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苑,观景阁。
昭阳公主已到场,阁楼二层摆好了席位,果盘已上,美酒已备,歌舞开场,众人落座。
齐骁占与那些舞文弄墨的文人都不大熟,与那些世家子弟也无甚交往,与那些名门小姐更是从无往来,便是躲到了最外圈的一排席位去坐着。
林小芭与其他家的婢女、侍从一样,立在自家主子的席位旁边,安安静静,百无聊赖。
昭阳公主从宫中带来数名负责上菜的宫女,菜上齐后,每桌留下一名宫女负责为各位贵人倒酒。
但齐骁占见林小芭站在一旁愁眉苦脸,又时至午时,该用午膳,他便是伸手遮住了自己空杯,对那拿着酒壶的宫女道:
“下去吧,我这里有人伺候。”
“是。”
宫女闻言,放下酒壶,欠身应着退下。
齐骁占随即转头对林小芭小声道:
“过来这边坐下,给我倒酒布菜。”
“啊?”
林小芭闻言,东看看西看看地瞅着别人都是由宫女伺候的,便是迟疑了片刻。
“你的耳朵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我让你过来坐下!”
齐骁占又是重申了一遍。
“哦!”
林小芭虽然觉得就她一个人得以坐下来伺候自家主子用膳,显得有些突兀,但她刚才已经站了近半个小时了,腿酸得很,此刻巴不得坐下来休息,所以她也顾不得别人诧异的目光了,先坐下了再说。
“将军,你想吃什么?”
林小芭坐下后,先为齐骁占斟了一杯酒,递到他手中,再拿起了他面前的筷子,殷勤地询问道。
“你想吃什么先吃,我还不饿。”
齐骁占说罢,就抿了一口飘着花香的酒水。
“啊?”
林小芭以为自己听错了,遂再问了一遍地确认道:
“将军,你是让我先吃?”
“……你今天的耳朵是落在府里了么?同一句话到底要我重复几次,你才听得清楚?
筷子我还没用过,吃不烂你的嘴,你趁着大家欣赏歌舞的时候赶紧吃就是了!”
齐骁占为免林小芭又嫌弃筷子上有他的口水,所以方才他一下都没动筷子,只是用手捡了果盘里的几个果子先垫垫肚子。
“……多谢将军,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小芭今天倒是没想过碰了齐骁占的口水会烂嘴,她刚才只是诧异,齐骁占在下车之前分明还跟她说,这里面是没有东西会给她吃的,可现下,齐骁占却是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她,还给她挑好偷吃的时机,为她打着掩护,她顿时觉得齐骁占还是挺贴心的。
林小芭谢罢就果真不客气地伸了筷子,直接夹起了一支大鸡腿!
齐骁占见她打算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吃鸡腿,忙是拿起面前的碗,塞到她怀里,汗颜地提醒道:
“你还真是不知道客气!
去,拿碗装着,侧到我背后去吃!”
为了不让林小芭太引人注目,齐骁占主动将自己伟岸的身体借出,给林小芭当做掩护偷吃的屏风。
“嗯……将军……这鸡腿太好吃了!”
林小芭端着个碗,夹着个鸡腿,半个身子躲在齐骁占背后,吃得津津有味,不时地发出那种享受的气声。
“……你这蠢女人,还不赶紧吃,竟还有闲工夫说这些!”
齐骁占听着林小芭吃东西发出的声音,就能联想到她吃得倍儿香的样子,他因此上下吞咽了一下嗓眼,忍耐着盘中另一支鸡腿的诱惑。
尽管有齐骁占和歌舞为林小芭打掩护,但本就刻意留心在观察他们的人,还是能够发现他们的这些举动。
坐在席位最中心、最上端的昭阳公主,更是轻易就能将他们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