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姐姐,今儿倒是先不急着说我的事情,我有一则关于你的消息,即便你不来,我也是要派人传话给你的。”
姜琼羽严肃了神色,轻轻握住秦瑶的双手,眸中满是担忧。
“我?我这里还能出什么乱子不成,你可别吓我。”
见她模样认真的很,秦瑶也严肃起来,秀眉微微蹙起,眸中多了几分疑惑和急切。
少女抿唇,敛了敛眸子,开口道,“瑶姐姐觉得六皇子此人如何?”
说完这话,姜琼羽就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之人,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异样。
听到六皇子几个字,秦瑶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那个明若皓月的少年。
一双桃眸总是含着笑意,纯澈而温暖。
正经头一回接触,他就救了他,时隔多月再度见面,他忽然就热情亲近起来。又加上那手炉的渊源,以及在桃花宴上不顾一切的维护。
她想,六皇子应该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人吧。
不自觉的,面颊上就染了几丝绯红,淡淡的,不大能叫人察觉。
可是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却显出了少女内心的浅浅喜悦。
稍稍定了定心神,秦瑶抬头看着对面,认真道,“六皇子为人温润和善,性子也是平易近人的,瞧着很好相处。”
“那姐姐可喜欢?”姜琼羽立即追问。
“你这死丫头,说的都是些什么羞人的话!”
秦瑶先是一愣,而后面上爆红,娇嗔身旁人一眼,颇是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然而她越是这样,姜琼羽反而是放心了几分。
一个人只有对上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有剧烈的反应,若是秦瑶不喜或者是厌恶,怎着都是不会脸红。
但凭这一点,至少可以断定,秦瑶对裴钧是有好感的。
至于喜不喜欢,那肯定还是另说,不至于接触几次就能爱的无法自拔。
心里确定了这一点,姜琼羽顾不得许多,忙是抓住秦瑶的手,把人掰正了看着自己。
“姐姐,你可听好了,上回赏梅宴,实则是皇上拖康乐长公主帮六皇子相看皇妃,姐姐容貌过人,举止端庄,长公主很是满意,已经在皇上面前提过了。虽然皇上还未点头,可也没说不好的话,这约么就是要自己再看一看想一想的意思了。但是有长公主谏言在前,姐姐必然被挑中的机会就更多些,宫中人多眼杂,难保没有人知晓这件事,六皇子毕竟是皇上为数不多的儿子,想做六皇妃的,大有人在,姐姐不得不小心些了。”
她一股脑的把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果然秦瑶就愣住了。
半晌才难以置信的开口,“羽儿你可别说瞎话了,我...我怎么会做六皇妃呢,我家世虽瞧着显赫,可父亲不过空有爵位,没有实权...”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皇上才会更中意你,毕竟我大晋太子人选已经定下,若不是对太子不满,皇上当然不会叫下面的儿子妻族势力过盛。”
姜琼羽打断她,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其中要点。
秦瑶急的咬唇,“可外祖父还是将军呐,舅舅又是手握北疆兵权的重臣,这也不叫人忌惮么?”
“姐姐别忘了,贵妃可是中意我做太子妃的。”姜琼羽冷笑一声。
昭帝之所以答应贵妃的请求,怕是就打着牵制的主意。
裴钰和裴钧是亲兄弟,她和秦瑶又是关系极为亲密的表姐妹,这便算是亲上加亲。
林家是她们两人的外祖家不错,可是一旦身份上有了高低,那林家就只算是太子妃的外祖父了,六皇子妃,怎么也得退一步的。
届时林家的势力还是为着太子所用,林家后人依旧是掌握在太子手里。
所以,如果秦瑶做了六皇子妃,那皇上定然是会叫她做太子妃的,两相牵制着才行。
这么一提醒,秦瑶也想明白了其中关窍,面上神色更加为难了几分。
“只是贵妃中意你做太子妃,却不见得想叫我做六皇妃的。”
的确,贵妃不是皇上,昭帝是为着整个大晋江山考虑,想叫儿子们兄弟联手。
可是贵妃却是只想着自己的孩子的。
她生怕六皇子威胁到太子一丝一毫,又怎么会乐意叫秦瑶做六皇子妃呢。
“所以,姐姐此次进宫选秀,不仅仅要防着同批的秀女,也要防着贵妃的人手才是,处处小心,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姜琼认真道,眸色沉了沉,眼中更多了几分冷厉之气。
秦瑶低头,掩住眸中的一丝复杂,半晌又轻声道,“楚宁泊来寻过我。”
“他来做什么?”姜琼羽蹙眉。
虽然楚宁泊此人不错,可是王氏却不是个好婆母,除非二人一成婚就能另立门户,搬出去住,否则秦瑶怕是也要遭些罪的。
如今王芸生了儿子,楚宁怀被哄的服服帖帖的,后院之事都交给王芸这个妾室管了。
万一秦瑶真的是和楚宁泊成了婚,王芸不知道会怎么使手段呢。
“他只是叫人传了口信,说他定然会为我金榜题名,倒是没有旁的话了。”秦瑶垂着眸子,叫人看不出喜乐。
“姐姐对他可有情谊?”姜琼羽还是耐心的问。
毕竟这是秦瑶自己的婚事,她作为外人,也不好违拗本人心愿的。
这话一问,却是叫秦瑶又沉默了片刻。
良久,少女长叹一口气,抬起头来,眼神坚定了些许,“我以前也是想过要与他一道的,不管世俗眼光,流言蜚语,只要他肯护着我,同我一道面对,我就是愿意的。”
秦瑶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再度垂下了眸子,“可是他不如我想的那般有担当,甚至...他很想逃避我曾经与楚宁怀有婚约的事实。”
想起那一日,再杜清芷三番两次提及旧事之后,楚宁泊落荒而逃的样子,秦瑶更是失望了几分。
姜琼羽看着她这般模样,顿时心疼的不行。
“瑶姐姐,你若信我,就不要再与楚宁泊有瓜葛了,正如你说,他若是不愿意面对你和他弟弟曾有婚约,那这件事就像一个钉子扎在你们二人心里,这般不管不问,总有一天会溃烂的,到了那时候,现在的一切深情都是虚妄。”
听罢这一番话,秦瑶到底想没想通,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姐妹两个不再说这些费心伤神的事,笑笑闹闹过了一天。
秦瑶一直留到用了晚膳才走,瞧着比来的时候更通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