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哭啊……”抚雪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在她的印象里,怜风一直都是一个好强的人,她是宁可流血也不愿意流泪的人,此时此刻她这一哭,抚雪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我不是说别的,我只是想说谢天然就是个垃圾!”林缘愤怒的拍了拍桌子,“他到底能不能娶你?不能就赶紧说清楚,我还得给你挑选下一个呢!哪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他蹉跎?他以为他谁啊!”林缘气鼓鼓的说道:“没了他难不成我家怜风就嫁不出去了!听我的!不要他了!我再给你找一个,那个,叶榕身旁的谁来着……”林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晕的,想不起来谁了。
陶埙看着屋里三个女酒鬼想了想,要不然自己下去点了她们的昏睡穴,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就得了,不然再这么闹下去,只怕一会儿就要高歌一曲了。
陶埙说时迟那时快,立刻就翻身到窗子前想要慢慢的溜进去,“对了对了,叫陶埙!”陶埙立刻就僵在了原地,林缘提到他了?她要说什么呢?
“我可告诉你啊,那小伙可好了,比谢天然可是好多了!”林缘拍了拍怜风的肩膀说道,“你放心!你现在就不要了谢天然我立刻就把陶埙许配给你,气死谢天然那个王八蛋!”
陶埙突然觉得天雷滚滚,自己就这么被轻易地许配了出去,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颜面尽失?默默的缩回了要溜进去的一侧身体,还是让她们进行吧,别到时候再让林缘惦记上自己,自己此时此刻就别在她面前出现了,以免她念念不忘。
“可是,他终究不是谢天然啊!”怜风突然无比沮丧的说道,“谁都没办法代替他的……”林缘伸着手挥舞着,然后信誓旦旦的说道:“那也没必要作践自己,怜风,都会好的……”
一旁抱着梅子酒还在喝的抚雪,打了个酒嗝,可怜兮兮的问道:“小姐……为什么你不管管我?我也没人要啊……”林缘拍了拍脑袋,“对哈,我把你给忘了,要不……把陶埙先给你吧……”
陶埙的脸都已经快和夜幕一个颜色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林缘究竟是怎么想的,好像自己是件物品一样,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要是一觉醒来所有的烦心事都没有就好了……”怜风长叹了一声,然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喂……怜风,你醒醒啊……还没说够呢……”林缘使劲的推了推怜风,可是怜风并没有什么反应。
“小姐……嗝……确实太好喝了……”抚雪不由得喟叹一声,然后抱着瓶子趴到了桌子上,“再来……”
林缘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这抚雪究竟是睡了还是醉的在说胡话?她也不再究竟这些了,只是把自己瓶子里的梅子酒倒了一口,“真香……”然后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陶埙听着屋里突然一片寂静,心里暗叫:不好!他伸手一推门,果不其然见到一个青衫男子正抱着林缘,他冲上去扬起一脚,可是对方轻轻松松的就避开了,露出了脸。
“居然是你?”陶埙有些意外,但是仍然没有放松警惕。“我更应该好奇,怎么是你?”凌落将林缘抱回床上,将鞋子脱好同时又给她盖好被子,一面处理一面问道。
“我是她的隐卫……”凌落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这林缘睡觉也太不安生了,刚盖好的被子一个翻身就到她身子底下去了。
“叶榕的人?”凌落总算是将林缘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他松了口气问道。
陶埙指了指躺在一旁睡得正香甜的林缘说道:“她的人。”凌落眯了眯眼睛,“她的人?那她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
陶埙并没有动,只是伫立在那里,沉默了良久他才说道:“你说了不算。”凌落点了点头,“不到黄河心不死?我是她的哥哥,自然做的了她的主。”
陶埙突然嗤之以鼻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也未必。”然后打量了凌落一眼,语气有些嘲讽的说道:“哥哥?你信吗?”
凌落白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怕林缘不信,所以他一直都不敢来见她。有的时候自己其实也是个胆小鬼,终究还是迈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你的武功确实不错。”凌落赞叹的说道,能够在这侯府里呆着,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尤其是自己这种功夫高手发现,足以说明眼前的这个人的功夫也是极好的,短时间自己也未必能够在他手上讨到什么便宜。
“实在是不敢当,毕竟凌盟主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了,在你面前卖弄我真是班门弄斧了。”陶埙谦虚的回答,凌落的名字,只要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都是如雷贯耳的,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成为武林盟主,那可真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而且凌落年纪轻轻就成了武林盟主,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甚至不少武林前辈向他讨教都一一落败,他的功夫可见是实打实的。
“刚刚凌盟主是如何进来的?”陶埙自以为自己已经防范的万无一失了,而且自己本人就在她们附近守着,怎么会一点察觉都没有呢?陶埙想到若是刚刚进来的不是凌落,而是其他有心谋害林缘的人,或许林缘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那自己这个隐卫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凌落指了指后面的一扇小窗,然后安慰陶埙说道:“其实你的功夫已经很好了,若不是你刚刚出神了,未必察觉不到我进来。”凌落这话说完,陶埙的脸一下就红了,的确自己刚刚是在出神,想着她们三个喝酒的戏言却忘记了自己的正事。
可是陶埙转念一想,不对啊,林缘可不是什么安静的住,而且她的角度即使再醉应该看到有人进来的啊?凌落是怎么做到让林缘安静下来的呢?
