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在叶家大宅停下,林晓晓看着眼前没有太多变化的大宅,心里百感交集,五年过去了,自己又一次以媳妇的身份来到这里,却是两种不同的心境,是时过境迁,还是我们都变了,都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
叶敬诚下车拿出林晓晓的行李后,见到她还迟迟不下车,便绅士的帮她打开车门,站在车边说到:“欢迎回来。”
抬头看了叶敬诚一眼,对他所说的话冷哼了一声,下车站在别墅前面,心里默默的说到:我回来了,真的会有人欢迎我吗?
这个答案在林晓晓心里的是否定的,因为自己在这里一开始就是不受欢迎的人,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更是这样。
“进去吧。”
拉着行李箱,从身后握住她的手,叶敬诚说着便牵着林晓晓向别墅里面走去,只是,林晓晓已经不需要他给的温暖安全。
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林晓晓的眸色划过一丝悲伤,没有甩开叶敬诚的手,不管自己现在需不要需,至少不会让自己显得那么孤单不堪。
漾开眼角的微笑,一滴浅浅的水珠随风飘落,叶敬诚这是我最后的软弱,为你流的最后一滴眼泪,越过这道门槛,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只能是最亲的陌生人,注定只能站在天际的两端,再也无法靠近。
房门应声从里面打开,叶敬诚牵着林晓晓的手走进大厅,出现在众人眼前,没有尴尬,没有抱歉,只有无尽的坦然。
“爸妈,爷爷,我们回来了。”
客厅静坐的几人齐齐的看着走进来的两人,眼中的震惊早已不用言说,唯有上官菲儿一个人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视线始终都停在林晓晓与叶敬诚紧握的双手上。
“为什么把这个扫把星带回来,你是觉得她把咱家害的不够惨吗?”
看着眼前牵手静立的两人,郭舒云的情绪愤怒到了极点,她怎么也没想到,五年没有回家的儿子,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回来,带着一个被接受的女人回来。
“从今天以后,我和晓晓就住在家里,不管你们接不接受,晓晓都是我妻子,这是不争的事实,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认定的妻子始终只有她一个。”
“叶敬诚,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听到叶敬诚的回答,叶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视着叶敬诚异常严肃的问着,而林晓晓始终静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意外反而带着欣喜,这是她预料到的,也是她想要看到的。
“是,这个答案五年前就已经注定了,您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面对父亲的质问,叶敬诚回答的异常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让叶英跌坐回沙发上,是的,其实他早就知道了答案,可他还是为了上官菲儿和孩子去问了,然而,结果却始终都没有改变。
叶英瞬间沉默了下来,低头着头不在看两人一眼,整个人都带着认命一般的无奈,叶老爷子收回看着林晓晓的视线,看了一眼儿子,一脸无奈痛惜的说到:“晓晓,你跟我来一下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后,叶老爷子也不等林晓晓有所回答,弓着苍老衰弱的身子,杵着拐杖一步一步向楼上走去,一旁的管家急忙上前去扶他,却被他无情的推开了。
看着叶老爷子离开的苍老身影,林晓晓眼中划过一抹不忍,主动放开叶敬诚的手跟了上去,却始终没有去扶老爷子一下。
五年的时间过去,对老爷子当年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林晓晓曾经怪过怨过,但现在看到他如此模样,再多的怨恨也瞬间消散,可这也仅仅是对一个迟暮老人的怜悯,除了怜悯也就再无其他。
来到书房里,叶老爷子放下拐杖坐在屋里子的黑色沙发上,静静的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晓晓,看着她这些年的变化,看着她眼眸中的冷漠,最终还是选择了再做一次坏人。
“晓晓,我知道五年前是我们叶家对不起你,是我这个老头子亏欠你的,不管你怎么怨恨我都好,可是不要怨恨菲儿和小诚好吗?他们也是身不由自,所有的错都是我老头子一个人的错,你放过他们吧,就当我这个老人求你,求你放过他们。”
“呵呵,放过他们,可他们何曾放过我,他们无辜,那我就不无辜吗?”
