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难得的温馨,明卓葳拥有了这至高无上的权势地位,面对着娇妻幼儿,却才感觉到一种满足,这是他上一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情绪,只有千惜,千惜给予了她。
所以,哪怕不为了其他,就为这一份满足,明卓葳也要将千惜牢牢地护住,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树欲静而风不止,只可惜千惜纵然深居宫中,前朝尚未定,可要算计千惜的人因着明卓葳如今已为国君,呼风唤雨,手握大权,千惜总是许多人的眼中钉,内中刺。
在明卓葳一心要护着千惜时,千惜却突然上吐下滞不止,罗大夫前来探脉,得出千惜中毒的消息。
这样的消息传到明卓葳的耳朵里,是大大的打脸啊,明卓葳怒极了下令,“查,严查到底。”
他总以为已经将后宫清醒得干净了,没想到就在千惜的身上出了事儿,凤鸾台是他将所有人的都清醒之后,重新添置的人,那么就是说,这些人里头,早已埋了旁的人。
明卓葳目光变得冷冽,“皇后的毒可能解?”
“娘娘中毒未深,想是那人因着娘娘身边防备颇重,是以下毒的份量并不重。”罗大夫拿着银针正往千惜的身上下针,千惜又是一阵呕吐,屋里的味道并不好味,刘福轻唤了一声,“陛下。”
明卓葳轻扬声,走到榻前,“全力救治皇后。”
“诺!”罗大夫答应着,接连施针,外头不管是严婆还是桑婆与琥珀等人都连忙配合着将热水草药端来,只盼着罗大夫能快快将千惜救过来。
要罗大夫的施针下,千惜很快止吐,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儿,千惜辗转醒来,有些莫名,“我这是怎么了?”
“娘娘中了毒,现已无碍。”罗大夫收着银针回答。千惜诧异,喃语道:“却是中毒了吗?”
细细想着一应用物吃食,能近她身边的就那么几个人,这样的情形下,竟还有人给她下毒,这般的日子真真是……千惜半合着眼,难掩心中的疲惫。明卓葳握住她的手,“你好生歇着,此事我会查出来予你一个交代。”
“岂与陛下有关呢,断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陛下为妾身做得够多了。倒是妾身无能,如今是帮不上陛下不说,还让陛下为妾身费心劳力。此事陛下查出即将由妾身处置吧。”
明卓葳看着千惜,千惜道:“妾身总不该让陛下护着,且后宫之事儿,原该妾身为陛下分忧,只是借陛下之手立威,还望陛下勿怪。”
“可!”千惜从不是愿意依附他而存活的人,她总会借着最好的外力,一举达到她的目的。
明卓葳抚过千惜的头,“你调养好了,要如何都随你。”
不得不承认,明卓葳对一个人好时是真的好,好得似曾经那些的不好都只是一场噩梦,千惜心中一叹。
只是查出来的结果,明卓葳亦料所不及。千惜的凤鸾台只那般几个人,有心勘查的,那人自是躲不过,顺藤摸瓜一查下去,那主谋之人,让明卓葳亦感到震惊。
但此事明卓葳即说了交给千惜处置,一言九鼎,明卓葳查出之后亦将结果交到千惜手里,千惜道:“陛下还是任妾身处置?”