凌落看着陶埙疑惑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的所思所想了,然后拿出了一根银针,语气有些好笑的说道:“没有这个,只怕她肯定会不依不饶的。”
凌落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担心自己会一击不中,所以就带了不少备份。”陶埙一听这话,忍不住的就要笑了出来,这是什么样的打算啊?生怕自己一击不中,所以还想再来几次?若是被林缘知道了,只怕她肯定会不依不饶的。
“我没想到你在,我以为会是怜风在,还带着她一根……”凌落从手中又变出来了一根,然后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也难怪你会把我当做是坏人,我自己都觉得像,哪有这么对自己的妹妹的。”
陶埙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凌落凌厉的眼神又摇了摇头,“小姐,会理解的,小姐不是那么小气的一个人……”
陶埙的话还没说完,凌落就摇了摇头说道:“那你可是太不了解她了,她……”看了一眼林缘,有些语气带着薄怒的说道“可没良心了,而且还是个实打实会记仇的主,还瑕疵必报。所以啊,听我的,早走吧,安全。”
陶埙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她的隐卫。”凌落知道隐卫的含义,那就是终身都不会离开主人的卫士,即使主人赶走他,也会继续默默的守在主人身边,只要主人有危险,他仍然会毫不犹豫的冲出来。
“像你这样的人做隐卫可惜了……”凌落有些惋惜的说道,他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想陶埙这样的人,若是能够做一份正当的事情,一定会更优秀的,所以他不懂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做隐卫?是叶榕的安排吗?若是叶榕的安排,这样的人才不委以重任,他不会觉得可惜吗?
“不,是我自己自愿的。”陶埙诚恳的说道,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成为林缘的隐卫是多么难堪的,一件事情,若是在没有认识她之前,陶埙会觉得成为隐卫对他来讲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他不会去那样保护一个人,还要隐姓埋名一辈子,甚至主人还会赶他走。可是遇到林缘以后他就不这么觉得了,尤其是他为了林缘挡了那毒针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在变了。
当看着林缘对他笑的时候,他突然就觉得一切都明朗了起来。或许那就是成为隐卫的动力,当然就像凌落猜想的那样,叶榕也是十分爱才的,他只是想让陶埙去保护林缘一阵子而已,可是陶埙就提出了,除了成为林缘的隐卫,他是不会考虑其他任何一个方法的。
最后他的倔强打败了叶榕,也最后成全了自己,能够成为她的隐卫,他觉得无比的幸运。
“人各有志。你不会懂的。”陶埙还是补上了这一句,他就是想默默的守着她,如今能够被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他来讲就是莫大的幸福了,他那里还敢奢求其他呢?
凌落看着眼睛里都是星星的陶埙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他是陶埙会不会也这么选择,永远隐姓埋名的在她身边?凌落看了一眼林缘,然后低下了头,没错,其实他也会,甚至他会比陶埙还要贪婪。
“娘娘?”蕊草轻轻的在顺贵仪耳边呼唤,顺贵仪觉得自己从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了光明,忍不住的就冲了上去。
“醒了醒了,顺贵仪醒了……”蕊草还没来得及唤人上来看看顺贵仪的时候,顺贵仪就死死地抓住了蕊草的手,虚弱的问道“怎么样了?”
蕊草有些茫然,似乎听不懂顺贵仪问的是什么意思,然后就愣在了原地。顺贵仪仿佛恼怒了一般,大吼道:“问你话呢?!陛下怎么样了?是谁送我回来的?!”
蕊草此时此刻才听懂顺贵仪说的话,然后立刻恭恭敬敬的说道:“娘娘这是最近忧思过重导致的,昏倒后是奴婢们将娘娘抬回来的。”顺贵仪立刻追问道:“陛下呢?陛下知道我昏倒了吗?陛下来看本宫了吗?”蕊草静静的低下了头,然后咬着唇摇了摇头。
没来?怎么可能没来呢?陛下怎么会没来呢?就在顺贵仪愣着的时候,女官已经走了进来然后冲着蕊草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不会的……不会的……”顺贵仪比起此刻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一般,立刻就要起身,可是自己的身体毕竟是大病初愈刚刚醒过来,哪里还有体力支撑着她,茶点就摔到地上了。
女官立刻上前,匆匆的扶住了顺贵仪,然后安慰道:“娘娘这身体刚好,怎么就这么冲动啊?回床上躺了躺吧,养好了身体也不迟啊?”
顺贵仪听了女官的话,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怎么会?陛下怎么会不要我了呢……”看着顺贵仪的嚎啕大哭,女官虽然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是好声好气的安慰道:“娘娘别急,毕竟陛下此刻也没好呢,何况娘娘病了这事儿还没传到陛下耳朵里,若是陛下醒来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
顺贵仪抬起泪眼问道:“陛下还没醒过来是吗?”女官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这次估计是病的很重。萧妃一直在陛下跟前照料呢。”一听到这些顺贵仪也坐不住了,“我也要去,陛下此时此刻怎么会不需要我呢?”
于是对着女官吩咐道:“你去,现在马上去找顺子打听下情况,看看如何才能让本宫进去看看陛下,哪怕是看一眼也好……”
女官为难的摇了摇头,顺贵仪急忙问道:“怎么了?现在难不成连顺子都不肯帮本宫了?!”女官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顺子公公究竟犯了什么错,被萧妃娘娘给贬了,只怕现在陛下那里,娘娘是根本进不去的。”
顺贵仪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要被气成半死,这萧妃明显就是假公济私,她现在主管着后宫的事宜却偏偏阻止她进去看望陛下,这分明就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