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土没有,黄土倒是有不少。
也可能是景玉分不清黄土和粘土,所以给叶香椿领到了一个小山头上,山头另一边是个黄土大坑。估计村里不少人家在这里取土。
叶香椿想了想,还是取了些黄土。回家之后把黄土筛两遍放水打成泥浆,再把泥浆一遍遍的过滤。
最后把一大捧黄土打成的泥浆过滤出一小块泥筋,捏在手里滑溜溜的又细又软。
泥筋得晾一宿的时间,否则不好成型。
第二天一早,叶香椿又带着景玉采来还带着露水的红花。捣烂了挤出红色的汁,掺和在泥筋里,和成了一团红色的软泥。
红泥软硬适中,但因为黄土的底色不好,所以颜色不是太鲜亮。
叶香椿仔细的捏了两朵山茶花。花瓣捏的很仔细,为了美感特意捏成了一片片的,最后再粘合成一朵花。
又用作弓弦剩下的牛筋废料系个圈,粘在山茶花的花托上,做成了一个牛筋发圈。
不知道是手工精制,还是这创意新颖,山茶花发圈做好之后颜色不鲜亮但别有一番朴实的美感。暗色的花瓣看起来反而多了几分真实。
成品放在阴凉地方又晾了半天。
等到泥筋完全干了,叶香椿把一头长发编成麻花辫,山茶花发圈系在辫梢,故意垂在胸前,领着景玉往村里溜达过去。
这个时候是午饭刚过,太阳正足的时候。
大部分村里人都喜欢坐在自家院里背荫处,或是几家相邻的树下乘凉。
也正是女人们家长里短,孩子们打打闹闹最密集的时候。
叶香椿拄着根扁担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加上她前一天打架不要命的架势正好是茶余饭后的话题,就有人上赶着跟她“打招呼”。
“香椿,这是领着你男人遛弯来了?还是有啥事呢?”
“香椿,以后是该叫你叶家丫头,还是叫你景家媳妇啊?”
“景家那么大家大业的,就把你赶出来了?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守着个小夫君过日子?”
一句句的问话,关切的成分无几,打听的意思也不多。最多的是当作是调剂,当成各自嘴里嚼过的饭渣滓,就是为了过个味。
在有些人眼里,一个本就岁数不大的懦弱小丫头,领着个小男人过日子本身就是个口嚼,就应该被闲言碎语一番。
叶香椿听了这些话也没什么不痛快。不痛快是折腾自己的,她凭着微薄的记忆勉强只能把这些人认个脸熟,犯不着被不认识的人恶心着。
她是要完成自己的目的,不是来与人斗嘴的。
所以叶香椿只是把身板又挺直了几分,伸手拉过景玉,好像景玉真的是她全部的依靠,能给她撑腰似的。
有个眼尖又爱妒嫉的妇人不怀好意的又把叶香椿打量了一遍,想要弄明白这个本来应该哭哭啼啼的小丫头为什么有这么足的底气。
结果就瞄到了叶香椿垂在胸前的辫子上,绑着一朵挺漂亮的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