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东西帮助着你来到这个世界、支撑着你那千万次轮回都不足以磨灭的执念、让你诞生出那种足以让世界倒带回原点的不可思议之'理'?”
格里高利认真的对眼前之人下了断言:“巴萨罗谬,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即使在这里,我也找不到任何一个比更为可怕的怪物。”
“或许,是因为我在以前曾经承受过比这更为深刻的痛苦吧。”巴萨罗谬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还记得那个一直缠绕着自己的赤红梦境,在那个梦境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个自己在不断的重复着战斗、死亡、与死亡这个过程。
老教皇盯着巴萨罗谬的眼睛,像是想看穿这个男人微笑下掩藏的本质,即使已经在这里已经接见过了无数次巴萨罗谬,他也仍然看不透他身上的那一层迷雾。
就像他的眼睛一样,是肃冷的银灰,从中看不到半分的动摇,如钢铁一般顽固,永远有着一股近乎于怪物的傲慢,不自觉的俯瞰着充斥苦难的尘世。
不论眼前的世界有多么残酷,不论要去面对的事情有多么困难,只要人还在向他祈求,只要有东西值得他去拯救,这个怪物便会一次又一次的重新站起,挥舞着燃烧着火焰的钢刃。将敌人的首级斩落。
像这样的人,哪怕失去曾经引以为傲一切也不会让他们放弃,依旧会取得更胜昔日的大成就,凡不曾彻底毁灭他的,必然会使他更为强大。
“说老实话,巴萨罗谬,我曾好几次差点想要动手直接在这里杀了你的。”看着对方那副未曾有一丝变化的神色,格里高利忍不住叹息。
“按你这个势头下去……太过危险了,一不小心便会将周身所有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人带入深渊,让教团的谋划成空。”
“倘若是现在的我明白了你的真实情况,也绝对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把你这个极度不稳定的因素排除。”
巴萨罗谬没有慌张,反而毫不畏惧的笑了起来:“可圣座你不是到现在都没有这么做么?”
“是啊,我不敢,也没有这个把握去赌,只能选择放任你一次次去自由行动。”老教皇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软弱。
“灵性层面的信息是有着重量的,在这里只能带走本就源自于常世的信息,即使是身为神之半身的我也只能绕一下漏洞,利用历代教皇与'神'所立下的约定,让出于现实层面的我获得一部分小小的'天启',如果我真的把你的信息交给'我',说不定你那无数次轮回中积累的侵蚀现象便会让我彻底陷入神化状态,我完全不敢拿现在的常世安危,来排除一个未来也不一定会炸的炸弹,哪怕你如果真的炸了起来,绝对是所有人一起玩完。”
巴萨罗谬沉默了一下,郑重道:“关于圣座大人你的提醒,我会牢记于心的。”
“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老教皇疑惑的问道。
“在我来这里之前,有一个人也和你说过同样的话,并且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看着格里高利那副惊讶万分的神色,巴萨罗谬揉了揉眉心:“我不知道以前的我在这里给你留下过什么不好的印象,但是在这一次的轮回中,请不要把我想象成那种一点人话都听不进的老顽固。”
“至少,在这方面我还是会偶尔听取一下可信之人的意见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是那个小家伙终于成功了吗?”检索了一下最新版本的阿卡夏记录,格里高利眉毛挑起,若有所思的样子。
“如果你是说庇蒙铎娜那位魔女的计划,她确实是成功了,在多出了【亚德】之后,我的确是感到轻松了许多,直接改变了我这一次的命运的轨迹。”
“这样啊……”老伽门沉默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感概道“……挺好的。”
“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妨带着现在的她去找一次诺贝尔那个老家伙吧,圣安德瓦利中会有你现在所想要的一切的。”
巴萨罗谬摊了摊手:“就算圣座你在这里叮嘱我也没用,按照你先前的说法,灵性层面所产的一切相关信心都有着莫大的重量,除非我有着直接对抗'神'的力量,否则出了只要一旦出了这里,除了一个模糊的印象外,最后只会什么都不记得。”
“别说是和你说的这么多话了,到时候只要能保留下这一点终于苏醒的记忆碎片我就得烧高香了。”巴萨罗谬话音突然停顿,摸着自己的下巴缓缓说道:
“除非……你有取巧之法?”
格里高利狡猾的笑了起来,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身处灵性层面的我当然是不可能告诉你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但是就像是能把你的未来情报转送给现实的我一样,来自常世界的信息并不会受到这些知识之间引力的束缚,只要在这之中稍微动一点点小手段,在将这份未来情报交给'我'之前,改变其中一些特定字词的顺序,凭借我与'我'之间的默契,他自然可以解译出隐藏的另一重信息,到时候明白情况的另一个我,便会以教皇的权限将这些信息发送回喀难,你也就能从中得知真相。”
巴萨罗谬皱起眉头:“如果是别的东西可以吗?非得是那份情报不可吗?”
格里高利面色古怪的看了巴萨罗谬一眼,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得看灵性层面的修正力度,虽然绕了个圈子取巧,但按照往常的情况来看,一般这种行为都会受到灵性层面本能上的修正,随机抹去大半部分,导致信息进一步残缺,否则真要是这样做就可以的话,我早就趁此把打包压缩后的未来记忆塞进去,批量制造重生的圣徒们了。”
望着至今都没有被格里高利所发现的系统面板,巴萨罗谬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