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试探地说道:“眉姐,那龙凤呈祥图,您真的有意要买?”
眉姐道:“当然有意了!我看中的东西,不会犹豫。”
我‘哦’了一声,期待着她道出接头暗号,但是她却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追问道:“你和金小玲,真的已经发展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我一愣,不知道如何启齿。象征性地喝了一口饮料,略显尴尬地道:“怎么说呢,我们之间关系很好,从我进海名以来,我们一直……”
眉姐打断我的话,逼视于我:“你在逃避我的问话!”
我道:“眉姐,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眉姐道:“我只想听,是,或者,不是。”
我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道:“是!”
眉姐淡然一笑:“我知道了!但我还想知道,你是逢场作戏,还是动了真格的?”
我面露难色,心想眉姐这是怎么了,难道非要强行让别人道破自己的隐私?但是我实在无法抗拒眉姐那双漂亮且深邃的眼睛,我只能支吾地道:“其实,您,您是知道的,我有女朋友。”
眉姐道:“有了女朋友还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开玩笑般地道:“我不是您想象的那种,那种花花公子!”
眉姐笑道:“那你是什么公子?据我所知,整个燕京跟你有暧昧关系的,不止金小玲一个。但是因为你的关系,却救了金小玲一命。”
我一怔,意识到她是指上次宴会后的暗杀一事。我试探地道:“眉姐您也知道?”
眉姐道:“上次的事情,我没过问。后来才知道在陈先生的暗杀名单里,多了一个‘金小玲’。那天幸亏有你,否则,我少了一个朋友。”
我附和道:“我也少了一个红颜知己!”
眉姐轻品了一口饮料,道:“你的红颜知己是够多的!怎么,那个日本女人,你也感兴趣?”
她又提到了石川文香!我不由得皱眉苦笑:“眉姐您怎么老是揭我短呢!我对那个日本特工不感兴趣,感兴趣的,只是她的------”
我半天没有想出一个恰当的名词,眉姐替我补充道:“她的肉体?”
我身上顿时起了一通鸡皮疙瘩!我没表态,眉姐淡淡一笑:“陈泽明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风流倜傥。直到后来有了远泽,才改邪归正。男人嘛,其实都一样,他们总想拥有更多的红颜知己,再漂亮的女人,也无法独拥帝王心!”
我似懂非懂地道:“陈先生对眉姐,应该是-----应该是忠贞不二吧?”
眉姐扑哧笑了:“你真有趣,用‘忠贞不二’这个词来形容陈泽明,形容男人?这个词是个女性词,形容女人还差不多!”
我红着脸呵呵直笑,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
眉姐没再提‘龙凤呈祥图’一事,而是跟我聊起了家常。确切地说,跟这样一个女人面对面地交谈,实在是压力感十足,生怕会说错一句话,惹得眉姐不高兴。
再过了一会儿,眉姐冲我说道:“好了,你送金小玲回家吧,现在!”
我愣了一下:“那您?”
眉姐道:“有孙玉敏就足够了!金小玲那几个保镖估计也都是饭桶,有你送她,会安全一些。”
我不知道眉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又无法拒绝,只能从命。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眉姐的指示,甚至比陈泽明的指示,还要具有力度。
随后,眉姐在孙玉敏的陪伴下,驱车返回。我则跟着金小玲的车,赶往希太龙酒店。
车上,金小玲的神色一直很低沉,她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我几次追问,她都没有回答。
临近希太龙酒店,再瞧金小玲时,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只见她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些细细的斑纹,嘴唇有些肿胀,喘息之声多了几分急促。
我扶着她的胳膊追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金小玲?”
金小玲惊恐地道:“没,没什么。”
我道:“你的脸?”
金小玲惊诧地扭头在车窗玻璃上照了照,没有过多的震惊,也没有过激的表现。
我觉得很诧异,眼见着金小玲脸上的斑痕越来越重越来越深,我心里有些焦急,我加大音量冲她追问道:“金小玲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的脸上,全是-----”我不忍心用过于残酷的修饰词来形容她的脸色,那样太残忍。
金小玲满怀心事地低下头:“可能是,可能是过敏吧!”
我再问:“你什么过敏?”
金小玲轻轻地道:“巧克力过敏!”
