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仲尘的语气严厉冷漠,更多的是鄙夷。
沈绮罗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表哥,可是他却不顾情面指出自己是装病,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当众扒了衣服,难堪和心痛还有委屈一起涌了上来。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瞬间就是一幅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失魂落魄地望着傅仲尘,他的那张脸以前还会对着自己笑,还是活的会笑会说话,现在只有一种表情,就是冷漠。
沈绮罗转过脸来对着沈玉卿,那眼泪就簌簌而落,“姑母,你看现在连表哥都这样子对我,不但不怜惜关心,还中伤污蔑我,嘤嘤,我知道自己不好,不会哄表哥开心,没有那些狐媚手段,可是我真的是想好好回报傅家的。”
“那时父母双亡我孤苦无依,是姑母收留了我,一直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养大,我怎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那是人做的事情吗?”
沈玉卿心疼她,只以为她真的是因为没有休息好才会晕倒的,“仲尘,你怎么这样说,她一片孝心为我赶制披风,你不要恶意揣测她。”
她拍着沈绮罗的背,“好了,你也不要哭了,回去好好休息,冬儿你快扶小姐回房去。”
慕雪涵冷笑,“表妹果然厉害,连母亲都被骗过了,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就是想装病博怜爱,还想趁机占你表哥的便宜,是可惜你越是这样,你表哥越是讨厌你。”
傅仲尘转身子面向院子,不想看沈绮罗那令人憎恶的模样。
沈绮罗站起身来,拿帕子擦了一下眼泪,“嫂嫂,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头晕,在那种情况下,我也没有办法,表哥,对不起。”
她说着搭着冬儿的手,“我们走。”
沈玉卿无奈地看了慕雪涵和傅仲尘一眼,“你俩也回去吧,我送绮罗回房,她需要好好休息。”
走在回沈绮罗的水榭阁路上,沈玉卿语重心长地劝说沈绮罗,“今天的事情我都明白,你也不必在我眼前演戏,你对仲尘还没有死心,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这条路走不通的,不如放下重新开始。”
沈绮罗心里就咯噔一声,原来姑母心清目明,这些小伎俩根本瞒不过她,“姑母,……可是你还是维护了我,姑母是绮罗不好,绮罗只是情不自禁,姑母请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沈玉卿轻声叹了一口气,“我是过来人,还能看不明白这些,杨夫人又来催了,你也收收心,安排你们见一面,若是有幸能入眼,仲尘这里自然就慢慢忘了。”
沈绮罗哪里听得进去,傅仲尘这样有才有貌的年轻郎君,在大楚能有几个,且傅仲尘已住进她的心里,哪能轻易放下。
可又不能拒绝姑母的好意,她只得敷衍几句,“我知道,一切从听姑母安排。”
她回到水榭阁之后又打起了别的主意。
慕雪涵和傅仲尘出了正厅,往西庭院走去,当时沈玉卿给他们现在住的院子题了一个相当有韵味的名字“芝兰华庭”。
慕雪涵远远地看见了这四个字,这样一个有才华的女子怎会被这种小事蒙骗,她知道真相,不过是不愿去相信罢了。
“我猜母亲心里一定清楚沈绮罗是骗她,不过她疼爱表妹,装作不知道没有拆穿她。”
傅仲尘生怕她生气,“娘子,你说的对,沈绮罗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知道她从小就跟母亲生活在一起,感情肯定深厚,你也别放在心上。”
他看着慕雪涵的脸色,郑重其事地表示,“不管她再耍什么花招,我的心里只有娘子一人,此情日月可鉴天地为证。”
两人过了西院门,有花香扑面而来。
慕雪涵深深吸了一口,“好香的花,如此良辰美景,我哪会为了那不相干的人辜负如此美的春光。”
傅仲尘见她没有生气,心中放下大石头,脸上浮起笑容,那俊美的眼眸弯了起来,“娘子果然胸襟开阔不似一般女子,你说的太对了,不如我们明天就到外面游玩让娘子散散心。”
他话刚说完又叹了一口气,“不成,我忘了明天国子监新生报道,我走不开,不如改天,改天我一定陪娘子好好逛逛。”
他一直陪着小心,亲手把帘子掀开,“娘子请。”
慕雪涵正好也想出去透透气,在这个傅府好是好,就是有点闷,再加上沈绮罗不断的作妖,她想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没关系夫君,梅小姐早就约我一起去踏青,刚好这几日有时间,你忙你的事情不必管我。”
傅仲尘也认得梅小姐,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娘子跟她一起我也放心,到时让傅风陪着你。”
“不用,傅风一直跟着你,你离不开他的照顾。”
傅仲尘想了一下,傅风确实也有很多事情要做,“那就让傅秋陪你吧,他这个人办事稳妥,我比较放心。”
由此两人说定,吩咐傅秋明天送慕雪涵去梅府。
两人情意绵绵地睡下,到了翌日一大早,傅仲尘习惯性地醒来,他刚一动要起身,慕雪涵就醒了。
“夫君这么早啊。”她望了一下外面天色还暗着。
傅仲尘已经在穿靴子了,“不好意思惊醒你了,你好生歇着吧,母亲特意交待过让你不用去请安,出门时告知她即可。”
慕雪涵一翻身拉住他的袖子,“母亲果真是这么说的?母亲大人真是英明。”
傅仲尘伸手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我就知道你生性散漫,怕傅府的规矩束缚了你,我们傅家可都是通情达礼之人,你这是嫁对人了。”
慕雪涵嘻嘻笑着,“我的眼光怎会有错。”
傅仲尘收拾停当,傅风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少爷,马车备好了。”
他跟慕雪涵依依惜别,“今天玩的开心。”
慕雪涵目送着他出了屋门,又拉上被子睡了一个美美的回笼觉,一直到阳光洒进屋子,她才懒懒地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