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齐骁占再次回来的时候,林小芭已经叫小周拿来了纱布、白酒、剪子、清水、布巾、伤药和跌打酒。
齐骁占走进帐篷时,看到林小芭正脱了鞋袜地坐在床边,给自己的脚踝抹着药酒,而小周就站在一边看着,顿时有些不悦地板起脸来。
“将军……这个给我吧,我这就给送还回去。”
小周见齐骁占回来了,正笑脸相迎,却不想撞上了齐骁占的一张臭脸,吓得他忙是拿过齐骁占手里的无头枪矛,就借口开溜了。
“齐骁占,你快把衣服脱了!”
林小芭见齐骁占回来了,便就不再按压自己的脚踝,转而将手洗净,准备为齐骁占处理伤势。
“……身为一个女子,你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什么话都敢说!”
齐骁占本是不拘小节,大多时候他都是不会顾及男女之防的那一个。
可就在刚才,他看到林小芭在小周面前光着脚丫,心里却是生了不满,他还是第一次会在意这种事。
“齐骁占!我让你脱衣服是要给你处理伤口!我怎么就没有羞耻心了?!”
方才林小芭的心情还不错,转眼又被齐骁占的话给气得慌了。
“谁要你这个毫无常识的蠢女人给我处理伤势!
脚肿之后的十二个时辰之内,根本不能去揉!
这十二个时辰内,你最好不要再走动,用冷巾敷着就好!”
齐骁占嘴上嫌弃着林小芭,实际他听到林小芭确确实实在意着他的伤势,心里别提多开朗了。
他说着,就走去将布巾用盆里的冷水浸湿,拧得半干后,遂坐到林小芭的身边,抓过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上,为她的脚踝包裹上冰凉凉的布巾。
林小芭没想到齐骁占会有如此动作,一时吃惊地不说话,愣愣地看着他为她冷敷脚踝。
“这几日你就尽量别下地了,就躺在床上待着,躺的时候记得在脚下垫着点高度,淤血才能散得快一些!”
齐骁占叮嘱罢林小芭,抬头看向她,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立时又故作大声地掩饰起自己的不好意思:
“你在发什么呆!
我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
林小芭被他突然提高的音调又是吓了一跳,立时正襟危坐地回了一声。
“你不是要给我处理伤口么,那还愣着干嘛!”
齐骁占忍笑地维持着自己的架子。
“你不是嫌我笨,不要我帮你弄吗?”
林小芭吐槽齐骁占一句,缩回自己的脚,转身将身后放在床上的托盘推到了他们身边。
“少啰嗦!多干活!”
尽管林小芭在齐骁占眼里做什么都是笨手笨脚的,但他此刻就是乐意让林小芭给他处理伤口。
齐骁占和林小芭都是口嫌体正直的人,嘴上各自吐槽着对方,身体却是很诚实地在行动,一个自己宽衣解带,一个事先剪出一条纱布,浸着白酒,准备着给伤口消毒。
齐骁占脱去衣服,就露出了身上深深浅浅、各种形状的伤疤,林小芭不是第一次看到齐骁占的赤着的上身,但每一次看,她都会觉得触目惊心,她永远也无法想象,齐骁占是靠着怎样的意志,才能一次次从鬼门关的边缘爬回来的!
“可怕么?”
齐骁占见林小芭盯着他身上那些难看的伤疤蹙眉,便是淡淡地问道。
“嗯!”
林小芭诺诺地点了点头,开始用手中沾了酒水的纱布给齐骁占轻轻擦拭腹部开裂了一些的伤口。
“害怕么?”
齐骁占低着头,看着林小芭又追问道。
“有一点吧!
毕竟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像你这样,身上带着这么多伤疤的人!
不过好在,你的脸没受什么伤,不然真是可惜了这么张俊脸!”
林小芭调笑地打趣道。
“伤疤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有的标志!
我是大丈夫,又不是小女子,就算脸上有疤,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齐骁占并不认同林小芭说脸上有疤是件可惜的事,但他听到林小芭说自己长得俊俏,心里却又是暗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