以走了。”
蔺帝琛放下手中的杂志,若无其事的站了起身,将楚涵刚才脱下的外套递到了她手上。
“外面冷,先把外套穿上吧。”
楚涵没想到蔺帝琛还会关心人,她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那件外套。
“谢谢。”
……
纪乐菱是杜柔的大学同学。她们大学时关系很不错。后来杜柔嫁给了蔺元凯,纪乐菱则嫁进了榕城项家。
她丈夫项正豪是项家的家主,虽然家业不可能跟蔺家比。但在榕城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
纪乐菱成为项太太后,除了领衔当了榕城妇女保护协会的会长,还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这次拍卖会,就是由她牵头办的。打电话和杜柔聊天听到蔺帝琛在榕城,就把请柬送过来了。
楚涵进入会场前,蔺帝琛简单的说了下这个拍卖会。等她进了会场,才发现蔺帝琛怕是对小型这两个字有什么误会。
说是小型,来的人却不少。楚涵跟着蔺帝琛在前面的贵宾席坐下,
她转头看了眼,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CX才一家,申星洲兄妹。
听说申家自从上次出了丑后,股价大跌,申老爷子出院后,一直在想办法,想挽回点申家的颜面。
还有楚家——
“看一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手上被放进一本册子,楚涵收回视线,看着手上的册子。
册子做得很精美,封面是一个青花瓷的双耳花瓶。翻开看了眼,琳琅满目的藏品,有清朝某位太后戴过的发簪,有国外拍回来的书画和瓷器,还有一些国外公主或者王后戴过的珠宝。
楚涵对这些藏品都没什么兴趣。上辈子她库房里随便一件宝贝也比这些要贵重,这些实在不能吸引她的目光。
不过等她打算合上时,却发现内页有一个盘子。那个盘子的造型,色泽,分明就是康窑。
上面对这个盘子的介绍是天启六年制,起拍价是三十万,但除了这个,就没有更多的介绍了。
“喜欢这个盘子?”蔺帝琛发现了她的目光,跟着看了一眼:“色泽不错,器型尚可。不过这上面没有写是哪个窑的,看起来又不像是汝窑,又不像是定窑。”
楚涵侧过脸跟她对视,天启是德庆帝刚登基时用过的年号。看蔺帝琛这样子,完全想不起来。
不过也是。不可能人人都像她一样,有还魂于他人身上,再来一次的机会。
“说不上喜欢,就觉得这个颜色不错。”
“喜欢就的话呆会可以举牌。三十万而已,虽然说不值这个价,但拍下也无不可。”
“你觉得不值这个价?”
蔺帝琛没说话,如果是有出处的,像是汝窑,定窑,再翻个十倍二十倍都可以。但这种不知名的,不知朝代的,随随便便一个盘子,三十万高了。
他不说楚涵也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说这个盘子的价格高了。
不过如果这个盘子真的是康窑,她觉得值。她真的很想证明,历史上大周朝的存在。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纪乐菱在掌声中走上台,满脸含笑地看向在场的宾客。
“非常感谢各位的光临。你们的到来,是对乐童基金会最大的支持。”
“大家都知道,我的乐童基金会一直致力于关爱贫困地区的少年儿童和关心留守儿童,希望可以给他们带去更多的温暖和爱。这次拍卖会,所得的全部善款,都将用于贫困地区的少年儿童和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发展——”
纪乐菱说完后,就把场地让给了主持人。拍卖会也正式开始。
第一件拍品就是那个清朝某位太后戴过的发簪。发簪很精致,起拍价才十万,不过楚涵兴致缺缺。
喜欢这类收藏品的人似乎不多,最后被后面一位夫人以二十五万的价格拍走了。
接下来就是书画了,一个楚涵没听过的画家。看着那个画风和笔触,楚涵极为自信的觉得,她的画落是流传下来的话,大概会比对方卖得更高一点。
她倒不是自吹,当年太傅都夸过她的画。她也曾经以涵空散人为名,流出了几幅画在外面,后来怕被人知道,画了几幅后就不再画,导致后来涵空散人的画那是一画难求。
“你觉得这画怎么样?”
“还行吧。”
蔺帝琛想到她的书画,觉得她看不上,很正常。
楚涵没什么兴趣,蔺帝琛也一直没举牌。直到后来有一条法国知名设计师设计的复古款项链,红宝石的项链大气又华贵,起拍价是两百万。蔺帝琛想到杜柔生日快到了,举了下牌。
拍卖会里面原则上是五万一次,蔺帝琛举牌后,后面坐着的申星洲跟着举牌。
楚涵听着那有些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看到申星洲时,发现他也在看他们这个方向,对方的眼神里满是挑衅。
申星洲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挽回申家的颜面,之前两个他负责的项目,对方老总参加完申家的订婚宴后,就取消了见面。后来他费了好大劲,才挽回了其中一家的订单。
为了这个,单子虽然谈成了,申家让利也不少,申星洲谈成了单子,也没逃过被申老爷子斥骂的结果。
直到最近他搭上了外省一家企业的老总,对方不知道榕城的事。在他努力下,对方终于松口愿意跟他们谈合作,过几天正打算带夫人来榕城考察。申家长辈看他的眼神才好一点了。
申星洲听说对方的夫人很喜欢红宝石的首饰,他刚才就看中了这条项链,打算拍下来送给那位老总的夫人。
他刚才就看到了楚涵出现,不得不说今天的楚涵格外漂亮,就算是申星洲,也难免被她惊艳了一把。
可是申星洲再怎么惊艳,都压不过内心对楚涵的厌恶和恨意。要不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大闹订婚宴,又在后来不肯松口让曹老爷子把地皮给申家,自己又怎么会这么狼狈?