听着叶老爷子带着乞求口吻的话语,林晓晓绽放出进门后的第一个笑容,放肆带着讽刺,她本以为五年过去,叶老爷子会有所领悟,可最终她还是错了,他不仅不为当初的过错忏悔,反而用苍老的姿态来乞求自己放过上官菲儿,难道她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可以让一个骄傲一生的老人,一次次恳求自己?
林晓晓笑着,她不知道是上官菲儿太过重要,还是自己太过无足轻重,可叶老爷子始终都选择了上官菲儿,五年和五年后都一样,她,林晓晓从未在他眼中重要过。
“晓晓,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你就不能看在我和孩子的份上,宽恕他们吗?放下真的那么难吗?”
“爷爷,其实放下真的一点都不难,五年前我就已经放下,可是我的放下没有换来的本该得到的平静,那么我又为何要放下,要为何去宽恕,因为没有人宽恕过我,您让我看在您和孩子的面上放下,可是您知道吗?上官菲儿的孩子就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您怎么能在舍弃了我的孩子之后,来求我求我放下。”
五年前,老爷子选择了上官菲儿和她的孩子,林晓晓虽然怨过不理解过,可她从未真正责怪过他的选择,因为她明白一个老人期盼孩子的心情,可是她无法理解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可以死无亟待的牺牲被人的生命,更何况那个人也是他的亲人。
在林晓晓眼中,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他们都有存活下去的权利,即使他们孱弱不堪,也不应该被任何肆意剥夺。
“不要祈求我可以原谅,因为没有原谅过我,更没有人原谅过我的孩子,所以我不会放下,欠我的,欠我孩子的,我都会讨回来,谁也无法阻止我的决定,趁我现在还愿意尊敬的叫您一声爷爷,我劝您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我们的恩怨由我们自己解决。”
林晓晓说完后,便不在去看老爷子一眼,大步向书房外面走去,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为叶家的人失望,可当老爷子为了上官菲儿乞求自己的那一刻,她的心痛了,她失望了,原来她还对这家人抱着一丝不可能的期待,不过,从这一刻起,她不会再有期待,更不会再怜悯任何人,因为她的怜悯太过廉价,根本就没有人需要。
“晓晓...”
打开房门,叶敬诚迎面站在门前,抬头看了他一眼,错过他的身子向楼下走去。
“我劝你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把你爷爷送走吧,留在这里他只能死的更快。”
“晓晓...”
听到林晓晓如此刻薄冰冷的提醒,叶敬诚心里一阵抽痛,本能的想要去拉住她,可她早已离开,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收回伸出去的手慢慢握紧,从林晓晓进入这个家时,他就知道她的气息变了,变得不在我柔弱,变得异常的强大,全身都充满了高度戒备,不在允许任何的靠近,就像是一个长满刺的刺猬,只要谁稍不留意靠近,就会被她刺得鲜血淋淋。
“咳咳...咳咳...”
书房里传出一声声的咳嗽声,换回了叶敬诚苦涩落寞的思绪,松开双手走进书房,只见老爷子扶着胸口,不停的咳嗽着,也许,真的林晓晓说的那样,留在这里爷爷只会加速死亡,对他的病情没有丝毫的好处。
“爷爷...”
“没事,人老了,总该是要死的。”
看到叶敬诚走进书房,老爷子好不容易停下咳嗽,带着一脸认命的落寞说着,他最终还是再一次伤害了林晓晓,再一次让她失望了。
“罢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明天送我去疗养院吧。”
拿起一旁的拐杖,老爷子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平静的说着,他已经老了,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爷爷...”
看着爷爷孤独落寞的背影,叶敬诚走上去扶着他的手臂,两人一起走出了书房。
无论老爷子曾经做过什么,叶敬诚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他永远都是叶敬诚心里最崇敬的那个人,不管何时,他不会忘记人生中的死一个启蒙老师。
当叶敬诚扶着老爷子来到楼下时,林晓晓已经坐在了楼下的沙发上,而郭舒云和上官菲儿在她眼中就像空气一样,静默强势的占据这个家的一角,不让任何人逃开躲闪。
随着林晓晓的到来,原本还算平静的叶家,迎来了十二级的风暴,每个人都没有往日的轻松盎然,让这个家变成了最心凉的居所,更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