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最得宠的,正是容嫔和卓氏与顺嫔钮祜禄氏,其次才是白贵人、永常在、大小宁答应一干低位嫔妃。
如今这位宠妃顺嫔娘娘却趴在盈玥脚下,眼里带着哀求:“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我都听你还不成吗?!”
盈玥拨弄着葱白似的纤纤手指,居然又把皮球踢给她了?
“那你先说说,你知道些什么令贵妃的把柄。”盈玥淡淡道,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顺嫔一噎,忍不住抬头瞪了十一福晋一眼:“我若知道她的把柄,早拿来威胁她了!”
额……也是,顺嫔这点子手段,想要掌握令贵妃的把柄,怎么可能?
盈玥打量了顺嫔一眼,“这么说,你好像就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说着,她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面对盈玥这般眼神,顺嫔心中纵有恼怒,也是不敢发作,她只得低头苦思冥想,半晌才忽然道:“我知道令贵妃其实很嫌恶七公主!”
盈玥翻了个白眼,“这个还用你说?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
顺嫔再度被呛了个够呛,只得继续道:“我还知道,令贵妃已经为七公主相中了夫婿了!”
“哦?”这个她倒是有点好奇,“是谁?”
顺嫔正色道:“超勇亲王策凌之孙拉旺多尔济!”
说到这位超勇亲王策凌其实也是一位额驸,他是圣祖康熙爷的女婿,尚的是固伦纯悫公主,不过这位纯悫公主嫁过去没几年便香消玉殒。而额驸超勇亲王策凌却足足活到了乾隆十五年。
嗯,没错,超勇亲王其实也挂了很多年了,其亲王爵位起初是由他与纯悫公主之子成衮札布承袭,只不过成衮札布在乾隆二十三年的时候去世了,且是无嗣而终。故而这爵位便顺延传给了超勇亲王的庶长子车布登紥布。
这拉旺多尔济,便是亲王车布登紥布之子。
也就是说,这小子,并非纯悫公主的亲孙。
当然了,名义上,纯悫公主还是拉旺多尔济的祖母。因此若是这小子尚主,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令贵妃倒是够狠心的,竟盘算着要把女儿远嫁去喀尔喀部落!
喀尔喀蒙古是什么地方?——西面紧挨着准噶尔部,北面挨着沙俄。准格尔不消多说,从圣祖康熙朝那就是个动不动就兴兵的部落,每一代的准噶尔首领,都是战争分子!而一旦起了战事,首先受到攻击的便是喀尔喀蒙古!
好吧,就算现在准噶尔被压制了,可北面的俄罗斯人还要动不动来骚扰一下。
因此这喀尔喀的环境,那是相当不安全滴。
要不然为啥纯悫公主死得那么早?
盈玥可以想象,若是七公主嫁过去,肯定也活不了几年。
七公主这柔弱妹纸,哪里受得了喀尔喀的战乱之苦?
唉,可怜啊!
“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七公主?”顺嫔忍不住撺掇道。其实顺嫔也看不惯令贵妃对亲生女儿这般心狠。一想到自己也是被父兄族人逼迫入宫,顺嫔心里就忍不住有点同情七公主了。
同时,顺嫔心里也在妒忌令贵妃,明明只是个包衣贱婢,却能高居贵妃之位!而她一个着姓大族嫡出贵女,却只是个嫔位!这简直是尊卑颠倒!
然而,她得罪了舒贵妃,又与皇后成了仇敌,如今除了令贵妃,她已经无人可以依附!太后虽然青眼与她,但不可能事事都帮着她。而且太后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护佑她几年?
盈玥淡淡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七公主的事儿,说来也是叫人头疼。其实她倒是不介意福康安娶七公主,这妹纸的确是个好妹纸,可福康安打死不愿意,富察家只怕更不可能同意。
唉,盈玥不禁叹了口气。
顺嫔小心地打量着十一福晋,心道,之前七公主与十一福晋走得很亲近,果然十一福晋是有些同情七公主的。
“七公主也是可怜人。”顺嫔忙低声道。
盈玥诧异地看了顺嫔一眼:“你居然会同情令贵妃的女儿?”
顺嫔道:“令贵妃是令贵妃,七公主是七公主。”
哦?居然这样恩怨分明?盈玥挑眉,不置一词。
顺嫔早已爬了起来,小心翼翼道:“那么,你可以叫富察家放过我阿玛了吗?”
盈玥撇嘴,不过就是告诉我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就想换来如此大的回报?
盈玥哼了一声,“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说罢,也不管顺嫔是何等焦急,便拂袖而去了。
顺嫔看着她的背影,急得直跺脚,表现?她到底要怎样表现?七公主的事儿,十一福晋又叫她不要插手,难不成还要她跑去对付令贵妃不成?她虽然心里瞧不起这个包衣出身的魏氏,却也晓得,那是堂堂贵妃娘娘!岂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顺嫔的陪嫁嬷嬷忙提了个建议:“要不您试试舒贵妃的门路?”
顺嫔不禁头疼,“因为十六阿哥的事儿,舒贵妃都要恨死本宫了!”
陪嫁嬷嬷道:“所以,您才更要化解这段旧怨啊!说白了,十六阿哥毕竟毫发无损,这仇怨也并非不可化解。”——前提得是自家这位傲气主子能低下头才行。
陪嫁嬷嬷晓得顺嫔的性子,所以之前也根本不敢提这样的主意。可如今形势不同了,顺嫔都对十一福晋低头了,更何况是舒贵妃呢?
“可舒贵妃并未伴驾,此刻还在宫中,就算我要走她的门路,也委实不便宜。”顺嫔露出头疼的神色,“罢了,你且去包上五千两……不,一万两银子,我再写上一封亲笔赔罪的信,着人送回宫里,且试试看吧。”
“是,娘娘。”
顺嫔幽幽道:“只盼着舒贵妃肯收下这笔银子。”
嬷嬷笑着说:“纳喇家虽也是着姓大族,但如今不过是面子光鲜,舒贵妃手里头只怕未必宽裕。如今十六阿哥渐长,舒贵妃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儿子多多筹措吧?”
听了这话,顺嫔才稍稍安心了几分。