千惜再问这一次,明卓葳点头,“既应诺了你任你处置,自不会变的。”
“那便劳烦陛下对外宣称我中毒卧床不起,各命妇入宫侍疾。”千惜理直气壮地提要求,明卓葳盯着千惜,心情却是越发的愉悦,千惜的打算他岂是看不出来。也罢,她既然想独挡一面,他自该随她的意。
“好!”明卓葳答应得十分的爽快,千惜冲他嫣然一笑,“谢陛下。”
明卓葳伸手摩擦着千惜的脸,那原有些肉感的脸却随着一再的变故而削减了下来,他再强势,在没有经历过事儿之前,总不好任意动手,包括那些世家在内,都还想着如何将他踩在脚下。
千惜中毒卧床的消息很快在明卓葳的有意散播下传遍了京城,随之而来的当然还有另一道旨意,五品以上命妇入宫侍疾!新君登基不久,却传出这般消息,众人是何心理暂且不说,只千惜这位新后究竟是好或不好的,总归的都想确定。是以无论是真心或是假意的,入宫的人倒是十分积极。
凤鸾台因着千惜喜静,往日若非康回康诺兄弟在,宫中都是十分安静的,此时却添了许多声音,虽是不敢高声说话,却还是低声轻语不断。
但随着严婆带着金氏三姐妹进来,一时间场面却是僵住了,金氏姐妹既为金家嫡女,出生时一胎三胞,早已轰动京城,其后姐妹三人又个个相貌出众,能力亦是不差,多少世家欲聘她们为媳,哪里想到她们三个竟然性格如此狠戾,竟敢对庶母下手,一时间曾经那些想娶她们的世家都感觉十分的后怕。
愿想她们姐妹突然无声无息,定是金家将她们秘密处置了,哪里想到,竟然会在宫中见到她们。这会儿曾经识得她们的人心中那猜想不断,都拿不准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金氏姐妹何以出现在这里。
“卫夫人,何夫人,皇后娘娘有请。”人群中并不起眼的白衍之妻毛静,还有何浩之妻叶氏,琥珀不知何时站在她们的面前,轻声地与她们说着。
毛静与千惜相熟,并不感觉意外,听到何夫人,抬眼看了一眼叶氏,叶氏也同样是在打量她,两个同样强势的女人一对眼,一笑半福了身子,很有默契地抬手请对方先行。
这般难得遇到一个脾气相对的人啊,夫君也都还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只不过是因为新朝初建,许多事儿都要忙活,她们倒是还没来得及认识。
“皇后娘娘如何?”毛静与旁人不同,琥珀几个也算是相熟了,毛静如此直言询问,亦是拿不准这消息是真是假,尤其是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总觉得千惜另有所图。
琥珀道:“卫夫人莫着急,奴婢这不是带你去见娘娘了吧,一会儿见着了你就知道了。”
一听琥珀这语气儿,毛静可是一颗心都放下了,好得很啊,千惜显然是无恙的。
“卧床是假,中毒是真吧。”叶氏冷冷地说,琥珀看了看叶氏的体形,亦是想不明白千惜为何会对此人刮目相看,特意与卫夫人一同请来。卫夫人与千惜的关系甚好她知,既是请了此妇一同前来,显然在千惜的心中,此妇与卫夫人一般。
叶氏瞪了琥珀一眼,“看什么看,莫道我看不出来,定是皇后中毒了,这才会闹出那么大的事儿来,为的不过是请君入瓮,不错吧?皇帝不过如此,口口声声道要护着自家的妻儿,这才多久就闹出事儿了。”
如此语气的不善,显然是对明卓葳有所偏见,琥珀道:“夫人此言差矣,宫中之事,陛下均为娘娘过问,只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亦是我们这些奴婢不慎,方才让娘娘受了罪,与陛下何干。”
“一看就知道你的主子是皇帝而不是皇后。”叶氏一句话堵得琥珀说不出话来,“口口声声为皇帝说话,岂不曾想过皇后的难处,皇后原是什么的处境,你不知,难道皇帝不知吗?他既有那么大的本事平定天下,若当真想护着一个人,还会让那人处于危险之境,让她成为旁人眼中钉,肉中刺?”
琥珀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倒是毛静在一旁听着对叶氏的好感更是加剧,好样儿的,她自以为对明卓葳就没什么好感的了,没想到眼前这位更甚,也看得明卓葳更加的透彻。
“这是又因我而动气儿了?”这头琥珀被说得哑口无言,正殿却是到了,千惜远远听到了声音,坐在榻上轻声地询问,叶氏一看千惜,立刻咂着嘴,“天可怜见的,这才多久啊,你怎么给瘦成这样了?”