他还没想好要对楚涵做什么,她却先来挑衅。明明那么多拍品,对方一直没举牌。结果到了他想要的拍品了,对方却突然举牌,楚涵这不是跟他作对是什么?
意识到这点的申星洲再次举牌。这场拍卖会,每举一次牌是加价五万。申星洲这会直加到了两百二十万。
楚涵:……
蔺帝琛头都不回,直接加到了两百五十万。
申星洲这会无比确定,一定是楚涵那个贱人怂恿的,为的就是让蔺帝琛和自己抢这条项链。
他气不过,直接加到了三百万。
一旁的楚雯也看到了楚涵,想到楚涵从CX才那骗了五千万,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靠近了申星洲,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示意申星洲继续加价。
不过不要多加,每次只加五万。等楚涵加得差不多了他们就停手,不再举牌。
这项链确实不错,但两百五十万顶天了,楚涵不是喜欢吗?反正她刚从父亲手里骗了钱,让她把钱都拿去买这条没什么用的项链好了。
申星洲看了她一眼,跟着举牌。两百五十五万。蔺帝琛加到了三百万。申星洲则是三百零五万。蔺帝琛出三百五十万,申星洲就加到三百五十五万。
楚涵:……这个申星洲,今天怕不是有什么大病。这条项链再加,可就不值得了。
申笑芙发现了自家哥哥一直在加价,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哥,爸妈可是说了,我们申家现在不同以往,让你不能乱来的。”
这条项链看着不错,但也就那样。申笑芙以前什么首饰没买过?几百万的首饰她不是没有。可是现在申家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来之前父亲就一直说,让他们来是意思意思,拍个几十万的东西表示一下就算了。
“我有分寸。”
申星洲说是这样说,那边却还是忍不住跟蔺帝琛杠上了。每次蔺帝琛举牌,他也会跟着举。
在蔺帝琛加到九百万的时候,他又加了五万。结果让申星洲意外的是,蔺帝琛这会不加了。
“九百零五万一次。九百零五万两次。九百零五万三次。”主持人的锤落了下去:“恭喜这位先生,以九百零五万的价格拍下了这条项链。恭喜。”
申星洲还来不及说话,申笑芙已经气到要发疯了。
“哥你疯了吗?九百多万买一条这样的项链?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闭嘴。”申星洲气得不轻,他没想到蔺帝琛竟然不拍了。
这突然的变故,也让楚雯傻眼了。听着主持人说什么申星洲是今天最大方的支持者。感谢申家的善款时,她看着申星洲黑了的脸色,下意识的往父母那边躲了躲。
楚涵才不管申星洲他们怎么想,那个康窑盘子,这会终于开始拍卖了。
三十万。楚涵举了牌。
后面有人跟着举牌,楚涵犹豫了一下,跟着加了五万。
这次是楚涵自己举牌,也就是说这个盘子是她自己想要。楚雯特别想破坏楚涵的好事,跟着举牌,又怕楚涵像刚才蔺帝琛戏耍申星洲那样,最后把这个不起眼的盘子拍上天价。
她的手动了一下,又跟着收了回来。
“楚涵你给我老实点。”CX才最近刚刚大出血,可不想让女儿犯像申星洲那样的错误。申家没有钱让申星洲折腾,他们楚家现在也没有。
盘子的价格已经到了五十万。楚涵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举牌,蔺帝琛已经举牌加了十万。
刚才蔺帝琛那一手,震住了在场大多数人。大家都怕他又那样玩人家,把一条本来只值二百多万的项链拍上近千万。
结果就是蔺帝琛一出手,再没有人跟他争了。这个盘子的价格,最终以六十万落锤。
“恭喜这位先生,这款天启年间的盘子,就归这位先生所有了。恭喜。”
楚涵看了他一眼,说不值这个价的也是他,拍下来的也是他。
拍卖会还在继续,剩下的东西楚涵都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再举牌。
等拍卖会结束,后面还有慈善晚宴。纪乐菱上台感谢大家的支持,邀请他们稳步到楼上酒店的餐厅,共享晚宴。
至于他们拍下来的拍品,会有专业的工作人员为他们包好,回头送到他们手上。
楚涵跟着蔺帝琛进了宴会厅,蔺帝琛看到项家家主这会也来了,跟楚涵说了一声,去跟对方打招呼了。
拍卖会进行了近两个小时。楚涵早就饿了,还不等她去找点吃的垫肚子,刚才就憋着一肚子气的楚雯看到她落单,直接就找上门来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她瞪着楚涵,恨不得扒她的皮,吃她的肉:“你故意把那条项链的价格哄高,就是为了让星洲吃亏。楚涵,你可真恶毒啊。”
楚涵:有些人真的不能沟通,因为他们脑子有病。对于这样的人,你就是要离得远一点。
“你先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你想我说什么?举牌的人是蔺帝琛,出价的人也是他。申星洲是成年人了,他跟着举牌,有什么问题?是谁吃饱了没事干?一次一次加价?难道是我们?”
“你——”
“申星洲才是最后加价的人吧?蔺帝琛看他那么喜欢那条项链,一直加价也要拿到手,我们只好停下不加了,让给申星洲。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强词夺理。你明知道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哪个样子?”楚涵挑了挑眉:“难道是你们看到蔺帝琛举牌,以为是我怂恿的,想着让他多出点血,所以一直往上加价?”
她说到这突然啧了一声:“这不能吧?如果是这样,那申星洲岂不是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