我汗颜地责怨道:“你明明知道自己巧克力过敏,还去洗什么巧克力浴啊?你这不是自找的吗?难道就是为了享受那种有钱人的奢侈,而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快,快,调头,去医院!”
也不管这其中隐藏着什么原因了,我从后面朝司机肩膀上拍了一下,催促道:“快啊,去医院!”
谁想那司机不认识我,根本不买我的账,他回头便骂:“你他妈的干什么拍我?有屁不能好好放?”
我心想这司机太牛了,幸亏他的主子还在,都敢如此狂妄?
我愤愤地推开车门,到了驾驶车门处,一下子拉开车门,把那司机从车上拉了下来,一脚踹飞了出去。
实际上,他是金小玲新雇来的保镖兼司机,叫陈家明。据说曾经在海军陆战队当过几年兵,会点儿三脚猫的功夫。
陈家明凑过来想跟我对打,金小玲打开一扇车窗,冲外面吼道:“陈家明,你可以走了!记住,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上班了!”
吼完之后,她又对坐在前排的另一个保镖道:“你也回去吧,有赵云龙陪我!”
这位保镖还以为是金小玲把他也给辞了,赶快央求道:“金总,您留下我吧,您就留下我吧,我保证------”
金小玲打断他的话:“没说让你走!记着明天准时来上班,我们要去顺义那边看看顺义分公司的情况!”
这保镖感激涕零,推开车门,离开。
然后我坐上驾驶座,金小玲换坐副驾驶。
金小玲扭头望着两个保镖狼狈而去,暗暗骂道:“两个,都相当于饭桶!找来找去,还是找不到合适的!”
我盯着金小玲,道:“金小玲,你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告诉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金小玲摇头:“没什么,我挺好!”
我皱眉道:“照照镜子,看你的脸都什么样了!”
金小玲道:“这是我自找的,跟别人没关系!”
我更是诧异,盯着金小玲那一瞬间涌现的花脸,既同情又觉得无奈。
我总觉得,金小玲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情。
也没工夫多问,我即刻调转车头,将金小玲就近送到了海名医院。
经医生诊断,她果真是巧克力过敏!
我倒是纳闷了,金小玲明明知道自己巧克力过敏,为什么还非要和眉姐一起洗巧克力浴?
病床上,陪金小玲吊了两瓶点滴,过敏症状渐渐褪去。金小玲的脸上重新变得白皙俏美,刚才肿起来的嘴唇,消了肿,萤光剔透,一副大病初愈的极品美人形象。
我握着她的手,她静静地望着我。
我发现,她的眼角处,有一团晶莹的白亮,攒动着,闪烁着。
我心里一颤,再次冲金小玲追问:“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小玲仍然摇头不语。
但实际上,我心里,却有了答案。
我试探地追问道:“是不是眉姐故意在整你?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约你洗巧克力浴,这本身就是对你的伤害,她是故意伤害你,是不是?”
此言一出,金小玲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猛地喷涌而出。
看来,的确如我所料,金小玲肯定是哪方面得罪了眉姐,眉姐没有正面教训她,而是知道她巧克力过敏,故意约她过来洗巧克力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毁容更让她们痛苦的了。
但是眉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却始终是个谜。
我再三追问,金小玲始终闭口不言。
直到点滴输完,我们驱车回返。
行驶在路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天已经黑了,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阳萎的路灯委屈地响应着国家‘节能减排’的口号,病央央地释放着一丝光明。科技能改变光明与黑暗,却改变不了越来越严重的交通状况……一路上我开的很慢,甚至只有六七十迈的样子,金小玲始终低着头不说话,还悄悄地抹着眼泪。
送她进家门,金小蕾仍然不在家。
本想告辞的我,被一阵强烈的担心留了下来。
坐在沙发上,金小玲心不在焉地遥控着节目,上百个频道被她转了三圈儿,那些没有丝毫科技含量的广告疯狂地虐待着我的耳朵,这年头,换十个台八个正在演广告,而且还是那种垃圾广告。
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金小玲终于道出了其中的实情-----
其实金小玲所言的真相,正跟我刚才的猜测相雷同。
金小玲有一次在贵妇人休闲中心,与一位女服务员攀谈时提到了眉姐,并无意中提到了眉姐的几个缺点。谁想这服务员嘴巴里藏不住话,在眉姐来时将金小玲的话添油加醋地跟眉姐说了,眉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