千惜莫名地摸摸脸,刚刚是听到叶氏的声音,想到叶氏跟明卓葳之间的恩仇,琥珀对明卓葳的忠心,千惜猜想着定是这两个人争执起来了。掩口一笑,“瘦了吗?我还道胖了些呢。”
叶氏翻了个白眼,上前来扣住了千惜的脉,她医术算不上十分的高明,不过这耳濡目染的,也懂那么一点点,“这毒可真不简单,若不是量少,你这小命可要交代了。”
“却是死里逃生啊!”千惜也不在意叶氏的口气与那出口的内容。毛静皱着眉头道:“娘娘的宫中戒备甚严,何人竟如此的大胆缜密,竟能在宫中下此毒手。”
“这可是好机会儿,趋着皇帝如今心还在你身上,加快的收拢你的人,将来才能有筹码。”叶氏幽幽地说,千惜听得忍俊不禁,“你想得太远了,有些事儿,急不得,尤其是此时。”
明卓葳又何尝不是在新朝初建时急忙收拢自己的人马,四处安插,她此时若是乱动坏了明卓葳的大事儿,却是要损失惨重的。有时候,人不在多,而在精,不想着时时能动,只要在紧要关头能动就好。
一直担心千惜登上后位而失了警戒,此时听到千惜的话,不管叶氏还是毛静都是松了一口气儿,毛静道:“娘娘心里有数既可,有些事儿,娘娘不碰比碰更好,都有陛下。”
似千惜这中毒一事儿,都不必千惜开口,明卓葳也定是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要知道明卓葳刚登基,许多的事儿都尚未做成,他绝不想死。竟然那暗中之中今日能在千惜处下毒,难保这么一日,他不会也遇到这一样的事儿。
“多谢你们!”千惜是真心实意地道谢,在这世上活得越久,千惜便越发地觉得那些关心她的人是那样的难得可贵,毛静,叶氏,不管她们原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到今日她们面对着她时,是真心真心的为她而忧心,想要她过得更好。
“闲话少说,跟我说说,你是准备如何请君入瓮的?”叶氏对于此事是满怀好奇,凑近着千惜追问,千惜幽幽地张口道:“既是想要我死,又岂会甘心我尚未传出死讯,想是在这宫里的人,不仅只有那么一两个,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合适的时间,如何能按捺住?”
叶氏瞪大眼睛盯着千惜,这法子,快狠准,一击即中,千惜啊,其实从来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她同样会反击,而且反击之时,是直接的要人命的那种。不过,她喜欢!
“若能人脏并获,无论是谁都无可抵赖,甚好,甚好!”毛静猜出了千惜没有说出口的后半截,千惜微微一笑,谁说不是呢。
“既然这样,那就等着吧。哎,我听说这宫廷的膳食味道还不错,皇后娘娘,请我吃一顿吧。”叶氏那体形朝着千惜做着撒娇的样儿,第一个受不了的倒是她自己。毛静与千惜俱是一笑,千惜道:“外头不是早已经叫人备下了吗?你没吃?”
“不说了,说起外头的事儿我就一肚子伙儿,摆了那一桌子都是好吃好玩好喝的,可是呢,一个个端着那架子哪个什么一样,自己不吃,还不许别人吃,我脸皮再厚,那一桌子的人看着我吃,那我也是吃不下啊。一大早的进宫来,到现在我连口热的都还没吃过呢。”叶氏摸着都已经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好不可怜。
“宫里的规矩多如牛毛,在宫外的人羡慕着宫里人过的日子,只道那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却不曾想过,这里头的人,没一个能真正的自在如意的。你求旁的也罢,不过是吃食,自是要包君满意。”千惜一声令下,琥珀立刻叫人去办,叶氏一阵欢呼,“皇后娘娘啊,你可真是再好不过的。”
千惜哭笑不得,毛静接道:“听她如此说起,我倒是对宫中的膳食很是有了兴趣。不过,宫里头的东西,再好吃的,若是与那不相熟的人一块,还是不可多动,美不美观是一回事儿,只怕那里头添了其他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