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靖换好了朝服,从寝室里出来,安伯就送着他出崇德宫。
“安伯,再让丫头睡半个时辰,另外把避子汤先温上,等送早膳时,一起送去。”
司徒靖一边走,一边与安伯交代道。
“是。”
安伯对于司徒靖的命令,向来只有服从,不会提太多自己的意见。
“那个常家的女人,来了么?”
“天一亮就来了,正在前殿候着。”
“嗯。”
司徒靖应着,就打算先去前殿看看,因为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去为林小芭的安全警示她一番。
来到前殿,绵绵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桌上还放了一杯茶,因为林小芭交代过安伯,要好好招待,所以此刻绵绵的待遇完全不像个罪奴,更像个座上宾。
但她一看见司徒靖,就赶紧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行礼道:
“奴婢给皇上请安。”
但司徒靖没跟她废话,只是随便一抬手示意她起来,然后就严厉地开口警告道:
“朕不跟你兜圈子,朕告诉你,常家、贾家犯上作乱,死在朕的手里那是罪有应得,朕之所以留你,不过是看在你无辜牵连,与朕和丫头也算相识一场,才留你一条性命。
但若让朕发现,你有半点想要利用丫头的善良,伺机挟持她向朕报仇的心思,你就等着朕将你挫骨扬灰,送你去地下和常家贾家团圆!”
一听到司徒靖这般揣测,绵绵立时惶恐地跪在了地上,连连保证道:
“皇上仁慈,叶小姐善良,皇上与叶小姐的大恩大德,绵绵没齿难忘,更不敢恩将仇报!
绵绵也深知叛上作乱是危害社稷、迫害民生的不可饶恕之举,是家父自己行差走错、执迷不悟,才走上了绝路,绵绵从未因此记恨过皇上,更不会牵连无辜的叶小姐!
绵绵绝无害人之心,请皇上明察!”
绵绵说着就磕头在地,听她那好似被人冤枉一般,焦急地为自己辩解的语气,确实不像是假话。
“最好是这样!
否则,不论丫头再如何维护你,朕也绝不会留你!”
司徒靖依旧是疾声厉色地警告着她,说罢,就甩袖而去,离开了崇德宫。
而安伯留在原地,他见司徒靖走后,绵绵直接坐在了地上,她双膝前的空地处还多了几滴被泪水砸湿的斑点,他便是慈祥地出言安抚道:
“常小姐,你别怕,我家皇上就是这样,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你真无恶意,他就不会再为难你的。”
“安伯,我不怕,皇上曾多次救我,叶小姐也曾帮助过我,我对他们只有感恩,绝无恶意!我行得端、坐得正,自不怕皇上猜忌,我只是!只是……”
她并不是害怕,她只是有些伤心,因为她心里一直喜欢着司徒靖,从前司徒靖只是个王爷,她就觉得自己不敢高攀,如今司徒靖当了皇帝,她又是罪奴,她就更加不敢妄想,可不敢归不敢,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去爱慕他。
被所爱之人如此猜忌,她自然会觉得心痛受伤。
“好了好了,日久见人心,皇上他总会明白的。
你也别坐在地上哭了,崇德宫里虽然没有几个宫人伺候,但若让一个人看了去,明日就该传得沸沸扬扬了,到时他们添油加醋,就不知该传成什么样了。
这样对你,对叶小姐,对皇上都不好,你说对吗?”
绵绵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下安伯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便是这般耐心地开导起她。
“安伯说的是!”
绵绵应罢,这才忙是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